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个下马威
一个高大英俊的门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对苏素说：“这位小姐，请出示您的身份证件。” 苏素一愣：难道到这里来喝咖啡，还要身份证吗？ 见她懵懂的样子，门童便知她一定不懂这里的规矩，连忙笑着解释：“不知这位小姐有没有我们最拾光的身份识别卡？” 也就是VIP卡了。 “最拾光”VIP卡也分好几种。为了不让来这里的客人有种被区别对待、受到轻视的错觉，他们将VIP卡统称为“身份识别卡”。 就跟入门证是一个道理。 见苏素摇头，门童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鄙夷，礼貌地问道：“或者小姐您约的人已经到了吗？如果到了的话，可以由我们代为通传。” 苏素借着玻璃门往里看了一眼，咖啡厅并不在大厅，这个时候戴文玉肯定也还没有到。 她又摇了摇头。门童立刻伸手向旁边示意：“这位小姐，请跟我这边来。您约的贵客到来之前，您可以先在我们最拾光专设的贵客休息室等候。” “不用了谢谢。”苏素拒绝了门童的建议，走下台阶站在路边。 “最拾光”门前车来车往，并且往来车辆都是豪车。每一个进入“最拾光”的人，都会用好奇的目光看上苏素几眼。 “吱——”的一声刹车响，一辆银灰色阿斯顿马丁跑车停在门口，立刻有车童迎了过去。 身穿白衣休闲西装的杀马特从驾驶位一跃而出，抬手抚了抚吊炸天的发型，一摇一晃向门口走。 当他走到苏素身边时，傲慢不羁的目光突然一亮，顺手揽住苏素，带着她就要进门。 苏素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打开那人的手，“你干什么？放开我！” “妞儿，站这儿不就是来卖的吗？装你MB啊装，嗯？”杀马特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重新勒住苏素的脖子，用力晃了晃。 苏素用力挣扎着，大声喊道：“放开我，我，我是在这边等人。” 杀马特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掂出一根烟咬在齿间，皮笑rou不笑地说：“哥哥就是你要等的人，说，别人出多少价，我出三倍。妞儿，哥哥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借着对方掏烟的机会，苏素趁机挣脱，迅速后退几步脸色煞白、心有余悸地喝道：“请你放尊重些，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女人。” 周围渐渐有人开始驻足，“最拾光”的服务生都远远避开，唯恐一个不慎就沾染了麻烦。 杀马特点燃烟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凉凉地说：“嗬，哪种女人，嗯？只是爷想，管你特么天使还是表子，都得按着爷的意思来。” 这时候，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启动，在“最拾光”门前停车区停了下来。 司机小跑着从车前绕到右后门处，打开车门，将右手挡在车门顶部。 接着，一双黑亮的女式高跟皮鞋轻轻的、优雅地落在地上。 下车的是个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头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宝蓝色丝缎无袖连衣裙包裹着秾纤合度的身材，右手捏着一只黑色LV手包。 一举一动莫不充满了家境优越的成年女性所特有的成熟韵味和知性优雅。 戴文玉缓缓走到人群边，看着被围在中央的那个女孩：一身普普通通的夏装，身材纤细、玲珑有致。莹润如玉的瓜子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了愤怒与不安，小巧而漂亮的菱形嘴唇因为害怕失了颜色，让人情不自禁心生怜惜。 果真好颜色！ 只是可惜了，这种身份卑微又容貌出众的女人，无论在哪儿都太引人注目。在这虎狼环伺的世界，也就注定了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就在杀马特又一次逼近苏素的时候，戴文玉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地喝道：“住手！” 所有人都回过头来，杀马特一见戴文玉，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尴尬与慌乱，迅速冲出人群，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戴文玉看着逃跑的杀马特，感觉他的背影有些熟悉，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头。她收回目光，走到苏素身边，淡淡地问：“苏小姐？” 苏素眼圈迅速一红，接着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阿姨您好。” 戴文玉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和不屑，用命令的口吻傲然说道：“跟我来。” 苏素望着戴文玉挺得笔直的背影，忍不住暗自苦笑：如果此次是她与戴文玉的第一次交锋，在两人尚未过招的时候，她便已经输了。 而且输得如此彻底！ 也怪不得吴畅会说这是戴文玉给她的一次下马威。 按照常理，两人约定见面，苏素肯定会提前到。戴文玉订下这样一个地方，定然知道以苏素的身份，肯定进不了门。 那她就只能在门口等。 所以才会招至那样令人难以承受的羞辱。 戴文玉在苏素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看起来是替她解了围，实际上却是狠狠给了苏素一记响亮的耳光。 可如果苏素按时或晚到，就会被指责太拿乔，是对戴文玉这个做长辈的不尊重。 从她答应赴约开始，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这一次，门童并没有查看戴文玉所谓的“身份识别卡”，殷勤地替她打开门，恭敬地请了她进去。 咖啡厅在二楼。 顺着鎏金嵌银的螺旋楼梯拾阶而上，从二楼东侧穿过一道欧式装修风格的长廊，长廊两边每隔几步便悬有一幅唯美油画。 长廊尽头处光线一亮，令人视野豁然开朗：同样为欧式装修风格的弯月形咖啡厅中，弧形观景台可将东、北、西三面景色尽收眼中，顶部居中是彩色玻璃穹顶，周围环绕着以西方神话爱情故事为主题的墙绘。 厅内是一张张流线形复古咖啡桌，两边整齐排列着西方宫廷式圆背椅。 戴文玉并没有停下脚步，带着苏素继续往前走。 穿过咖啡厅又是一道幽深的长廊，长廊里铺了厚厚的意大利进口羊绒地毯，人走在上面，像踩在云朵上一般，浮泛而无着，找不到落地感。 穿旗袍的服务小姐推开第一扇缕雕凤翔九天的红木门，引了两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