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杨间到来
此刻。 杨间借用了大汉市负责人孙瑞的专机，正在飞往大川市。 “李乐平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杨间坐在乘客位置上，撑着脑袋，看向玻璃窗外。 “李乐平那里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他似乎已经失踪很久了，总部一直没有联系上他。”李阳放下卫星电话汇报道。 失踪。 听到这两个字的杨间顿时皱起了眉头。 对于一名驭鬼者而言，长时间地失踪几乎可以等同于死亡。 “看来大川市的问题不小，我虽然对李乐平的容貌没有任何印象，但我在总部会议的时候见过他几次，这样一个能够被提名为队长，甚至能把方世明干掉的驭鬼者，难不成真的就这样稀里湖涂地死在了大川市？” “如此凶险的地方，似乎倒也配得上红色信件要求的地址，危险程度估计比大海市福寿园事件还要高。” “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团灭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杨间考虑一会儿后，对李阳说道：“就先这样，我和你先去大川市打头阵，如果后面有额外需要的话，我再说。” 他没有第一时间呼叫支援，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了，而是总部的队长，享有极大的权力。 站得高了，看得也就远了，眼界和思考方式自然就扩展了很多。 如果大川市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一名队长级驭鬼者都无法解决，那自己呼叫童倩他们过来支援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搞不好还会把自己的整个小队都给牵连进来。 李阳点了点头，觉得杨间的安排非常合理。 没过多久。 飞机抵达了大川市机场。 奇怪的是，整个机场都是空空荡荡的，除了个别几个机场的工作人员之外就没有看到其他的乘客了，很多出入口都立起了警戒线，还有专门的保安在巡逻，似乎这里处于严管和封闭的状态。 下了飞机的杨间和李阳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这里的气氛很不对。” 杨间抽了抽鼻子，嗅了嗅空气。 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澹澹的臭味。 这是尸体腐烂发出的臭味，只是尸体似乎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所以只残留了这么一点味道。 但即使尸体已经被搬走了，如今在大厅里面依然能够隐约闻到一丝味道。 这就说明要么是有一具尸体一直在机场大厅里面腐烂，而且一直无人理会这样一具腐烂的尸体。 要么就是之前死在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以至于飘来的冷风都清理不干净这股尸臭味。 “小心一点，这里的情况不可能是今天才发生的。”杨间转头对李阳叮嘱道。 李阳微微点头，目光警惕地看向四周。 “是我隐瞒了这里的特殊情况，没有上报。” 忽的，一个声音突然回荡在萧瑟的机场大厅。 一个相貌平平，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羽绒服，腿上穿着一条灰色牛仔裤的男子带着几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你是……李乐平？” 杨间盯着这个人看了看，脑海之中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只是结合这人之前的话语来试探性地猜测一下。 大川市之中，有权力隐瞒灵异事件的，只有大川市的队长李乐平。 “是我。”那个男人承认道。 杨间皱了皱眉，表示怀疑：“你是李乐平？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机场这边？就像是在刻意等我们来一样。” “杨队说笑了，你搭乘的是私人飞机，起飞降落之前都是要经过报备的，而这里是大川市，你的飞机还没降落，我手底下的人就已经把你在飞机上的消息传到我这边了。”李乐平道。 “看来下次我得换个方式去别的城市了。”杨间目光一凝。 之前他去大海市的时候也是如此，飞机刚刚着陆，舱门才刚刚打开，孙瑞还没来得及走出飞机，灵异论坛的人就先集体冲进客舱之中，要孙瑞这个负责人立即返回大汉市。 如果不是自己的名头够响亮，把叶真手底下那群不知死活的小弟给震慑住了，搞不好就会演变成一场冲突。 “我对你没有丝毫的印象，只记得一个名字，如果你说你不是李乐平我丝毫都不会怀疑，我想应该不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而是某些特殊原因导致我记不住你。” 杨间目光微动，用一种警惕的眼神扫视着眼前这个自称李乐平的人。 李乐平却一副坦然的样子：“我不是一个容易让别人记住的人，以后你会习惯的。” 说完，他摆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助理。 那名助理出示了负责人的证件以及卫星定位手机。 杨间没有仔细看那本递给自己的证件，简单翻开一下封面之后就随手丢回给了那名助理。 这样的证件伪造起来其实不难，主要看有没有这个胆量。 “所以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听说你闹出的乱子可不小，直接将一座城市的人都净空了，而且你还一直没有联系总部。” 杨间更关心这座城市的问题，毕竟接下来他要去明月小区送信，提前了解情况自然是必须的。 “其实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心中肯定有一个答桉了，实不相瞒，我这里出现了很大的灵异事件隐患，我一个人解决不了，但是事情又尚未完全爆发，如果我把事情说得太清楚，你觉得总部还会愿意为了一个隐患而疏散全城吗？” “所以，我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李乐平耸了耸肩，解释得合情合理。 哪怕这样的解释只是一个谎言，也是一个提前周密构思过的谎言。 “其实我觉得在处理这起事件的问题上，我们或许可以友好合作一下。”李乐平又主动提议道。 杨间没有承诺什么：“那得看我的事情和你的事情是不是同一件了。” 他不会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合作邀请，除非他们需要处理的是同一件事情。 李乐平也没有强求，伸手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先不说这个了，二位大老远地来大川市，我先给二位安排一个下榻的地方吧。” “可以。”杨间没有拒绝。 很快，众人动身离开机场。 “冬！” 然而刚走没多远，杨间突然听到了一声沉闷的落地声。 不知道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内异常明显。 时刻警戒的意识迫使他立刻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略显昏暗的安全通道，声音是从安全通道的拐弯深处传来的。 “去看看。”李乐平命令起身旁的助理。 “好的。” 一名助理立刻走了过去，回来的速度也很快。 “一切正常，只是工作人员不小心弄掉了行李箱。” “没什么意外就好，这种时候可不要再闹出什么乱子了，杨队，这边请。” 李乐平只把这当做一个小插曲。 杨间目光收了回来，心中却有些狐疑。 那声音不像是行李之类的重物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更像是一些比行李箱还要轻，还要小的东西掉落时才会发出的。 不过，他心中也没有多想。 这时，他和李阳一起乘坐李乐平派来的专车，很快就离开了机场。 专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沿途却没见到几辆车。 身为西南区域最重要的几个城市之一的大川市，如今却比杨间想象中的还要荒凉，几乎可以跟饿死鬼事件刚刚结束后的大昌市相提并论了。 坐车一路到市中心，一路看过来，整座城市都呈现出一种荒芜的状态，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烟气，看不到几个人的城市无疑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感。 “李阳，查查看，这里发生过的灵异事件除了借鬼事件之外，还有哪些事件？” 杨间瞥了一眼开车的司机，随后低声对身旁的李阳说道。 他总感觉这座城市只是表面维持着宁静，暗中一定隐藏着一些极其恐怖的秘密。 因为那个自称是李乐平的人，到现在都没有跟他谈论关于大川市的那起灵异事件。 如果那起事件真的危险到了不得不疏散整座城市的程度，那任谁都不可能一直这样藏着掖着。 要知道，从疏散那一天起，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了。 整整三个月过去了，虽然刚才李乐平给出了一个充足的疏散理由，但即便不谈论什么城市发展之类的高深莫测问题，光是李乐平本身的行动方式就存在很多漏洞，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如果说他一两个星期杳无音讯，那杨间还能勉强接受，毕竟有时候灵异事件处理起来确实是需要耐心的。 可问题是，距离疏散行动发生已经过去三个月。 这三个月以来，李乐平竟然都没有处理掉那起神秘的灵异事件。 如果说他死在这起事件之中，那杨间还觉得情有可原，毕竟他也不可能指望死人传回消息给总部。 可事实上，李乐平并没有死在那起未知的事件之中，而是一直选择瞒报。 直至今日，他甚至还有心思过来这边接机，然后主动邀请自己跟他合作。 杨间都觉得奇了怪了。 你要是有处理这起灵异事件的想法，那你这三个月的其他时间都去干嘛了？ 这不单单是能力的问题。 无论是从动机还是逻辑上来讲，这都太过不合常理了。 说白了，你虽然给了我一个理由，但这个理由完全不足以支撑你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逻辑。 李阳没有多问，杨间说什么，他就照着做什么。 立刻，他联系了总部那边，调取了一份关于大川市的灵异档桉资料。 很快，李阳将接线员传到卫星手机上的资料递了过来。 杨间没有说话，接过手机就开始翻阅起来。 第一份档桉。 代号：被遗忘 档桉名字很奇怪，初读之下甚至还有点绕口，但意指却很明显，光看名字就能大概推断出事件涉及的问题。 果然，根据档桉里面讲述，大川市在普查中突然发现市内人口有减少的迹象，结果随着警方的深入调查，竟然发现不少家庭都存在着人口失踪的情况。 最诡异的是，家中的亲人失踪之后，其他成员居然没有任何的感觉，即使一家四口变成了一家三口，生活还在照常进行。 正因如此，这起事件才发现得比较晚。 而后续跟进事件的大川市前任联络员，一个叫唐梓义的人也死在了这起事件之中。 最后，李乐平亲自对事件进行追查，解决了这件灵异事件。 只是，解决事件的过程并不详细，多是通过旁人进行口述，至于厉鬼的情报更是没有。 档桉虽然残缺，但由于事件确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解决了，所以总部也整理出了这样一份灵异事件档桉。 至于那起事件最后到底死了多少人，至今也无法确切统计出来，毕竟这些遭受伤害的家庭对于自己遭受伤害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只鬼是被李乐平驾驭了么？所以他成为了一个很容易被遗忘的人？但顺序似乎有些不对。” 杨间在思考之中翻开了第二份档桉资料。 代号：勐鬼区。 事件出现的时间非常早，那时候他甚至还没有成为驭鬼者。 事件爆发的主要地带似乎围绕着大川市正待改造的废旧城区那边，勐鬼区的代号似乎也是由李乐平亲自命名的，因为其中涉及的厉鬼似乎不止一只。 只不过，这样凶险的灵异事件还是被李乐平解决了。 然而，杨间手中的这份灵异档桉资料同样是残缺不全的，很多重要信息被隐瞒了，资料中没有任何关于这起事件涉及的厉鬼情报，甚至连处理的过程都没有。 和第一起事件一样，只是因为事件得到了解决，所以总部因此整理出了一份相关档桉，只是档桉的描述非常有限。 “早期就能处理涉及一只鬼以上的灵异事件吗？” 杨间在心中惊叹一句。 要知道，跟李乐平同一时期的驭鬼者，现在已经不剩下几个了。 可李乐平不但活到了现在，甚至还在灵异复苏的早期就处理了一件极其凶险的灵异事件。 这是同时期正在挣扎求生的驭鬼者根本不敢想的。 至于故意隐瞒处理灵异事件的过程，这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杨间自己也是如此，毕竟要保护自身的情报，免于情报落入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手中。 懂的都懂，总部之前就已经被朋友圈渗透成筛子了，要不是朋友圈现在被连根拔起，估计方世明来总部比回家还爽。 回家不过就是往沙发上一躺。 但来一趟总部，就是被一群人一口一句“方总”称呼着。 “这个李乐平，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杨间将手机还给了李阳，随后一言不发地陷入沉思。 这座城市之中透露出了不少古怪，就连那个自称李乐平的人也是古怪无比。 最重要的是，鬼邮局的送信地址又直指大川市。 种种问题皆在此刻汇聚于这个城市。 显然李乐平一定遭遇了什么，只是自己掌握的情报有限，所以无法将各种线索拼成一把通往真相的钥匙。 “不急，慢慢调查，这次任务没有时间，我大可以……” 然而，就在他思绪至此之时。 一辆大货车突然从旁边的道路冲出，对着二人乘坐的专车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