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言

    “嘿嘿嘿……这股异样的灵魂波动……是‘种子’诞生了吗？”虚空之中，不见人影，只有这喑哑的声音嗡嗡回响，仿若自语。

    “是又怎么样，这个灵魂与之前所有‘种子’都不一样，他来处不明，根本不在吾等司掌范围之内。”一个青年男音随即响起，但其语气显然十分不满。

    “你别忘了，上一任‘种子’的培养又失败了，千年来，我们已经培养过多少任‘种子’，没有一次成功！你还有什么理由让我们相信你的推演？更何况这一次的‘种子’如此特殊，我的建议是，立即抹杀，以免未来再生异数，灾难在即，不要再相信什么推演了！”

    他话音未落，一个威严的女音随之响起：“敖徵，此言差矣，那道预言眼下已经初见端倪，两大位面虽未直接碰撞，但位面壁早已产生了空间裂隙，这个灵魂，说不定就是从‘那边’流落来的。”

    名为敖徵的青年对此嗤之以鼻：“嘁，那道预言还说‘种子’将挽救这一切，于是永夜就推演出一任又一任的‘种子’，我们也花了上千年的精力去一个又一个地培养，结果呢？叛变的叛变，堕落的堕落，依我看，天道运转根本就无法推演！与其逆天改命，不如直接抹杀一切变数！”

    “嘿嘿嘿，别灰心啊，这一任，可与先前的都不一样，你刚刚不也看出来了？”被称为永夜之人似乎并不在意敖徵的怒意，语速依旧悠闲缓慢。

    女子似乎也站在永夜这方，好言相劝道：“敖徵，我们即使贵为三神，也无力阻止两大位面的碰撞。永夜的推演之道乃是此世最强，既然我们已经无法可施，何不依照他的推演去做呢？”

    提到永夜，女子突然话锋一转，“话说，永夜你最后那三千万灵魂何日能还清？你就差这一点就能彻底补上之前犯下的所有命债，我建议你不要一直拖下去，即便我负责管理轮回入口，可那要入轮回的三千万灵魂也不是那么好拖延的，天道，已经开始因此出现异变了。”

    “异变？是最近入轮回的灵魂莫名增加了吗？这么快就开始反噬了？”永夜有些惊讶，但女子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好试图继续赖账，“是，但是我这上千年来已经填补回去了好几亿灵魂了吧？剩下这点也没有很多了，就再过些时间吧。”

    女子口中的“命债”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远到那时的他尚未成神，但那次血洗天元世界的滔天大罪，到今天也在对天元世界造成影响，罪孽之深重，直到成神之后，他也一直在向天道偿还着被自己涅灭的灵魂。

    他反问道：“你提起这个，是想干嘛？”

    “哼，一事相求而已，事成之后，我让教会帮你偿还一千万灵魂，如何？”女子冷哼一声，提了一个条件，又转问道，“敖徵，你没意见吧？”

    虚空里，忽见一条空间裂隙倏然而逝，一道瘦削人影凭空闪现。那是一名面容刚毅的紫发青年，金眸竖瞳，龙族特征明显，连面庞上都被龙鳞覆盖一半，全身鳞甲泛着紫金色的金属光泽，宛如战神降世，单单是出现在那里，就已经给周遭空间造成了极为可怖的威压，无数细小的空间裂隙以他为中心出现。

    名为敖徵的长发青年负手而立，仰头望着虚空，虚空中那迷幻的光晕映在他的鳞甲上，泛着不住游走的光华。

    他眯起眼，在冰冷的面部鳞甲之下，眼底的精芒一闪而过，口中懒懒应道：“我当然没意见，你们的交易，与我何干？我不过是好奇那个新的‘种子’罢了。哼，不打扰你们了，告辞。”言罢，他竟是不再理会另外两者，自顾自地消失了。

    片刻的沉默后，永夜接起话题:“你帮我出一千万灵魂来抵押？你可是受各国信仰的光明与秩序之神，人类的条条框框你也跳不开，上哪儿寻一千万灵魂？你可要知道，我欠下的灵魂，只能来自人类。”他沙哑的笑声显得愈发邪恶，仿佛随时准备把人拽入阴谋的深渊。

    “嘿嘿嘿……难道说，我们仁慈的光明女神……准备让教会大开杀戒了？”

    他十分清楚，这位光明与秩序女神作为全人类信仰的至高神，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割一千万条灵魂，需要费多大的周章，一旦出了差错，轻则手下的教会大变天，重则信仰流失，导致神力永久性衰退。

    即使这样也要提出这个交易，很难不让人猜测她的目的，这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女人向来没安好心。

    可惜女子也不傻，完全不露一点口风：“我怎么做事，不需要你来管，只要保证交易可行便是。”

    “已经是至高神的你，还有什么事情用得着老夫帮忙？先说好，报酬绝对不能少，我还不想把我那炼狱里的灵魂补进轮回去。”

    “切，当初倒是别屠戮那片大陆啊，现在才来心疼你收集的灵魂，晚了。”女子嘀咕了一句，永夜听见了，却并没有反驳。

    双方都沉寂了片刻，确认了敖徵的离开，女子才继续低声道：“我有一物，需要你在合适的时机赐予这任‘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