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实验，猎巫队的处境
“这是实验室吗？感觉在里面飙车都可以啊！”十方空左右看看，感慨道。 黄瑟也有些惊叹，这比异器仓库要大了一倍还多，周围除了刚刚进来的入口之外就是高大的墙壁。墙壁的上方，以黄瑟的经验来看应该是连起来的单向玻璃墙。 经过数层验证和扫描，黄瑟一行人在实验室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将容器放在了宽阔的场地中央。十方空等人在放置完成后就离开了，而黄瑟则被工作人员留了下来。 “索教授说想见我？” 黄瑟对此也有些心理准备，他这次来也是想着有没有机会和对方沟通一下。毕竟在今后的工作中，很大一部分工作是要服从对方安排的。 出了电梯，透过两侧的玻璃墙，他才发现像是刚才自己到的那种实验室还有很多。 不远处，索教授正从玻璃墙后立起身来，对身后的工作人员吩咐道：“启动清除程序吧，把这块清理一下，数据整理好。” 黄瑟顺着索教授的目光看过去，宽阔的场地内有几个人正在快速地奔跑跳跃着，但是姿势僵硬无比。 “黄队长，你对我们的实验怎么看呢？” 索教授的声音突然响起，黄瑟不禁愣了一下。 “我对具体实验内容不了解，所以没办法评价，但是这边的实验室还是挺大的。” “一般异器在无人cao纵的情况下，影响范围不会超过100米，所以我们也是根据这一点来设置的实验室规格。” 看了看半径不下二百米的场地，黄瑟陷入了沉默。 索教授指了一下场地中正在奔跑的几人，继续说道。 “我们的工作是将那些缴获但不清楚效果的异器进行分析，并尝试将其利用起来。目前我们利用异器的主流方式主要有两种：植入和链接，我们目前的研究方向是将异器嵌入机械中，像使用机械一样使用异器。” “索教授，您把我叫上来的具体任务是？”黄瑟听了半天，没搞懂索教授的意思。 “因为你现在作为仓库的负责人，有些事情是你必须要知道的。我希望你不要是那些虚伪的人权卫士，不然在以后会很麻烦。而我，最讨厌麻烦。” 索教授顿了下，觉得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不再理会一旁的黄瑟，转而对身边的研究人员吩咐道：“准备释放实验材料进入3号实验区。” “3号实验区？那不是我们押送的异器在的区域么。”黄瑟心里想着，有些好奇这边的实验是如何进行的。 “教授，如果不牵涉到机密的话，我能旁观下实验吗？” 听到黄瑟的问题，索教授点了点头，眼睛一直盯着3号场地实验区域。 在天花板和墙壁降下的机械臂的作用下，容器分离开来，露出了里面的rou翼。 几个笼子在场地边缘放下，打开后里面出现了各种动物。狗、猫、兔子、老鼠，还有些在地上爬行的虫子。这些动物在被放出笼子后显得有些呆傻，都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没有乱跑，也没有互相攻击。 “发送信号！” 随着索教授的指令，动物们向着场地中央的rou翼跑去。但在奔跑过程中，随着体型的差距，依次倒在了场地中间。 “有效半径约为50米，影响力可能与形体大小和脑容量有关，影响效果疑似为精神攻击。” 在身后的研究人员记录下来之后，索教授吩咐道：“实验场地清理，隔离板准备，留下正对我们的方向，其他全部封上。” 场地内的地板突然翻转，重新恢复到一尘不染的模样。几块与容器材质相同的白色板材从放置rou翼的台子周围浮出，将rou翼包了起来。 “投放下一批实验材料。” 新一轮的实验开始，结果和上次的几乎一模一样。 索教授皱了下眉头，眼睛快速转动着。黄瑟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知道这位教授正在飞速浏览终网信息。 “投放正式实验材料。” 听到这句话，有个研究人员忍不住道：“教授，现在投放正式实验材料是不是早了些，毕竟前边那两份还没有得出具体结果。” 看到索教授扭头瞪了一眼后，那名研究人员急忙把头低下，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正式实验材料？那是什么？”黄瑟有些好奇，然后他便看到场地对面的墙壁上突然开了一个口子，里面露出了几个人影。 “这是……”他不禁呢喃出声。 “这就是正式的实验材料，我们的研究是为人类谋取更加强大的力量。我一直认为，他们作为服刑的犯人能参与到这种伟大的事业中应该感到荣幸。另外，他们是自愿的，如果能在实验中活下来的话可以减免部分刑责。” 索教授突然开口解释道。 “这就是担心我是所谓人权卫士的原因啊，索教授您多虑了。在我的生命历程中，这种实验已经可以称的上和善了。” 这种实验在大部分人眼中可能是难以接受的，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不接受就不存在，对此黄瑟也无法提出什么异议。 邪恶的仪式，发狂的异种，散布污染的异器，带给人类巨大的创伤。说起来讽刺的是，同样是付出生命的代价，眼前的这种实验有无数自由民谴责反对，而猎巫小队前赴后继的人员伤亡却被认为是理所应当。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培养舱中出来的，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就天然要被视为不同物种吗？ 看着场地内的几个人也倒地不起，索教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 回头看向旁边的黄瑟和几名研究人员，最终对着黄瑟说道：“走吧，陪我去外面透透气。” 在几名警卫的保护下，两人漫步在林间的小径上。 “有时候挺羡慕你们这些异种的，有各种各样神奇的能力。”索教授开口道。 “或许你也可以在脑后植入个炸弹试试。”黄瑟此时有些不爽，感觉对方在调侃他。 “你或许以为这是一种约束，但你想过没有，这又何尝不是你们能存在的保障呢？” 黄瑟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个老头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其实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就算有着芯片的帮助，也能感觉到比起年轻时，思维运转也没有那么快了。”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思维运转快慢来决定是否能想明白的，更多依靠阅历和知识。就像是你所说的芯片炸弹一般。” “这个世界，其实异种是很少的，非常少。” 老人抬头望着天空，似乎回想着什么。 “我第一次知道异种存在的时候，差点被那怪物吃掉，是猎巫队救下了我。然后我就开始疯狂地汲取一切有关异种的知识，我想要拥有你们那超出常人的能力，我想要在危险来临时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家人。” “但是，随着我的研究深入，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要成为异种，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黄瑟嗤笑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容易的？如果不容易，那我们是怎么来的？” “千分之一！”索教授的声音突然抬高。 “什么？”黄瑟有些诧异。 “你们是怎么来的，这种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一万多个胚胎，融合基因进去，成功存活下来的不到一百个。在这一百个当中，去除培养过程发生变异、基因崩溃的胚胎，成功长大成人的不到十个。” “而这，只是现在技术成熟才有的机率。” 索教授缓缓说道，黄瑟在一旁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而自然生育的人类，只要不遇到意外，便没有存活率这种说法，也几乎不存在基因不稳固的现象。在现有的技术条件下，自然生育可以做到百分百的成功。” “现在我问你，你觉得异种和自然人的比例是多少呢？” 索教授转头看向黄瑟，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要知道，猎巫队出现的目的之一是为了防止在消灭异种的时候使用杀伤性武器造成过大的破坏，而不是说人类对于异种一点办法都没有。” 似乎来了说话的兴头，索教授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在猎巫队刚出现时，民众是欢迎的。但随着一些野心分子的出现，导致猎巫队与民众之间产生了对立。最终的结果，以新出生的猎巫队成员植入炸弹芯片，以几乎可以说是奴隶军的形式来运作的代价，保证了猎巫队的延续。” “所以呢？我们就应该天生低人一等？天生被视作怪物？”黄瑟自从目睹了里面的实验，又联想到自己出身的猎巫队的境况，内心便非常激荡。听完索教授的话，虽然知道对方只是在叙述事实，但还是忍不住出声反问。 “我知道，你们的行动都是在芯片的驱使监督下进行，而独立的人格则完全被环境压制了。但如果没有这种制约条件，公众是不可能让你们继续存在下去的。” “如果不是生存的本能，我们也不想存在！”黄瑟实在听不下去了，扔下一句话后，直接扭头向着仓库方向疾步离开。 一边走着，黄瑟一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今天的行事都太过冲动了，自从被那件rou翼状的异器污染过又被小册子救起来后，心中一直被压抑着的情绪似乎便随时间慢慢翻涌了出来。 “与其说是爆发，不如说与之前相比有了底气吧。”摸着口袋里的小册子，黄瑟分析着自身的变化。 索教授从匆匆走远的黄瑟身上收回目光，转头继续默默走着。 但他的心里默默地道：“对于民众来讲，你们是危险的。但对于人类来讲，你们又是必需的啊。” 在他的视野中，名为《基因优化方向探索》的文章中，标红的一段文字显得尤其显眼。 “在对异种的培育和解剖分析过程中，我们已经有了惊人的发现。相比与之前做到的进行有选择地编辑自然胚胎部分基因实现强化新生儿骨骼肌rou的效果，此次发现了决定人类精神力的基因模块……如果此次研究取得成功，相比起不稳定的融合产物，自然人类超级英雄的出生显然更令人期待。” “比起异种，我其实更愿意称呼你们为……先锋！”索教授在心里默默地说完想说的话，回过身向实验室走去。 回到仓库驻地，十方空一行人正聚在仓库门口说着话，不时传来嘻笑声。 “看来气氛还算不错。”黄瑟看着眼前的景象在心里想着。 “咳！”清了下嗓子，看着短时间内列好队的众人，黄瑟心里十分满意。 重点看了下十方空和马可波罗两个人，要是没有他们的指挥，队列也不会完成的如此迅速。 这让黄瑟不禁感慨，不愧是当过队长的，和他这个菜鸟就是不一样。 “下面对人员进行分组。” “马可波罗、步淳、孙邑为第一组，马可波罗担任组长，主要负责异器的入库安置工作。” “十方空、2A、艾盟、汪建安为第二组，十方空为组长，主要负责异器的运输工作。” “至于我，在今后将全程参与入库安置与运输工作。两组轮流值班，负责仓库安全。” 他的分组方式综合考虑了各方面的因素。 马可波罗跟并肩作战过的33号差不多，都是精神力cao纵方面的异能，不同的是马可波罗的cao纵更多偏向于生命体。 异器入库安置并不是十分危险的活，全程都有卫兵和猎巫小队的战斗人员押送，只要注意别让异器脱离容器即可。在这方面，有着强大精神cao纵力的马可波罗再适合不过。 而押送任务则需要保证路途中的稳定性，和自己一样是rou身强化方面的十方空完全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说起来，还应该有几台武装机器人才对。黄瑟左右看看，没有发现机器人的存在。 “步淳，我们这边的机器人呢？” “原来的已经被实验室要走检查了，新的还在申请流程中。这个要问吕队长了，他负责申请的。” 虽然说吕义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但他故意遮掩的敌意在几名原猎巫小队看来就像是雪地上的墨迹一般显眼。要去问吕义吗？黄瑟有些头疼。 出乎黄瑟意料的是，吕义在收到他发送的信息后，五台战斗机器人和两台低空微型战斗飞行器很快便送到了他眼前。 “希望能帮忙在索教授跟前美言几句……”看完吕义发过来的信息后，黄瑟苦笑了一下。 那老头看着可不像是脾气好的，以自己在林子里的态度，说不定已经被他拉进黑名单了。 “得想个办法缓和一下关系啊。”慢慢调整过来心态的黄瑟沉吟了起来。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把跟着机器人一块送过来的基因稳固药剂给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