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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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你的对手,你有几成胜算?”夜溟痕捧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冷不丁问道。 “这还真不好说啊,”君泽顿了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旋即佯装苦恼地对夜溟痕诉说,“墨翎那家伙平日里跟个疯子似的,杀人如麻就算了,就连心思也是缜密至极,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我没争过他的话可就功亏一篑了。” 话落,他还非常适宜地长叹了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君泽对此事真的苦恼至极。 不过夜溟痕一眼就看穿了他拙劣的演技,还十分嫌弃地拧了拧眉眼:“脑子有疾病就去看大夫,我这里可不接待傻子。” 君泽瞪大眼:“你这人怎么还带言语攻击的?” 夜溟痕懒得再搭理他,想起君泽此行的目的,便将可cao纵暗卫的令牌径直抛给了他:“拿着这个去找南炀,剩下的由他来给你安排。” 君泽垂眸打量着手中那块闪烁着黑曜石般光泽的玄铁令牌。 他起初还以为向夜溟痕借暗卫这事十有八九会失败,可眼下却如此轻易的就借到了。 这不由得让他的心情一下子美妙起来。 君泽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本即将呼之欲出的粗口也跟着转换为恭维的话语:“真不愧是受万人敬仰爱慕的城主大人,出手就是阔绰,实在是令在下佩服佩服……” 他喋喋不休的夸个不停,可夜溟痕却丝毫不受用,反倒还隐隐有些不耐烦,显然是对君泽的这种爱拍马屁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过了好一阵,夜溟痕略感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嗓音清冷:“拿了东西就赶紧滚,别再当着我的面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很烦。” 君泽朝夜溟痕比了个手势,笑眯眯应道:“没问题,城主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罢,他一溜烟地跑去找南炀了。 黎渃初目送完夜溟痕走后没多久,白洛璃就再次回到了木屋内,打算继续传授黎渃初剑法。 可还没等她们有所动作,白洛璃就明显感觉到周围有许多陌生的气息正在极速逼近。 白洛璃原本淡然的眉眼转而变得凌厉。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那繁茂的竹林,眼底的冰冷之意显而易见。 黎渃初还未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见白洛璃的神色忽然有些不对劲,便问:“洛璃姐,你怎么了?” 白洛璃并未回话,只是一声不吭地握住了黎渃初的手腕,随后迅速地将她带进了屋子内。 “黎姑娘,你先在这等着,我没回来之前你莫要出来。”白洛璃嘱咐道。 还未等黎渃初询问缘由,白洛璃就已经脚底生风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只留下黎渃初独自一人在原地一头雾水。 屋门外,雪地白茫茫的一片,可与这格格不入的,是迅速朝木屋逼近的数道黑色身影。 白洛璃一出门便看到了来势汹汹的黑衣人。 那些凶神恶煞的不速之客不断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很快便将整个木屋团团包围住。 白洛璃迅速扫了一眼,眉头紧皱,周身戾气横生。 这片竹林对于外界而言已经是相当隐蔽的了,再加上夜溟痕曾在这施了障眼法,若非有人破解了他的法术,否则根本别想找到这来。 可是能轻而易举就破解夜溟痕法术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这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危险近在咫尺,白洛璃顾不上深度思考,只好先把眼前这一棘手的危机化解。 “赤炼鞭。” 白洛璃轻喝一声,烈烈火光凝聚,她白嫩的掌心内骤然显现出一条赤红如烈火的长鞭。 众黑衣人步步逼近,反射出幽冷寒光的兵器持于手中,昭示着即将触发的危险。 白洛璃稳住心神,挥舞着赤色长鞭朝周围人狠狠抽去。 赤鞭撕裂寒风,发出凛冽的声响,宛如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森冷毒蛇,迅疾地向迎面袭来的不速之客窜去。 鞭子凶狠地抽在其中一人胸膛上,转瞬将他击飞至几米远。 手腕一转,白洛璃旋身将鞭子抽向其他人。 反复如此。 作为夜溟痕的得力干将之一,白洛璃的实力并不弱,甚至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这些黑衣人的实力并非喽啰级别,十分难缠。 因此面对这样的情况,白洛璃很难占上风。 不出片刻,白洛璃就在不经意间,被其中一人用锋锐的柳叶小刀刺穿了整条左臂。 疼痛感袭至左臂,近乎麻木,白洛璃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踉跄着步子后退一步,她垂眸粗略扫了一眼伤势。 血液汩汩流出,霎时染红了素白的衣袖,一片鲜红。 额头渗出一排细密的汗珠,她闭眼定了定神,极力忽视剧烈疼痛的手臂,再次迎敌而上。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就此倒下,夜溟痕把黎渃初交给她照看,就是相信自己有保护她的实力。 若是黎渃初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让她如何能向夜溟痕交代,又有何颜面再面对他。 白洛璃运转体内灵力,尽数灌输进赤炼鞭内。 猩红烈火迅猛燃起,宛若细密的荆棘缠绕在赤鞭上,带着灼热霸道的温度抽向敌人。 敌人转瞬被鞭打成重伤,却依旧不要命地直冲上前。 仿佛他们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杀了白洛璃和黎渃初。 他们身影鬼魅,宛若迅雷般破空而来。 此时的白洛璃早已耗费掉了大半的体力,动作已不似先前那般灵活敏捷。 她只能疲惫又吃力地边躲闪边攻击。 就在其中一名黑衣人趁势要悄无声息地偷袭白洛璃的后背时,一道脆生生的嗓音骤然响起,铿锵有力。 “泠霜剑,去!” 话落瞬间,一柄通体冰蓝的利剑带着森冷刺骨的寒意飞掠而来。 黑衣人未曾料到会凭空袭来一把利剑,身子根本来不及躲闪。 泠霜剑就这样直直刺入了黑衣人的心脏之中。 黑衣人发出凄惨一叫,当场死在一片血泊之中。 白洛璃顿了顿,看向泠霜剑袭来的方向,瘦小的白衣少女站立于冰天雪地间,眉眼坚定,风姿凛凛,好似无所畏惧。 可这仅仅只是表面现象。 实际上,黎渃初心中惶恐不安,吓得小腿肚都快止不住地颤抖。 我滴个娘啊!我我我……我居然杀人了!! 黎渃初内心忐忑万分,开始胡思乱想,完了完了!她不会被捕快抓起来押入地牢里然后吃一辈子的牢饭吧? 不要啊!黎渃初幽怨万分,就差泪水纵横了,她还没吃尽天下美食,赏尽人间绝色,她不要就这么悲惨收场啊。 黎渃初长久居于深闺中,总归是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干杀人这档子事,难免会忧心忡忡。
虽说她之前连做梦都总想着要血刃仇人来着,可理想跟现实哪能一样啊。 真到亲手做出杀人这事的时候,她到底还是有些惶惶不安。 可是这也不能完全怪她,方才情况危急,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就直接御剑攻击了,哪会做什么心理准备。 再说了,若是她动作稍迟一步,导致白洛璃再次受伤了可就不太好了。 思及此,黎渃初心中的惶恐与不安不禁消散了大半,她开始庆幸自己动作迅速,这才得以救下白洛璃。 她总算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小姐了。 这么想着,黎渃初不由得有些小激动。 白洛璃举起长鞭将周身人扫开,飞身落到黎渃初身侧。 她略带责备地说:“黎姑娘,这里很危险,你不该出来的。” “可是,我也不能让洛璃姐你去单打独斗啊。”黎渃初焦急地说。 在她待在屋内将外面那激烈的打斗声听得一清二楚后,她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虽说她力量薄弱,只能尽一份绵薄之力,但这总比没有的好啊。 白洛璃哀叹一口气,也不多说废话,只是将黎渃初护在身后,轻声说:“待会我为你杀出一条血路,那时你便趁机逃出去。” “我若走了的话那你怎么办?”黎渃初顿了顿,目光转到白洛璃那被鲜血染红的左臂,“而且你还受伤了,我怎么可以丢下你。” 白洛璃挥动着赤炼鞭逐个将敌人击退:“你若不走的话,那待会谁都走不了。” “我……” 黎渃初下意识将唇瓣咬得泛白,内心焦急如焚。 她知道白洛璃说的不无道理,对方人手众多,而她们势单力薄,若再拖下去的话,恐怕就真的谁都走不了了。 可是……黎渃初纠结万分,这三个月以来,白洛璃一直如长姐一般悉心教导陪伴自己,她有时虽淡漠疏离,却也关心备至、体贴入微,故而黎渃初又怎舍得就此丢下她离开。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了,难道如今又要重蹈覆辙吗? 利器割裂空气的声响回荡在耳侧,黎渃初猛然回神,侧头望去。 闪烁着寒芒的飞刀从身后袭来,宛若疾雷。 黎渃初瞳孔紧缩,看着在眼前放大无数倍的飞刀,侧着身子欲要避开。 脖颈蓦然一疼,白嫩的肌肤转瞬被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与此同时,正在检阅文书的夜溟痕的心脏措不及防抽痛了一瞬。 他顿了顿,冷硬的眉眼霎时染上一层阴鸷的戾气。 之前他担心黎渃初会出什么意外,便用灵力在他与她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 只要她一受伤,他便能在同一时间清晰地感受到。 如今心脏蓦然抽痛,便是她出了事的最好证明。 他这么冷冷想着,便猛然从椅子上直身而起。 他冷冷瞥了一眼笔直立于身侧的南炀,言简意赅:“南炀,走。” 南炀不明所以:“主子?您这是要去哪?” 夜溟痕幽红的瞳孔泛着冰冷的光泽,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暴虐戾气,冷冷回荡在空旷的殿堂内。 “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