第一百六十八章 争执
司凰听得亲生儿子这般言论，不由得脑瓜子一嗡，险些没背过气去:“烟儿，你这一路舟车劳顿，是不是中了什么邪祟？还是说那个白狐给你下了什么毒蛊？” 只有这两种可能了。不然的话，这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爱上另外一个男人呢？而且，那另外一个男人还是山贼。一个将军的儿子爱上一个山贼，这和神仙凡人相爱有什么差别？ 想想都不可能的。 “爹，孩儿已经爱上白狐了。”司烟气力仍有些虚弱，话语却无比坚定：“此情此意，发乎本心！” 司凰揉着自己的太阳xue，努力让理智重新回归头脑:“烟儿，你可知……这男女相配，乃天地之道啊！那白狐，他是个什么东西，他一个男人怎么能跟我儿……” “孩儿明白……”司烟也知道，男女之情才是天道至理，男子相爱的确是天理所不容，但还是坚持道：“孩儿爱他，无关其他，无关天地大道。”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司烟也不想承认这一点。但如果不承认，白狐很可能今天就会死。 “你疯了？”司凰揉着眉心，内心很想冷静下来：“你是男子，他是男子，你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更何况，你是将军之子，他白狐是什么？区区草寇……” “那又如何？”司烟想要救出白狐，所以极速开口：“孩儿不在乎。无论他是草寇还是大盗，只要他能够让孩儿幸福，爹您才……” “啪！” “说的什么混账话！”不等司烟把这番话说完，司凰就一巴掌抽到了对方的脸上。看着司烟嘴角流出的鲜血，司凰心痛，但还是摇了摇头：“你娘亲去得早，为父也是想着补偿你没有娘亲的苦，自小便宠着你。现今，你倒是变本加厉了！” 只怪自己…… 如果当时不宠着司烟，甚至还给司烟弄来了十城巡抚这个职位，这件事也就不会发生。 现在，不止发生了，而且自己的儿子，居然还看上了一个男人…… “爹……”司烟低垂着头，语气坚定的开口说道：“孩儿是真心的……更何况，当初您和娘不也是如此吗？您要娶娘，但是爷爷他不答应，您不也是坚持着……” “这种事能一样？”司凰看着司烟，觉得这个儿子真的病得不轻：“你娘她是女子，我娶你娘本是正确的。可是他呢？他白狐是一名男子，是贼寇！无论你娶他，嫁他，丢的都是为父的脸！最重要的，你要他，是要我们司家断子绝孙吗？” 司凰的声音歇斯底里。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想让司家断子绝孙…… “孩儿求您……”司烟明白这些，但还是跪下了：“爹，孩儿只求，您能够答应孩儿……孩儿对白狐，是真心的。” “唉……”司凰叹了口气，看着已经跪下的司烟，摇了摇头，摸了摸对方的头，再次开口劝道：“烟儿，人人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并非为父不想答应你。但他若是女子，为父大可想办法保下他的命。只是，他是男子，是贼寇……” “男子又如何？”哪怕再明白，司烟也在哭诉着：“也未曾有人说过，男子不能爱上男子不是吗？既然如此，爹，为什么我就不能与他在一起？” “哼！”司凰看出来了，说再多儿子也改不回来，只能冷哼一声，怒声道：“那你倒是说说，史上又有哪位男子爱上另外一男子的？无论是卫国或是他国，从未有过！这还不够清楚吗？” 这么明显的事情，他是真不信自己儿子看不出来。 “既前无古人……”司烟决定的事情基本不会改变，现在也一样：“那我，便做那一位后来者……” “不可能！”司凰知道，改变不了司烟，只能表达强烈拒绝：“我是绝不会答应你这件事的！” “爹……” “你不用说了！”司凰已经懒得再和司烟说下去了，摆着手，冷声道：“我们也暂且不论这些。现如今，他绑了朝廷命官，也活不了多久。你若是有自知，就趁早放手。” “朝廷命官？”司烟知道，这个朝廷命官说的是自己，立马说道：“这个没关系，我可以找大王作证。白狐他并没有绑我，他只是带我去做……” “啪！” “逆子！”司凰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没想到这儿子还是看不出来。愤怒的失去理智的他想要拔出剑，但忍住了，只是甩了一巴掌：“此等话你都说得出口？我们是大卫人，我们是大卫将门，你现如今居然为了一个打大卫脸的人说话！你，你眼里可还有忠孝二字？” 说的气急，中途还停顿了一下。 司凰没想到，从小到大，这么懂事的儿子现在会变成这样…… “忠孝？”嘴角带着血丝，司烟自嘲一笑，似乎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枷锁一般，言辞逐渐犀利：“何谓忠孝？爹以往便不着家，娘病入膏肓了您做了什么？您只是在打仗……甚至，您连回来见娘最后一面都不愿……孩儿倒是想要问问您……在您眼中，孩儿与娘，到底是什么东西？” “啪！” “放肆！”司凰拔出佩剑，剑尖直指司烟脖颈，最终也没有下手，只是打出了一巴掌，呵斥道：“为父从小教你的道理你都忘了吗？家国难两全！保家卫国，本就是我们身为军人的荣耀！更何况，效忠大王，效忠大卫，更是我们将门之人的责任！而你呢？你却是顾小家，想失大家不成？” “小家？”再次被打了一巴掌，司烟已经看透了，想通了。跪在冰冷的地面，这三巴掌，仿佛打穿了司烟的心理防线一般，眼角逐渐流出了泪水：“家国，家在前，国在后，若未顾好小家，大家又怎能顾好？司将军，我倒是想问问您，您是一个好将军，好官。那您，可是一个好父亲？可是一个好丈夫？可是，一个好的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