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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小意

    吴公公对着里头唤了一句。“王妃,小王爷回来了。”

    屋里头摆弄着香囊的女人,闻言猛地抬起头。平常再是端庄温雅的女子也镇定不下来,猛地起身向外走去,守在身旁两侧的老嬷嬷和贴身宫女也跟随在侧。

    楚王妃快步走向屋外,看见站立在廊下的祁渊,激动的手都有些颤。

    祁渊上前一步掀起盔甲,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的给楚王妃磕了三个响头。

    楚王妃看此情景着实有些心疼,赶快上前把祁渊扶了起来。

    走近了楚王妃才仔细的看清,祁渊现在的相貌。这让她更加心疼,双手颤巍的抚上祁渊的面庞,眼眶都含着泪,声音虽轻颤这但有着说不尽的疼惜。“我的好渊儿,怎的瘦成了这样啊?这些年在外,也不说给母妃多来几封信,这受了什么伤也不同母妃说。”

    “这些年只要你一立功,你皇爷爷就成箱成箱的往府里赐下赏赐。可我这做母妃的,每次看到那赏赐都在想,我的儿啊又要流多少的血,受多少的伤啊!”楚王妃越说哭的越凶怎么止都止不住?

    可偏偏这楚王妃长的是一副江南女子的模样,温柔小意端庄懂礼,眉目间都似诗画,就是哭都是美的,真真应了那句岁月不败美人。

    而祁渊对着自己这位皇族典范,只之诗情画意不知江山几何。父王死后都无法自保的的温柔母妃,从来都是无可奈何的,现在母妃在自己的怀里哭泣,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去哄。

    当然了这只是祁渊眼中的母妃,也是建阳王和竹林郡主眼中的母妃。一个女子在自己的夫君死后,一人撑起整个王府,在知自己势时,微懂得服低做小保存实力。看似不争不抢任人揉捏,可在端王还为独挡一面时护住了整个楚王府,在看似衰败的表象中,可又何曾真的衰败过。看似楚王府是在端王站稳脚跟后,重新站起来的,可又仔细想想楚王府何曾真正的摔下来过。不过都是迷惑人的手段罢了,反而是那些个想要对付楚王府的人,在几年之内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要么被打压,要么被流放,要么被处斩。能幸免下来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权臣,短时间内无法撼动的。

    而端王真正崭露头角的时候是十二岁往后,而一个十二岁为行冠礼的孩子,要在这偌大的朝堂上显露锋锋芒,且不招暗算,有钱财铺路,有大臣暗中相护,楚王妃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只知诗情画意的女子。

    楚王妃渐渐的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拿着手帕轻擦着眼角的泪痕,对着祁渊说。“渊儿,母妃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东西,赶快这几年也没有尝到母妃的手艺,一会儿可要多吃些。”

    闻言跟在后面的竹宁郡主可不高兴了,撅着小嘴儿轻哼着说。“母妃偏心,自从大王兄回来之后母妃都没看过我和四王兄,好吃的都只惦记着大王兄,都不惦记着菀儿了。”

    楚王妃嗤笑一声,用指腹戳了戳祁菀光滑白净的额头。“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大王兄远征在外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得到什么好东西也都给你送来。你王兄好不容易回来,你呀,就少撒点娇,少添点乱,啊!”

    祁菀抬起手摸了摸刚刚被戳过的额头,一点都不疼,可却故意的嗔怪。“王兄你快看看母妃,净欺负我。”说着还跑到祁渊的身侧拽着衣袖轻哼。

    “好啦!不要拽着你王兄了,你王兄啊这一路上都未曾吃好歇好。快让他吃些东西,好回去歇一歇等到晚些好入宫赴宴。”楚王妃说道。

    祁菀闻言便听话的放开了祁渊的衣袖,恭敬的对着长兄行礼说道。“是菀儿的不是,竟忘了王兄长途奔袭定是疲倦,王兄快快回去歇着。”

    祁渊见此说道。“母妃不必说她。”转过头又对着祁菀说道。“你也回去歇着吧!一大早上到城门口迎我,想必也是累了,养足了精神一会儿可好赴宴。”

    “是。”祁菀对着楚王妃祁渊和建阳王祁衡依次行了礼便告了退。

    祁衡见此也依次对着母妃和大王兄行礼便告了退。

    等到二人都退出去之后,楚王妃对着祁渊说道。“渊儿也先回去换身衣裳,穿着盔甲也不方便,等换好了衣衫,再回来用膳可好!”

    “孩儿遵命。”

    祁渊说完便向外走去,而楚王妃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连眼都不敢眨。一直到人影消失,也未曾收回视线。

    吴公公在旁说道。“娘娘,小王爷平安的回来了,您也无需再提心吊胆寝食难安了。这次回来只要边疆不起战事,只要陛下不派小王爷出塞,王爷就不会再离开这京城,到时你有的是时间看,没准啊您都能看烦了呢。”

    楚王妃依旧攥紧着手担心道。“可就怕这再出什么其他的事,听说这回来的路上就又惹了麻烦。处置了一个什么知府?唉,这知府也不是什么大官,可这在于这知府的背后牵扯到了杨家。这扬忠阴险狡诈,再加上一个宫里的杨玉,哪怕就是闹翻现在也不是时候。这渊儿刚一回来,就给了扬忠一巴掌这事绝不可能善了了。”

    “就怕渊儿一时不备被扬忠抓了把柄,到底是年轻气盛了些,又常年在军中。就怕他一时绕不过来这朝堂中的弯弯绕,到时栽个大跟头。”

    吴公公笑笑说道。“我看呀娘娘是多虑了,小王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娘娘是看在眼里的,可曾有过半分的行差踏错。就说小王爷在边塞的这些年,可曾有一天断过着京城中的消息?”

    “再说这杨相,娘娘早晚都是要闹翻的,早一会儿晚一时的又有何区别?小王爷既行此棋,就证明早已不布好了局,老奴巧着小王爷气定神闲的样子,娘娘您这叫关心则乱。”

    楚王妃还是不安的说。“本宫也知道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行为处事谨慎小心不让人抓住错处,这点和他父王很像。可偏偏渊儿有时又很偏执激进,心里实在是放不下呀!”

    吴公公接着说。“娘娘你心里明镜着,这事儿啊不大小王爷对付这档事也不难。您纳只是身为人母,处处都想为儿女搭桥建路。可娘娘,小王爷如今早不是那个需要您护在羽翼之下的稚子了,已经长成一个可以护佑您护佑弟妹的参天大树了。这一路走来,王爷当真是不易呀。”

    “是啊,不易。”楚王妃有些心疼的捏了捏常挂在腰间的玉佩。

    吴公公看着突然又想起什么说道。“娘娘说起来您担心这个那个,可您偏偏忘了最主要的。”

    “什么?”楚王妃有些纳闷的道。

    吴公公有些激动的说。“娘娘王爷今年已过弱冠四年有余,现如今最主要的难道不是要为王爷挑一位,家世样貌品格皆为上等,且宜室宜家的贤内助吗。”

    “哎呦,你不说起这个本宫都给忘了,渊儿如今已到了要娶妻的时候了。楚王妃语气有些兴奋。

    “是啊娘娘,这您得好好挑挑啊,一定要在各方面都配得上小王爷的。”

    “对对对。”可惜楚王妃没高兴一会儿,就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儿,对着吴公公说的。“前些日子传回来的密信说,渊儿结识了一位女子其样貌绝佳。渊儿对其极为迷恋,甚至还把自己在那边的私产明细,全让那女子随意查看。你说这会不会被色所迷而…”

    吴公公说道。“娘娘不必如此惊慌,王爷常在边塞那的女子,自然不如这京城里的女子贤良温善。难免被着突然出现的女子索迷了眼睛,但只要多结识了一些京中贵女,必然不会去想着一介民女的。”

    “可本宫觉得不像,以渊儿的个性若只是一时兴起不会如此信任,就怕真的动了心。”

    “娘娘王爷是天潢贵胄,不过一个女子,只要品格没有问题,喜欢纳进来了又如何?”

    “就怕到时品性不佳,一介民女一朝攀上了高枝,不懂礼数不说,若万一再惹出什么乱子,可如何是好?”

    “老奴觉得小王爷不是什么色令智昏之人,不至于宠妾灭妻的。只要到时正王妃压住那民女,在是美丽在是受宠,又能如何?”

    “你说的对渊儿最是明智的,是本宫庸人自扰了。不过说起婚事,本宫倒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谣言。”楚王妃说着便有些面露难色。

    吴公公当年跟着楚王在宫中时便如鱼得水,后来楚王离宫建府也别跟着当起了王府的总管公公。后来这些年跟着王妃,处理着楚王府内外的大小事务,更是很多消息都是有吴公公打探出来的。

    所以在当楚王妃露出这副表情,又说起婚事,那想必只能是当朝第一权臣帝令女君,平阳昭大长公主的婚姻大事。“王妃可是怕陛下选中小王爷。”

    吴公公想了想,接着说道。“这平阳昭大长公主虽在年纪上是有些大了,可若抛去此处,大长公主无论家世礼教都是最好的,在加上大长公主手握暗楼,代表陛下行事其本事手腕自不必说。更何况谁不知陛下的心思,这谁娶了大长公主,无外乎便是定下的那个位子,若陛下真选中了咱们家小王爷,那也是天大的恩泽了,道真争那个位子时也是轻松的。”

    楚王妃叹了口气说道。“若真是这样,那本宫一定焚香沐浴烧香拜佛,哪怕长跪真人不起,我也定求得陛下青睐渊儿,好把大长公主许佩过来。”

    “可是这事情哪有这么容易,本宫不管是在闺阁时进宫,还是在嫁给王爷后在宫中行走。对这位大长公主也仅仅是两面之缘,也都是本宫行礼问安,人家随手回之。连相识都谈不上,更遑论相熟。可偏偏只有着短短两面,就让本宫对这位大长公主避而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