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寻找大地之脉(7)破镜
没用了，楚潮生…… 这句话就像一道开关，楚潮生抬手掩面仰天大笑，笑的满脸泪痕，红血丝爬上了他的眼球“没用？为什么没用呢？我已经这么强大，没有人、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凭什么？我想要的总在失去，我不想要的却拼命给我！为什么……” 到最后连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在问谁，红中带黑的气流在他周身涌动，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了，云欢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想要阻拦或者是唤他的意思。 若非是有功德金光她此时早已经归西了，可即便是有功德金光护体她也依旧在持续衰弱下去，眼看所剩时日无多，再不破镜又要重来了。 虞卿在楚潮生体内急得不行，这五年来他一直在和楚潮生体内的那缕魔念纠缠，好不容易才将魔念消灭，原以为就要将楚潮生扳回正道，结果云欢却已经衰弱至此，他恨不得马上将身体的掌控权夺回来，可是楚潮生现在的状况根本就已经没有意识了，跟谁夺？ 云欢又下一子，棋盘上原本局势大好的白子瞬间龙困浅滩，一片凋零之势，她拢了拢身上的狐狸毛披肩，被掀飞的家具七零八碎，却没有一块波及到她。 叩叩 纤细素白的指尖轻敲了敲棋盘，就这么两声竟然让楚潮生发疯摔打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缓缓开口，声音浅淡如秋水：“楚潮生，你恨的从来不是任何人，杀人戳了增加你的罪孽和自我厌憎之外别无其他，你恨的从来都是当年不曾勇敢的自己，不管是舒云还是我，你甚至不敢问一句愿不愿意跟我走，你怕听到否认，所以你不肯承认，你最怕的是失败。” 楚潮生愣住了，不知是不是在听，已经完全变成血红的双眼定定看着云欢。 云华叹了口气，站起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楚潮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别再执着了，不管舒云是不是爱你，你都应该爱自己，这么多年该放下向前走了。” “你……”他的嗓音沙哑极了。 “我们都是已经死去的人，执念却落地成牢，何苦呢？”云欢张开手臂慢慢抱住了他“舒云不会怪你，恹恹也不会怪你，真正爱你的人永远不会真的恨你，反而会心疼你，不要为了不爱你的人继续执着了。” 黑气满满淡化，楚潮生的身影变得透明，一如当年锦衣策马的世家公子，眉眼柔和，释然的朝云欢俯下身长揖不起，良久后他仿佛声音都轻快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执念了上千年的答案，我便也送你一个你想知道的答案吧。” 雅致的屋子转瞬间像是墨晕开的痕迹，再清晰时却是站在天空俯瞰人间，楚潮生道：“这处秘境原是一个小世界的缩化，那时我痛失恹恹幡然悔悟已经太迟，战乱和天灾人祸横行，回天无力，我用毕生修为护住了这片天地，将它变成了一处秘境，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有人让这里重新焕发生机。” 云欢不解，“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说得很无礼，但又让人无可指摘，你自己让这里变成死地，又凭什么让别人来挽救呢？ 楚潮生并没有在意她的无礼，抬手一画下面的人间瞬间又有了变化，各国在以极快的速度扩张，分散又灭亡，四个大国逐渐灭亡最终变成了四块区域，正好分别对应了秘境中的沼泽，冰川，沙漠和鬼哭林。 一道翠绿色的脉络猝然间从四个国度的遗址上亮起，四条纹路汇聚在同一个点后猛然蹿上高空，将天与地相连，巨大的光柱久久不息，在这片绿光下所有的草木疯长，动物逐渐开灵成为灵兽，而因为怨念无法转生的大量的人魂相互吞噬，逐渐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阴魂兽。 有的被灵兽误吞变成了凶兽。 “那道绿光是什么？”云欢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大地之脉。”楚潮生仿佛累极了，连他的身影都比之前更加虚化，声音渺茫道“大地之脉是我所在世界的心脏，整个人族全部死绝之后，四国龙脉不约而同地耗尽所有能量和气运，在最后一刻催生了大地之脉，试图挽回人族的存亡却失败，反而使空间发生了异变，最后被我炼成了秘境的能源。” 他看着云欢眼中似有笑意“你既是为了它来，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吧，只是，大地之脉被炼成了秘境的一部分，想要激发它的能量需要用灵血来浇灌，且一旦拿走了整个秘境就会消亡，如何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云欢眼眸一颤，抬手向他行了个修士的礼“多谢前辈。” 楚潮生笑了一下，“前辈？”他顿了顿似是想摇头，最终只看着已经再无他和恹恹的痕迹的秘境声音缥缈“我只是一缕不甘就此散去的残念，如今执念已了，我要去见恹恹了。” 他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云欢跌出了幻境。 “诶？”手下软软的不是沙子，她低头一看虞卿被她压在身下，好像是昏迷了，她赶紧爬起来拍拍虞卿的脸“虞卿！虞卿！你怎么回事啊！虞卿……” 虞卿睁开眼就看到云欢竟然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看了云欢好半天，楚潮生消散前将他打晕了扔出来，他只听见了楚潮生说什么大地之脉被炼成了秘境的能源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没事，你怎么样？” 云欢摇了摇头，眼睛亮晶晶的，激动道：“我在一个奇怪的秘境里转了一圈，知道大地之脉在哪里了！” 虞卿见她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他其实和她在同一个秘境里，想到自己冷眼旁观楚潮生入魔，而让云欢跟在入魔后喜怒无常的楚潮生身边五年，他就默默将话咽了回去。 “在哪里啊？” 云欢指着最高的那座山峰，整个秘境中擎天柱一般存在的天戮山道：“就在天戮山下面！”她忽然皱眉恼道“忘了问怎么过去了！” “没关系，知道在哪里就好办，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虞卿站起来将手递给她“实在不行就硬劈一条路来。” 云欢握住他的手被他拉起来，沙粒漱漱而下，沙漠的温度实在太热，为什么她已经快熟了虞卿却还是冰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