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顺（下）

    “哎呀，可使不得啊小馨，你怎么能打孩子呢？”

    母亲看不过去孩子挨骂，出来劝说。

    小馨拿着那些很贵的化妆品残骸说：“妈，你看看，这就是你这俩宝贝孙儿干的好事，兰蔻的化妆水和乳液给我倒在一起，一整瓶雅诗兰黛的精华液摔碎了，还有我这香奈儿的口红，全掰断了。人家说要做好看又香的香水。您看看，还有这些，这是毁了我多少东西啊？您知道这是我几个月的工资吗？”

    “小孩子不懂事，他们哪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再说了，你不能给小孩子从小就灌输什么奢侈品这种物质观念，否则，以后孩子们肯定要攀比的。再说，孩子们只是想做一些发明创作，那是好事啊，证明孩子有想象力和创造力，这种能力，是非常需要大人培养的。至于那些化妆品啊，都是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买的嘛！”母亲开导小馨。

    “妈，您怎么能向着他们说话呢，合着他们犯错，我得赞成，还得去培养？是，那些化妆品没花您一分钱，您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没了再买？我攒了好几个月工资啊。您儿子好久没往家拿钱了，我现在一个人的工资，还得养活这俩孩子，我哪还有钱买啊？”说着，小馨眼泪直掉。

    “买不了，大不了就暂时不用了，等有了钱再买不就好了吗？是孩子前途重要还是你的脸重要？为了孩子，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母亲据理力争。

    “我明白了，您家全家都是人，就我不是人是吧？我每天辛辛苦苦的为这个家，到头来就换来这些。我还活着干什么？”

    母亲不知道，小馨一向把那些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如果不让他用，跟杀了她没什么区别。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情况不妙。赶忙上去劝阻，却被这婆媳二人一把推了出来，摔倒在地。看着婆媳吵架，孩子们嚎啕大哭，屋子一片狼藉，甚至还有玻璃摔碎的声音。我的心跟随玻璃一起碎掉了。在我的印象里，我生命中的这两位女神，都是温柔似水，清新脱俗的样子，我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身上，会出现如此不堪的画面。就想质问老天爷，为什么会这样？是我改变了他们吗？我该怎么活下去啊？不，这一定不是真的，我是不是在做梦？想到这儿，我下意识地掐了自己一下。

    “啊—这么疼，早知道不用这么大的劲了。”

    低头一看，胳膊都被自己掐紫了。看来不是做梦。现在，家里是呆不下去了，我抱着小乖走出大门，走向我那辆年久失修的破车。不出所料，那只每次专往我车上尿尿的狗又尿到我车上。我气愤的问：

    “狗大哥，为什么每次都尿我车上？这么多年，你可真是忠心耿耿啊，我说你也换辆车尿不行吗？你真把它当厕所了？”

    狗居然回头，用犀利地眼神看向我，理直气壮地汪地叫了一声。

    我冲着狗说：“哎，你还有理了是吧？每次尿完都理直气壮的。我cao……”

    说着向狗的方向扔了块石头，狗一溜烟地跑了。正在我跟狗交涉时，一个交警用神一样的速度到我车前拍了照片，开了罚单。

    我看到后赶紧跑过去：“警察同志，别别别，我马上开走，就过了几秒钟而已。”

    交警看了看我：“怎么又是你小子？我说这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怎么能说又呢？我真是第一次啊，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仔细一看交警说：“哎，你不是我们小区保安吗？刚刚还在门口敬礼呢，怎么这么快变交警了？”

    “这位同志，我做交警可五年了，从来没人跟我开过这种玩笑。我就奇了怪了，为啥又是你呢？啊，这回又想取消罚单，说我是保安套近乎？我告诉你啊，说啥也没用，记得交罚款啊。不多说了啊，我忒忙。”交警说完就走了。

    “怎么还说又啊？我的确是第一次啊！”我内心悲凉、痛苦、无奈、无助……好像搬倒了五味瓶。我拿着罚单居然大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