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另一个问题
巫师学院的行为影响恶劣，给纳维亚半岛上的三家修道会吸纳新成员带来了极大的阻碍。修道会倒是不吝使用武力，但觉醒者们注定无法去到离修道会太远的地方，他们不愿意，修道会也不允许。 所以，一旦富贵家庭决心与修道会对着干，把子女送到繁华城市，那么他们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几日，他连续走访了多户家庭，效果都不太理想，最后，他想起凯瑟琳家的那一双儿女都才十二三岁的样子，或许可以去碰碰运气。 再次见到威利，对方的精气神有了很大变化，气质也有了不小变化，想来这段时间威利没什么烦心事。 “哈哈，海德少爷，您最近好吗！”威利显得很热情。 “不是太顺利吧！”伊安想起这几日的遭遇，摇着头说。他只等威利随口问句怎么了就立刻表明来意。 果然，威利一脸关心，疑问道：“怎么了，还是前几天的事吗？”他一直以为海德家族出了大事，因此隔天就派人前往莱城打探消息，只是还没得回报。 而伊安听到威利提起这件事，顿时想起自己还欠着别人人情，不太好这样干。于是决定先询问对方意愿，如果威利不愿意就就此作罢。 “和这件事有一定的关系，具体不方便给你说。”他沉吟一番，说道，“你知道我是海德里安修道会的巫师吧，我受上次那件事的牵连，所以这次被派遣出来招收巫师学徒，但进展很不顺利。” 威利点了点头，伊安·海德是诺顿山巫师的事情他是清楚的，但他不知道诺顿山里面的巫师团体到底是哪一个，这回听伊安说明他才知道。 实际上他在知道伊安巫师身份之后就一直有所担心，理由是，巫师团体和教廷都是超凡势力，他与修道会巫师合伙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公司业务呢？ 虽然伊安·海德有世俗贵族身份，但他还是担心伊安利用股东身份让公司去做某些禁忌的事情。 而听了伊安的来意之后，他心里更是咯噔一声，心道来了。 但他表面不动声色，思考了会儿道：“是因为巫师学院的原因吧，这件事我也知情。当年柯勒和阿迪森七岁的时候就有巫师上门，要带他们去巫师学院学习，不过我因为担心他们年幼受苦，所以拒绝了。” “后来……坦白说，这件事导致了我们这些父母对巫师联盟的整体不信任，所以都不愿意把子女交给他们，好在对方没有强行掳人，不然我们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威利苦笑一声，然后有些心酸道：“海德少爷不会打我的主意吧，我们可是老朋友了。” 鬼的老朋友，明明认识不过几个月而已，大家有的也只是利益连结。 不过上次逃亡那件事伊安确实承了他的情，因此也就摇摇头，道：“本来有这个打算的，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勉强。” 他沉吟一番，对威利道：“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还希望你能帮帮忙。” 威利见伊安轻易放过自己，大喜过望，连忙说：“请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也不难，请你在你的社交圈子里传个话，就说我们海德里安修道会要招收巫师学徒，名额只有十个，有想要成为巫师的家庭尽早来持镰者教堂找我。另外，五年之后如果学徒没有成为巫师，我保证根据剩下学徒意愿一一送回家。” “就这些？”威利疑惑道。 伊安点点头，虽然事情进展一直不顺，但也没打算做更多的事情。巫师，即使不受人待见，但它本身也应该是高贵的，不然他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投身修道会？ 威利听完，想了想说：“海德少爷，您给我交个底，您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学徒没有成为巫师，您真的会允许我们把人接回来吗？” 对于伊安说送回来的话他直接过滤了，只要修道会到时候答应让他们接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而伊安看他的样子，颇有一些意动。 他点了点头：“当然，不过威利，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免费给你一个忠告：要成为巫师确实有生命危险，而我承诺的，不过是那些能活下来的学徒。收起你的心思，如果你只是想占便宜的话。” “至于其他人，你告诉他们，巫师虽然危险，但它所代表的权势已经足以弥补。就好像你们做生意，难道不是风险越大，回报越高吗？” 说完，伊安对着陷入思考的威利说道：“再好好为你的儿女想想，别轻易做决定。” …… 离开威利宅邸之后的几天，伊安再没有涉足卡洛斯教区。毕竟该做的他都做了，其余的事情就让时间发酵吧。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闲下来，除了还没有找到的学徒，如何照顾好那些教堂里的学徒也是件难题。 据瓦伦来报，他们的钱财不多了，只能勉强支撑十来天，但他们明显不止停留十天。 除了寻找剩下的学徒，还要考虑给那些学徒们扫盲——这是头等大事，其次就是要补充营养，免得在卡帕斯导师那里不过关。 算一算日子，他在阿普尔顿已经超过半个月，而他这十五天的支出却比之前两年的都还要多，要知道去年他可是有一笔40磅的大额支出。 但他那天在埃文镇一天的支出就有35金币，差不多52磅还多一点。之后在阿普尔顿周边，又陆陆续续花出去30金币。罗杰带回来的孩子倒是都没花钱，但伙食费总是有的。 十五天的时间，他们总计找到十九名适龄儿童，其中只有四个女孩、两个男孩有巫师资质，其余的全部都是按骑士的标准来选拔的，尽管质量极低，但他可管不了这么多。 十九个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间，再加上伊安吩咐给他们补充营养，每天rou食不断，又都是外出采购，伙食费自然居高不下，每天差不多一磅的花销，如此，伊安本就不富裕的钱包雪上加霜，很快见底。 “少爷，您在阿普尔顿不是有个什么产业吗？能不能先支取？”瓦伦问。 伊安并不愿意找威利提前支取分红，这是因为他能得到这百分之十的股权完全是因为他的贵族身份，威利希望依靠他的贵族和巫师身份来对抗卡洛斯教堂。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这个能力，若是和威利牵扯过多，那么一旦对方找上门来他就不好办了，现在茉莉自身都难保，靠不上她了。 不过这些事他没必要对瓦伦说，只是点点头说：“可以，过两天我就去找威利，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基础训练可以开始了，扫盲也不要停，这是首要任务。” 瓦伦自然知道轻重，郑重的回道：“是！” 晚祷结束后，伊安回到房间内继续消化巫术合计，没过多久被敲门声吵醒，心里有些不悦。 一开门是瓦伦，伊安的不快消散，问道：“出了什么事？” 瓦伦挠了挠后脑勺，带着疑惑说：“是南希校长，她找上门来了。” “现在不是宵禁吗，这个老太太来干嘛？”正疑惑间，一个阴影掠过他的脑海，让他心里一沉。 （不是吧，瓦伦这笨蛋肯定被发现了，糟了！） 伊安犹豫正要不要去见南希，如果她为了惠蒂尔而来的话还好说，可如果不是，那就麻烦了，能让她宵禁时分来，所求的事情肯定不小。 他在心里考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见一见，希望对方不会让他为难。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 老妇人披着宝蓝色斗篷，佝偻的身子在走廊油灯的照耀下扯出长长的影子，这样昏暗的场景，让人有理由怀疑斗篷下面藏着一个恶毒的女巫。 伊安见她并没有进入教堂，就知道对方不是持镰者信徒，于是走上前问道：“校长大人，我来了。” 南希听到声音，连忙撩起兜帽，很是急切的说道：“海德少爷，请您救救我的孩子们吧！” （不是这件事？） 但伊安听到她叫的是“海德少爷”而不是“凯瑟琳先生”，就知道身份被暴露了，于是没好气的说：“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