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筹备
“母亲，我们都被骗了，可惜了父亲舍生忘死地保护这图纸，确被人家灭门，到头来，确是一场空啊，那玉钥匙被王家的人砸碎扔进了秦淮河，而叔父又一直找不见，那谢家少爷早间去了兵庄，听丫鬟说，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们在谢家住下去，恐怕也不合适了。”姚庆在母亲面前着话。 姚夫人叹口气道：“谁知道这图竟然是假的，既然找不见你叔父，不如你去找谢家少爷，让他帮你推荐，做个他们族内的门生，这样还能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姚庆听了摇头道：“娘，我们跟谢少爷素不相识，又在人家府上叨扰多日，现在又要去求人家做府内的门生，这...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姚夫人显然是个刚强的女人，听见儿子这般没出息，不由道：“那你能做什么别忘了，你这功名是在秦国举荐的，放在晋国没一点用处，如果不找谢家帮忙，别说养活我了，恐怕出了这谢府，连你自己都要养不活了。” 姚庆知道，他手无缚鸡之力，从小又生在富裕之家，可现在身无分文，如果做这谢府的门生，赶紧摇摇头又道：“娘，我们现在没有一文钱，怎么去做这谢府的门生啊。” 姚夫人没好气地道：“真是书都把脑子念愚钝了，前几日不是城外很多孩童被带去了谢家兵庄吗？那少爷在府中派了好多先生过去，而他现在也去了兵庄，我儿知恩图报，自当前去帮忙，等跟少爷熟悉些了，让他见见你的才华，应该是没有问题就可以成为门生的。“ 姚庆“哎呀”一声，拍着脑袋道：“真是糊涂了，整日想着那财宝，确没怎么想这些事情，母亲真是提醒的好，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儿子明日便去兵庄帮忙。 “嗯” ........................................................................................ 谢钰要来兵庄长住，谢鹰是欢迎的，至少，他对自己这几日武艺有了少许精进，还是很高兴的，少爷的方法确实管用，悬重物于双腕刺击假人，虽然开始没多少准头，可他就是个牛脾气，几天下来，倒也长进不少，让他满心欢喜。 马文彪被留在了兵庄，得少爷的吩咐，谢鹰派人前去解除了他的军户，这汉子每日无事，就围着庄中军马细心喂食，俨然成了位马夫，只要他不惹事，他这个郎将倒也安生。 此刻，谢鹰便带着马文彪以及数名部曲站在庄前等待着谢钰的到来，他暗地里也寻思，这少爷同别的公子心性不同，喜文好武，又平易近人，就说那三字经悬挂堂前，时常让人读读，就让他对少爷的观感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不识字，也懒的识字，看见字他就头疼，所以也不学，可他不笨，记性也好，那些先生每日带着孩子大声朗诵那三字经，他就记下了，听人说，这是惊士子，震大儒的绝世才学做出的，更是装文做雅地看着纸张背诵，明白人偷偷窃笑，不明白之人都感叹这谢家文风浓重，连个军汉子都有才情。 谢钰老远就看见了迎接他的人群，而谢鹰老远就看见了一团火红的长枪背在谢巨得身后，早就听说少爷得了这枪，今日倒是有福看看了。 众人赶紧上前。 “属下谢鹰拜见少爷！” “小的马文彪见过少爷！” 谢钰翻身下马，这马儿是府内的，生的膘肥体壮，显然是有些营养过剩，看来府中是少有人骑，便命人牵了过来，带到兵庄。 朝众人见过礼后，谢钰便道：“那些青壮可有闹事？” 谢鹰傲然道：“这是谢府兵庄，谁闹事，活的腻味了。” “哈哈哈哈，好，劳烦您了，将军请来大堂一叙，文彪，你也来。”谢钰说完，谢巨便拉着谢铮和谢鹰一起跟了上去。 跟谢钰猜想的没错，谢铮低下了头，自卑心又开始作祟，眼看众人有些奇怪地看着这小子，边走边道：“这是谢铮，我刚收的弟弟，前两年被周焽驱狗咬伤了面目，但一身劲力不弱，调教一番，将来的成就定不输将军，不知道你可有兴趣先帮我锻炼下他呢？” 马文彪内心有些欢喜，谢家人自己商量事情带上他，显然已经被谢钰看重，殊不知这少爷现下无将，头疼的很，只能是见一个拉一个了。 谢铮倒也识趣，低着头见了礼，谢鹰战场猛士，啥可怕的事情没见过，听到少爷让自己暂时带下这个少年，又把他立为榜样，心中欢喜道：“从命！” 众人进入了议事大堂，谢钰坐在首位，见众人落座，有些严肃地说道：“将军，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次前来，是想调集庄中部曲，前去平匪！” 谢鹰吃了一惊道：“平匪？少爷怎会有此心思？” 谢巨在旁附耳片刻，让这个郎将听的眉头直皱道：“少爷，冯善人这事还是少管为妙，不是属下劝阻，司马元显素来跟谢家貌合神离，尤其是上次长街中强杀少爷之事，他现在招兵买马扩充，无非是在防备楚王，话说回来，咱家虽然势大，但跟司马氏和恒氏比起来，还是稍逊半筹，不如等老爷回来，咱们在从长计议。” 谢钰知道这族人说的没错，无非也是他现在白身，无官无职，心中早就打好了说辞道：“将军放心，官职之事过几日便会有诏前来，现在起兵平匪，不但能替谢家赚取声明，也是能让我出仕之路更顺畅些，难道你不想谢家繁荣昌盛吗？” 谢鹰摇摇头道：“少爷，您误会了，要说这兵庄部曲，你是有权利调动的，不是做不做官的问题，只是属下担心这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谢钰站起来背负着手走到他跟前，眯着眼睛道：“天下将乱，孙恩，卢循祸乱南地，楚王横兵西边，司马元显又在大肆扩充，更不用说别家势力蠢蠢欲动，叔父虽然执掌军权，但无非是秉持大义，为天下分忧，为圣上分忧，虽说咱家武将文臣众多，可要想在乱世中谋得安定，还是要早早筹划才好，不知将军您作何感想。” 要说便往开了说，这是他踏出建康城的第一步，这一步如果踏不好，往后的事情都不好办，作为谢氏子弟，每个人心间都有被重用和想要出人头地的愿望，谢钰不同，他是不齿司马元显的所为，也是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族中人各寻山头依附，到头来还是为别人充当兵刃，如果不掌握自己的军队，那么最后晋朝灭亡，刘裕手底下那批跟随之人势必上位，势必威胁谢家的地位，不要说什么豪门巨族，在历史长河中有哪一家能长存久远，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是一时的荣华富贵罢了。 谢鹰惊讶这个少爷说出这话，他也清楚，虽然此语不敬朝堂，不敬圣上，但也是为了谢氏一族着想，当下有些忐忑道：“少爷，出兵有大义，自是无可非议，可属下就怕.........” 谢钰站直了身子凌然道：“大丈夫生于斯，当立志平天下之乱，有叔父南击乱众，我扫城外乱匪，何惧生命之虞，将军莫要担心，谁想取本少爷的性命，还要掂量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谢鹰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可一看少爷如此，便知道对方下定了决心道：“不知少爷想领兵多少？” “三千”谢钰回身说道。 谢鹰不由眉头一皱道：“庄中尚有在册部曲七千五百多，少爷不如带上五千，也安全些！” 谢钰摇摇头道：“兵不在多，在于精，今日我挑选三千兵士出来，带出庄外训练，你可把那八千青壮编入，记住，不能把他们造册，找出可信的老兵，一人带两人，加紧训练，如果有人问起这些人的去向，你就说他们思念故乡，离去的不少。” 谢鹰吸口气道：“可数量太多，恐怕引起司马元显的猜忌，到时候老爷回来不好交待。” 谢钰摆摆手道：“不要怕，任何人注意这件事，你都要矢口否认，记住，有实力才能和其他人叫板，你听我的，准没错，如果实在扛不住，就说是我弄的，断然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鹰沉默了，少爷想抗起足足八千兵士的责任，这个未免也有些太过儿戏了，既然把话都说成这样，他能做什么？只好躬身道：“属下知道了。” 谢钰终于松了口气道：“庄中可有打造兵器战甲的场所？” 谢鹰点点头道：“冶锻坊有的。” “那可有铁储存？” “额~这个便要问下管事了，属下只管带兵训练，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好，让人叫来管事，我们去冶锻坊去看看。” 谢鹰便在前面带路，马文彪和谢巨跟在后面，谢铮则被留在堂中。 马文彪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少爷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平匪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别人避之不及，他确要揽事上身，而且还是带着谢家的私兵前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