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换秘密
今天是元旦前的一天，胡铃末中午就坐车去找男朋友了，傍晚程芷收拾好行李，走之前把慕容溋抱了起来。 “哎呦~”慕容溋受宠若惊，“还不走人家等你呢！” “他在过来的路上还没到。”程芷提上行李，“我走了，记得想爸爸哈！” “我想我爸关你什么事？你走吧，注意安全！明年见！”慕容溋挥挥手。 “好的拜拜！”程芷拖着行李箱走了。 她忽然想起来还没给杨稍宏饭钱，于是给杨稍宏转了钱，顺便了解一下后续。 “咳咳，可以再八卦一下吗？你找那个女孩子没有？” “找了。” “咋样啦？” “再说哈哈哈。” “不方便透露吗？好吧。” “嗯呢，你呢？” “待会儿说。” 那个女孩已经跟一个3天之内表白她两次的师兄在一起了。 祁盼在面包店当收银员，宿舍只剩下慕容溋了。加到的大二学长秦杰这几天都会找慕容溋聊聊天，但聊得时间都不长说几句就结束了，他怕打扰到慕容溋复习为期末考做准备，只有跟他的聊天中她是随便聊按自己的方式聊的。这天大二学长秦杰回家前还是一如既往给慕容溋发信息。 “上车了。” “好。” “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慕容溋说了很多。 “真羡慕！但我都吃不了。” “为什么，吃不了？” “因为我在刷脂，啥都吃不了。” 她上网搜了一下刷脂是什么后：“你在健身吗？” “对！”秦杰发来一张照片，“给你看一只有文化的鸭子。” “很像学霸的样子，哈哈很像你吧！” “不敢当，我是学渣。” “我不信。” “那你就当我很会吧嘻嘻！” “哈哈哈我觉得你是挺会的，挺会聊天的。” “嘻嘻嘻谢谢夸奖啦！” “嘻嘻！” 吃完饭后慕容溋太无聊了，跑到美食街的面包店找祁盼，乖乖坐在旁边等祁盼下班。她翻看着和陆恩许的聊天记录：唉，上一次问他的问题他都不知道回了个什么，回个“噢噢”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嘛！ 天也黑了，面包店没啥客人，祁盼也坐下来，把慕容溋一只冻的发紫的手揣进自己大棉袄的兜里。 “哎呦好冷啊！”慕容溋习惯性地把头靠在祁盼的肩上，在大学里，她只敢把头靠在祁盼的肩上，也许是因为祁盼温柔不会凶她，而且她有个性跟其他人很难熟得来，只跟慕容溋熟且两人在一起相处时很舒服，想说话时聊得来也可以嘻嘻哈哈，一聊起来俩人的话都不少，无聊的时候俩人会像个小孩儿一样找点乐子。 她就这样靠在祁盼的肩上，祁盼看着店，她看着手机。 慕容溋想着要不要给陆恩许发个信息呢？明天元旦再发个元旦快乐吧，真的好想跟他聊天，聊很多很多。 “叮咚。叮咚。” 慕容溋一看，是陆恩许，给她高兴坏了，这是陆恩许第一次主动给自己发微信呢。 “现在有手机了。” “【敲打】。” 看着陆恩许发来的两条信息，她还是觉得有些疑惑：怎么现在才回信息呢？现在才有手机？陆恩许你个大骗子，一定是骗我的。哼，就不回你，待会儿吧。哼，起码得等5分钟吧！ 客人来了，祁盼站起来。 6分钟后。 “【社会社会】。” “终于有手机了。” “我陪我舍友在蛋糕店打工呢！” “你们什么时候要叫手机呀？” “像高中一样吗？” “那你平时岂不是不能用手机。” “你们平常课多嘛？” “不对啊，为什么大学还要交手机呢？” “嘿嘿。”慕容溋发了一连串的信息过去，站起来对着面前的草莓蛋糕拍了一张发过去，并问，“那你们元旦也不能出学校吧！” “【微笑】。”陆恩许秒回，“我上月去复读了。 慕容溋有些感觉难以置信，她没想到陆恩许竟然是去复读了，她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复读的，明明上一次他还说他在庭中商贸学院读，在中海还因为疫情出不来了，怎么忽然间就说去复读了？虽然她曾经不少次梦到过当她上大二时，陆恩许成了他的学弟，在同一间课室上课，陆恩许坐在她身后并叫住她时，她的心情很复杂…… “去复读？” “是啊。” “为什么？庭中商贸不好吗？” 陆恩许拍了一张学校元旦晚会表演现场的照片给慕容溋：“考而二本2a，我要考回广州。” “为什么要去广州呢？你想考哪间学校啊？” “广州大学，华农。”陆恩许说，“因为，她在广州。” 好像是她低估了他对她的喜欢，也低估了他的实力，曾经以为连本科都考不上的他，竟然跟自己说他为了和“她”去同一个城市而复读，她不想再纠缠了。 “噢噢，那你不怕考不上嘛？” “嘻嘻，不怕。” “哈哈。”她极力掩饰着自己心里的不舒服。 “正在看元旦晚会。” “嗯，不错不错，【赞】。” “嗯嗯。” “那你看吧【机智】，加油哈【加油】【加油】【加油】。” 聊天戛然而止，慕容溋按捺不住内心的难过，她想哭：“祁盼，我想先回宿舍了，有点困。” “哎，小溋等等我，我八点钟就下班了。” “嗯。” …… 学校很安静，因为很多人都没有留在学校，路上灯光昏暗，慕容溋和祁盼一起慢慢走着。看到湖边的石板椅，祁盼说：“小溋，我们去坐一坐吧！” “嗯。”两人坐下，面对着湖，湖风吹来有点儿冷，慕容溋抱紧自己。 学长秦杰又找慕容溋聊了几句，远处传来放烟花的声音，可惜什么也看不到，她把声音录下来发给学长：“很远的地方好像有人在放烟花，可是这里看不到，你鞥听到声音吗？” “嗯，一点点。” “我现在在学校的湖边坐着。” “一个人吗？这么冷不回去？” “我和我舍友，坐坐再回去。” “那你注意多穿点衣服。” “嗯，我会的，待一会儿就回宿舍了。”她放下手机，看着远处的风景，这里很黑，路过的人也少。 “小溋。” “嗯？” “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你说吧！” “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行，包括龟苓膏和橙子。” “嗯，我绝对不说。” 说着说着祁盼想哭，她酝酿了一下，说：“其实每一年元旦的前一天我都特别难受，因为我总会想起来那一幕，我最好的朋友……”她看了一眼慕容溋，继续说，“四年前的元旦前一天，我们还在上初三……” …… 那天有点儿冷，祁盼和最好的朋友方媞一起在人烟稀少的湖上划着船。祁盼就方媞一个好朋友，在初一那年祁盼还是一个喜欢到处造谣欺负别人诋毁别人名声的大姐大，她有很多“朋友”。初一第二学期，她无意中听到同班同学黄婉芯跟班主任的谈话——“婉芯，要不你考虑一下去你大舅母家先住着吧，你们家现在这样的情况你mama也不方便照顾你了……”回到课室，祁盼就到处跟别人说：“婉芯她mama好像把他爸爸杀了！也不是，好像是想杀但没杀成吧！她爸爸现在还在医院，婉芯mama还假装好意每天都要去医院照顾她爸爸，婉芯现在一个人在家也没有照顾，听说她的大舅妈也不想收留她了。”“是吗？她mama把她爸给杀了，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吗？为什么没有人收留婉芯啊？”“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她们亲戚那边也没有人喜欢黄婉芯吧！”“是嘛……” 持续一周黄婉芯都因为这个谣言被冷眼相待，在学校里里外外都抬不起头，她想转学。老师了解情况后在班上和同学们解释说，婉芯只是父亲出了点意外，mama要每天到医院照顾爸爸，目前婉芯已经在亲戚家暂住了。大家不要编造谣言，同学之间应该相互关心、相互帮忙。”之后被冷落的对象成了祁盼，身边的“朋友”也去关心黄婉芯了。此后的祁盼心里只想着学习，也只有方媞愿意跟她玩，俩人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 元旦前一天，祁盼和方媞一起来到湖边划船，祁盼请好朋友为自己第二天的表白出谋划策，两人商量得正起劲，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叮咚——”“方媞，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方媞看到信息震惊且害怕地看着祁盼，祁盼一脸疑惑拿过手机。 她知道这不是方媞的错，所以她假装镇定：“没事，我明天不跟他表白了，换一个吧。” 可方媞站起来：“祁盼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的。” 祁盼努力让自己冷静，故作坚强地看着好朋友，说：“方媞，没事，你先坐下吧，万一摔了下去，你又不会游泳，到时候，我可不救你。” 方媞却看起来比祁盼还要不镇定：“祁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为了安抚方媞，祈盼站了起来双手轻握着她的手臂：“方媞，我没有怪你，这事不是你的错，我们先坐下。”她看着祈盼温柔淡定的眼神，慢慢镇定下来。 祈盼扶着她慢慢坐下。可没等坐下来，本就有些漆黑的天空下起了小雨，还好祈盼未雨绸缪带了伞，方媞双手撑着伞，雨很快就下大了，祈盼使劲浑身气力划动船桨。 一阵夹着雨的寒风吹得船身不停摇晃，风一使劲把拽着伞柄的方媞刮到了湖里。 “方媞—” “祈盼……我不会……游泳……” 下着雨，湖水将人吞噬得更快。船只离岸边还有5米左右的距离，船桨是固定的，祈盼被淋得浑身湿透，没有其他办法，看着湖面在一瞬间溅不起有关方媞的一点波澜，略懂水性的她跃进湖里。水里黑漆漆一片，她往下潜却好像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在拼命挣扎，她使劲想抓住她的手，好像差一点就能够着了，可还是抓不住。她沉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深…… 她游到湖面上，船只早已被吹得不见踪影，雨还下着，伴着雷声，她拼命游向岸边。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筋疲力尽的她用尽全身力气，只听到轰隆隆的雷声，没有人回应。拖着湿漉漉的身体，淋着冰冷的雨水，她不敢让自己倒下，一直往前走……终于走到了有人的地方…… 等她醒来她已经在病床上，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可一切都改变了，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就好了。 “mama……” “祁盼。” “方媞……她回家了吗？还是还在医院病房啊？” mama走到门外，还是没忍住捂着嘴靠着墙。 她已经知道猜到结局了……这不是一场梦，那天雨太大了。 她一个人，来到方媞的墓前，四周都没人，方媞爸爸不想怪她，也不想见她。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不想接受的事实：“方媞……” 所有同学都觉得是祁盼故意而为之，因为他跟她的好朋友方媞表白了。她得了抑郁症，中考没考好。高中的她沉默寡言，高二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爱她，疼她…… “小溋，我真的好辛苦，我好后悔，可能他们都不怪我了吧，可是我真的很后悔，如果我不让她撑伞的话……明明淋湿也没关系啊，可是为什么啊……我没有把她救上来……我好想……可以回到那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她在水里，为什么掉下去的那个人不是我啊？”过去了四年，可这件事一直压在祁盼的心里，她觉得也许她这一辈子都不能释怀了，她不怪别人，不怕别人怪她，只是在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怪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