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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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泽着实被他的远大计划给惊到了,不由得给他竖起个大拇指:“佩服佩服。” “别急着佩服我,”夜溟痕扫了一眼君泽,眸子微眯,“若你没能成功夺得魔君的宝座,这一切自然是付诸东流。” “也是,”君泽认可地点点头,而后展眉一笑,不由得带上几分小得意,“原来我对于你的作用是这么大啊,这魔君的位置我要是不搞到手都感觉对不住你。” “确实是对不住,”夜溟痕凉嗖嗖地盯着君泽,冰凉的话语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威胁,“若是某人白费了我的这一番心血,该怎么给他个痛快的死法呢?” 虽然知道夜溟痕是在跟他开玩笑,但君泽还是止不住身子一阵哆嗦,连忙对他保证:“城主大人尽管放一百个心,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给你把这魔界的位置抢到手。” “如此甚好。”夜溟痕淡声说。 谈完这个话题后,夜溟痕便直接给君泽下了逐客令,毕竟这人实在是过于聒噪,眼不见心不烦为好,君泽听了后简直难以置信。 “你就这么狠心赶我走,良心不会痛?!”君泽眼睛瞪得老大,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可以滚远点了。”夜溟痕不想搭理这个戏精,没什么表情地看他一眼,随后起身走出了书房。 “诶诶,”君泽连忙起身追了上去,走到他身侧好奇地问,“这是准备去见你家姑娘了?” “是,”夜溟痕无情驱赶,“所以你可以滚了。” 君泽不为所动,反倒死皮赖脸要去见:“那我还真就不滚了。” 他真就挺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的异瞳邪物究竟是何等模样,竟能让夜溟痕心心念念这么多年,还不惜动用一切来对抗世人。 夜溟痕瞥他一眼,倒也不继续驱赶了,只希望他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此时寒风凛冽,雪花落下,带着微冷的凉意。 偌大安静的房屋内,燎炉散发着阵阵暖意,夜溟痕和君泽进到屋内,便一眼就看到黎渃初侧着身子安静地趴在桌子上休息。 她白皙的小脸在此刻显得恬静,让人不舍得打扰,夜溟痕朝君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许是黎渃初向来缺乏安全感,以至于她睡意一直很浅,听到微不足道的声响都足以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黎渃初警惕地睁开眼睛,眼里寒意毕显,但看清来人是夜溟痕后,她愣了一瞬,眼中的冷意转瞬褪去,就好似方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罢了。 夜溟痕没想到她连最平常的休息都会时刻保持着警惕,忆起她以往的生活,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 他走到她身侧,俯下身摸着她的脑袋,柔声说:“抱歉,吵到你了。” 黎渃初摇摇头表示没事。 “有事?”她揉了揉眼睛,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未散的倦意。 “没事,就来看看你。”他弯唇笑了笑。 君泽站在旁边,听着夜溟痕那柔得仿佛掐滴出水的嗓音,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真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手段毒辣,令人胆寒的黎夜城城主吗?不会是被人掉包了吧? 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君泽,黎渃初淡淡打量了几眼,前者反应过来走上去,伸出手笑眯眯与她打招呼:“你好,我是君泽,夜溟痕的挚友。” 见眼前的人并无恶意,黎渃初出于礼貌便也伸出手想回握,这时身旁忽然伸出来一只修长的手毫不留情地将君泽的手拍开。 君泽惊了:“不是吧,这醋你也得吃?” “就你事多,”夜溟痕一把握住黎渃初小巧的手拉回来,而后再次无情地驱赶君泽,“人见到了,你可以走了。” 君泽极其不满:“你家姑娘都还没发话,你……” 话语戛然而止。 只见夜溟痕俯下身,凑到黎渃初面前轻嘬了一口她嫣红的唇瓣,一触即离。 黎渃初一脸茫然,显然也没想到,而夜溟痕完事后还不忘挑衅地看着君泽:“真不走?” 君泽:“……!!!” 君泽觉得他白白认识了夜溟痕这么多年,这人简直太不要脸了! “走就走。”君泽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夜溟痕,而后拂袖而去。 走时还不忘在心里狠狠鄙视夜溟痕一番,重色轻友的男人,当真是过分至极! 目送君泽一脸气愤地离开,黎渃初转而抬头看向身侧的夜溟痕,疑惑地问了句:“他不是你的挚友吗,为何要赶他走?” “碍事。”夜溟痕言简意赅道。 黎渃初也不知道君泽哪就碍事了,但夜溟痕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赶走了碍事的家伙,夜溟痕一手撑着桌面,俯下身子与她平视,沙哑着嗓子低声唤她:“初初。” 黎渃初一抬眼便看见他赤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眼里灼灼燃烧的欲望之火都快压不住了。 她愣了愣,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说起来,自从她向他表明了心意以后,他对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就如同饥肠辘辘的野兽一般,永远都不知道餍足。 “你……”还未等她说完,夜溟痕便迫不及待地将她一把抱到桌案上。 他一只修长的手臂搂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伸进她柔顺的发间,停在后脑勺的地方,感受到男人喷洒在她脸上的温热气息,黎渃初不自觉偏了偏脑袋。 夜溟痕强行将她的脑袋掰了回来,不紧不慢地轻咬着她的唇角,好似在细细品尝着一块美味可口的糕点。 黎渃初注视着他那近在咫尺的面庞,耳尖不自觉发烫,胸腔下的那颗所谓的假心脏也在此刻暧昧气氛的烘托下而加剧跳动。 呼吸绵热,她两只白嫩的小手不安地攥着男人的衣襟。 似是察觉到怀中可人儿的紧张,夜溟痕轻勾了勾唇,耐着性子安抚道:“乖,放轻松。” 黎渃初觉得自己没法放轻松,她又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如何能轻松。 无奈之下,她只能红着张小脸安静感受着男人缱绻而霸道的动作。 酥酥麻麻的感觉如细密电流般遍布全身,她平淡的目光在情欲的浸没下越发涣散,看人都有些飘飘然,玲珑的身子也随之有几分瘫软。 正到了情迷意乱的时候,君泽竟然又飞快地折返回来了。 “夜溟痕,我跟你说……”君泽喘着粗气猛地打开门,然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充满旖旎的一幕,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场面一时间尴尬的不行,纵使平日里冷淡如水的黎渃初在此刻都无端有几分难为情。 夜溟痕将娇小的少女拥在怀中,靠在她香软的肩窝上阴沉着脸狠狠瞪着君泽,眼底的不悦之意显而易见。 那凛冽的目光宛若一把把锋锐的刀子,一下下地凌迟着君泽,至使他遍体生寒。 君泽也反应过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他真心不是故意的啊……
他强装镇定地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夜溟痕你出来下。” 夜溟痕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闷与不爽,揉了揉黎渃初的脑袋:“我先离开一下。” 黎渃初视线飘忽地应下,见夜溟痕与君泽一同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自顾自地坐在桌案上发了一会呆后,她想起什么,跳下桌案去取来了纸和笔。 黎渃初执起毛笔,沾了点墨,而后在白纸之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秀气大方的字迹。 通过她这几日的细微观察,她敏锐地发现夜溟痕身上的疤痕是有办法消除的。 她以往漂泊不定的时候接触过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其中一种便是与夜溟痕身上的疤痕有关。 这种疤痕不光光是被烫出来这么简单,它在成形之后还会被人用特定的法术加固,以至于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将其抹去。 要想真正祛除这种疤痕的话,先是需要夜溟痕用药物敷足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再配合特定的法术来治愈。 这样才能使疤痕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倘若她记得不错的话,这种方法一日只能使用一次,用足三次便可彻底祛除。 以往夜溟痕煞费苦心地为她做了那么多,如今她终于也能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想到这,黎渃初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将泡药浴所需要用到的灵药一一写在纸上,而后拿着药方往药铺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夜溟痕忍住把君泽活生生宰了的冲动,与他一路走回了自己的住宅内。 “有事快说。”夜溟痕靠在房门上,语气凉嗖嗖的,面色宛若被乌云笼罩般黑沉。 君泽清楚自己破坏了夜溟痕的好事,也不敢再耽误他片刻,语速飞快地说:“刚刚魔界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墨翎方才放弃了争夺魔君的想法,打算把魔君的位置拱手相让。” 夜溟痕剑眉微蹙,隐隐觉得不对劲,争夺了那么久的宝座说放弃就放弃,不太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他又想打什么坏主意?”夜溟痕半眯着眸子,警惕地问。 “我也不知道,”君泽朝他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他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 但凡生活在魔界的人都知道,墨翎对魔君这个位置可谓是近乎疯狂的执着,要让他主动放弃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可如今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了眼前,想起前段时间提前死亡的上一任魔君,夜溟痕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某种密切的联系?如果是的话,他这样做的根本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夜溟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思忖许久才启唇:“总之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魔君的这个位置,看样子得派些人手紧紧盯着他了。” 君泽对此非常认可,不管他打的什么坏主意,魔君这个位置都必然不会让他得逞。 君泽摩挲着下巴细细分析了一波,而后展眉笑开:“不过既然墨翎如今放弃了魔君这个位置,那倘若不出意外的话,两日之后便是我的封君大典了。” “确实,”夜溟痕点点头,淡声提醒他,“你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这封君大典,届时我也会赶过去查看情况。” 君泽应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