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此时已经是深夜，孔长老被阁主殿门口的两个弟子拦了下来： “夜深了，请长老明日在来吧。” 两个弟子举止恭敬，语气却丝毫不客气。 “老子有大事要给阁主说，你们两个小毛孩快闪开。” 孔长老径直地往前走，两个弟子对视一眼，没有阻拦。 确认了，是孔长老本人没错。 他正要敲门，门却突然自己开了。 孔长老毫不意外，昂着脖子走了进去。 随着殿门的打开，原本黑暗的大殿里一束束灯火依次点燃，空置的巨大座椅上紫烟激荡，一道靓丽的身影侧躺在那里。 此时的少女看起来精神奕奕，睁着明媚的双眸，撑着右腮的玉手伸出一根指头玩着柔顺而有光泽的一缕青丝。 孔长老大大咧咧地走进大殿，冲着阁主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喊道：“阁主啊，咱发现了一个怪物，让常海那老小子把徒弟让给我吧。” 少女疑惑地歪头，语气清冽的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怪物？” “就是那个常海的徒弟啊。”孔长老僵硬的脸笑咧着嘴，说道：“老夫发现那小子是一个修炼武技的奇才，把他交给我十年，老夫能给咱们炼丹阁培养出下一个武神。” 修炼武技的奇才？ 少女心里略微惊讶，想了一想说道：“常长老说过那小孩是炼丹方面千年难遇的天才，本座的炼丹阁还是以炼丹为主，所以还是放下这个念头吧。” 孔长老皱眉思索，想了半天才说道：“炼丹的天才咱炼丹阁多的是，但是像那小子一样的武技上的天赋，翻遍全阁也只有曾经的我有过了。”他顿了顿，酝酿着说道：“反正也不差他这一个，不如还是交给老夫吧，我去找常海说。” 少女躺在那不说话，看着自言自语完的孔长老转身往殿外跑。 再有天赋的人也只能是几十年后的强者，至于现在而言，还不能上升到她注意的层次。孔长老突然跑过来也只是为了好向常海表示“我已经找过阁主了”，她也不好偏向谁，至于那个小子最后炼丹也好，修武也罢，都是在为炼丹阁做事，她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做出决定，就算有需要也可以交给副阁主去管。 少女身影一模糊，消失在座椅上，大殿里的灯火又依次熄灭，被孔长老推开的门也闭合了起来。 孔长老快速的在地上奔跑，由于夜深人静，所以并没有使用传送阵，因为传送阵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他的速度。 ······ 常海坐在自己院里的凉亭中品茶赏月，隐隐有些心神不宁。 对于他这种级别的强者，这种隐约的感觉已经近似于预知的能力了，所以这种强烈的不安感令常海无心修炼。 常海突然目光一凝，感知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飞速接近着自己。 那人还未至，“桀桀桀”的笑声就传进了常海的耳朵。 常海忍不住皱眉，即惊讶又疑惑地想道：这老东西怎么来了，难道是陈啸那小家伙出了什么事？可他为什么笑的这么邪气，脑子中邪了？ 孔长老轻巧地落在地上，一边怪笑一边往常海这边走，毫不客气地坐在常海对面，不带铺垫地说道：“你那徒弟老子要了，我已经去跟阁主说过了，你开条件把。” 常海眉头一挑，忍住把手里的茶泼到对面那人脸上的冲动，语气不善地问道：“老夫那徒弟有什么你能看上的？” “他是学武技的好苗子，跟着你太浪费了。”孔长老捏起腰间的酒壶，仰头灌了两口。 “咔”。 常海手里用了多年的珍贵茶杯突然多了一道裂纹，他心里直骂，脸上依旧笑眯着眼：“他是千载难逢的炼丹天才，是老夫生平见过最有望成为传说的炼丹师。” 孔老头“嘿”了一声，直言道：“你晓得他的体质有多变态吗？今天老子不过用拳头锤炼了他半个多时辰，结果他忽然就领悟了一门不弱的身法，而且身体强度高了百倍有余。老子怀疑他身具隐藏血脉，而且是传说中的武神血脉。” 按住了心里的震惊，常海“呵”了一声，也是回答道：“你知道他炼丹上的天赋有多豪横吗，那天老夫测验他的能力，给了他一堆只能炼出罗长老那个新丹药的药材，结果那小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搞出了两张丹方，还一次炼出了上品的成丹。那会他甚至都不是玄者，得用柴火控制温度炼丹。” 他忽然停了一下，想起了那个特殊的丹炉，但是却没有多解释，继续道：“老夫不过是让他去你那学点防身之术，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教他就足够了。” 孔长老见常海不松口，“忒”了一口，说道：“今天这人老子要定了，你能怎样！” 常海一愣，怒拍桌子，风度全无地大骂道：“老不死的，真当老夫怕你不成？” 两人针锋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最后孔长老冷哼了一声，说道：“反正那小子现在在老子那，等他醒了就拜我门下。” 常海呵呵冷笑：“你想收，他还不想拜你。” 孔长老鄙视地看着他，得意道：“老子一生从未收徒，一身武技战力无极，老子只要开口，他又怎么会不拜？” 常海摇头直笑，嘴有点干，拿起杯子想要喝口茶水。 杯子刚拿起来，就碎成了几块。 常海嘴角一抽，茶水沿着他的手滴落在桌子上。 孔长老见他不信，起身就要回去弄醒陈啸，却被陡然暴怒的常海拦了下来： “孔枭老贼，哪里跑！” ······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陈啸幽幽醒来时，感到全身传来极为舒畅的感觉。 没来得及多感受，陈啸突然被惊地从床上跳起来。 “师傅，孔老——长老。” 面前两个人盘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陈啸觉得常海的脸上隐约有点浮肿，孔长老也同样。 常海笑眯着眼点头，和蔼地向陈啸问道：“听说你已经是玄者了。” “小子啊，可愿拜老夫为师，跟老夫走那天下无极的武道之路。”孔长老挤出“和善”的笑容，看得陈啸心里一毛。 陈啸对着师傅点了点头，接着被孔老头的话吓得一愣。 “拜师？可是我已经有师傅了啊。” “不打紧的，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换。”孔长老依旧循循善诱。 陈啸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孔老头，摇头道：“我受师傅恩惠，才能来到炼丹阁，这份恩情弟子一生难忘。” 他停了下来，认真的看向孔老头：“多谢长老看重，只是弟子愚钝，在武道上确实没有什么天赋······” “愚钝？！”孔长老被气笑了，骂道：“你要是愚钝，咱炼丹阁的人都是废物不成？” “老子不瞒你，你很可能有隐藏的血脉，而且很可能是关于武道上的绝世血脉，倘若跟老夫走这条路，老子敢保证，只需十年，便让你成为阴阳境以上的级别。” 我是挂，你不懂我在平行时间的一年经历了什么······陈啸忍不住吐槽，对着孔长老躬身拱手道：“抱歉，长老还是另择高徒吧。” 常海在旁边笑的嘴都咧了，孔长老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冷哼一声，甩袖子往小阁子外面走了。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住，回头骂道：“他娘的，这是老子的演武阁，你俩快往出滚。” 常海极高的素质让他没有落井下石，只是笑的让孔长老牙痒。 他带着下床的陈啸，耀武扬威地走了出去。 “下月月中，来演武阁上课。” 身后传来孔长老那沙哑的声音，陈啸愣了愣，回过身拜了拜道：“是。” 待两人走远，孔长老跌坐在地上，长叹一声。 ······ 一路上，常海不停地打量自己的小徒弟，越看越得意。 陈啸被师傅看得有些害羞，分散注意道：“对了师傅，陆师兄回来了吗。” “他才出去不足一天而已。”常海失笑，对陈啸说道：“放心吧，回来的第一时间会通知你的。” “回去之后，你去找你师兄，他会教你完备的炼丹知识。当然，你无需一味模仿，自己的想法才是最宝贵的。” 陈啸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对了师傅，咱炼丹阁的药材怎么取用？” “只需与灵药坊的长老报备以后就行，不过要用贡献换。”常海说道：“为师有一个药阁，里面药材也算是齐全，如果你要是急用可以去那里自取。” “一层的药材你要用就可以拿，二三层的话，取之前告于为师一声，为师同意了再拿。” 陈啸眼神一亮，喜道：“谢谢师傅。” 常海温和且满意地笑着，说道：“你只需好好学习，争取早日为炼丹阁做出贡献，修行上有什么需求，师傅都会帮你解决。” 陈啸心里颇为感动，停住身子，朝师傅深深一拜：“多谢师傅！” 常海回头看了眼陈啸，摆了摆手道：“为师不喜欢那些礼数，你若是真的感激，就用行动表示吧。” “是！”陈啸大声回应，快步跟上了师傅。 一路上，陈啸抽空检查了下自己的体质，惊讶的发现比从平行时间出来时又强大了许多，挨孔老头打的时候要是有这体质，大概还能撑个一分钟。 “被打几个时辰就能强这么多吗。”陈啸又无语又心喜。 两个人回到观火殿的山上，常海又吩咐了几句，便有事先离开了，陈啸回到自己的院子，清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抱着那个丹炉来到了燕归雪的小院前。 原本需要怀抱的丹炉现在单手就能毫不费力的拎起来，只不过限于身高，所以陈啸只能抱着它。 “师兄在吗。” 陈啸轻轻叩门，半响后燕归雪开了门，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小师弟： “你从孔长老那回来了？” “对啊。”陈啸点头，跟着师兄进了院子。 燕归雪频频打量陈啸，恨不得把他抓在手上翻看。 “怎、怎么了师兄。” 陈啸心里十分不解，今天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燕归雪依旧怀疑。 “什么事？” “长老没有‘锤炼’你？” “有啊，挨了好多打，只不过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燕归雪忽然不想再说话。 果然每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燕归雪自我安慰：没事，师弟武道好，我丹道上也不差，大家都是天才。 师兄弟两人走到院里的一处空地上，那里摆着几个灰扑扑的丹炉。 “师兄，你要怎么教我炼丹？” 放下怀里的丹炉，陈啸朝师兄问道。 燕归雪用把炼炸炉的药材从丹炉里清理了出来，翻手挥出清水洗净了丹炉的里外。 他回头看向师兄，笑道：“你会炼什么丹药？” “妙回丹、青冥丹，还有上次师傅让我炼的那两个。”陈啸掰着指头数。 “那就妙回丹好了。”燕归雪翻手拿出些许药材，说道：“我炼你看，边炼我会边讲，你用心领悟。” 说完，他把手里的药材往空中一撒，同时用灵气碾碎成粉末。他又拿出一个瓶子，伸指一引，勾起一串水混进空中的药粉中。 “起——” 燕归雪张开手掌，掌心向上冒出一团深蓝色火焰，用灵气控制着混了水的药粉不停旋转，在火焰上烘烤着。 陈啸愣愣地看着，师兄似乎都不需要控制火焰的温度，这里面每一种药材需要的温度都不相同，这样子放在一起加热难道不会炼成灰吗？ “妙回丹的药材基本都只需要低温度的火焰。”燕归雪一边炼丹，一边说道。 “不用丹炉也能炼吗？” “倒也可以。”燕归雪严肃的盯着那些熔炼的药材，说道：“我对火焰的掌控程度很高，所以不需要丹炉控制温度，等你学了控火的功法，以后也能做到。” “看起来像是混在一起随意的旋转，但是我把每一种药材都用灵气隔开了，它们经受火焰烘烤的的时间都不相同，需要温度低的基本呆在上面，温度要求高的多数时间都在下面。我用神识时刻感受每一种药材的温度，这样就能很快的炼好。” 陈啸的眼里露出精光，果然炼丹还得是玄者来弄，拿柴火炼丹实在是对不起炼出来的丹药。 话说之前解锁的炼丹篇的炼丹术之后可以好好看看了，那个焚天术我看就很行！ 不停地给师弟讲着炼丹的各种技巧，燕归雪微调着药材间的灵气，慢慢把它们融合在一起，最后合成十二颗圆滚滚的丹药。 他得意地把丹药装进瓶中，抛给陈啸一个，意气飞扬地说道：“绝品妙回丹，因为有所分神，所以慢了一点。” 慢？！ 陈啸面带微笑，自己炼一炉的时间，师兄能炼一地的妙回丹。 “我先教你一种御火的功法吧。”燕归雪颇为骄傲道：“这御火术名为‘白炎决’，是咱们观火殿特有的功法，品级达到了上品二等，可以说是除了阁主与副阁主的亲传弟子外，炼丹阁内能学到的最高品的御火功法了。” 陈啸一副“震惊我一百年”的表情，燕归雪满意的点头道：“等你到我这种程度，就能在炼丹阁排上名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