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第十六章 拳头不够大道理我不听
国主此时才上前向陆逊作揖,“陆先生,让您劳心了,事已至此,已无力改变。圣人教诲尚且劝诫不动这劣鹰,不愿再烦劳先生化解他心中的芥蒂了,如他所说,相争已久,总得一方吃到了痛与苦头才肯服输认错。” 陆逊听完愁眉不展,“忆北,我教你的是这些嘛?”国主名陈忆北,是这位北俱芦洲最后一位先生的学生。“陈忆北愧对老师,愧对圣贤道理,可不愧对这北俱芦洲北凉国万万人。虽死吾亦往矣。”陆逊叹息“你何须如此着急?再待我些时日不好么?”陈忆北埋头更深“我能等,那山中修士能等,那城中百姓如何等?那顽童稚子如何等?那望北待归人的妇人如何等?”一连三问,陆逊不再言语。 李隼待二人私语完,便问向陈忆北“国主考虑好了么?你若愿意让出剩余半洲之地,后头底下的军卒可以不用死绝,山下凡夫百姓我等也不会随意屠杀。”接着又对陈忆北身后的宗师修士们说道“尔等如若愿意,我等后续在北俱芦洲开宗立派,皆可来为供奉,以礼待之。”身后已有人开始动摇。开始有人出言问道“敢问妖圣,若是我等此时不再出手,可否也不参战?战后我愿封山修行,不再问世间事。”李隼点头,此人听言,对陈忆北打了一个稽首“国主抱歉,我只求长生,若死在此,百年修行皆是虚妄,见谅。”言罢直接御风离去。后面陆续有几名大修士离开。只见中土神洲前来支援修士也发问“可真不会跨出北俱芦洲南下继续侵扰?”就在这时还不等李隼回话。只见陈拒北站了出来,指着那修士骂道“糊涂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嘛?修行修到狗肚子离去了?”陈拒北见这些修士一个个打起退堂鼓破口大骂。李隼也不制止陈拒北,只是对所有修士说道“就此退去者,我等后续不追究,愿封山清修不会叨扰,若继续开山修行,必须有教无类,我妖族拜山,若资质尚可需一视同仁,我等只会占据这一州之地,不会继续南下,商贸往来照旧不误。”陈忆北听完只是闭上也双眼。修士陆续向这位国主作揖离去。 李隼见此传音给陆逊“陆先生见到了么?这些修士早已修力不修心,你这最后一位君子教的道理,还有几人放在心上,同族生死都不在乎,何况我等妖兽。” 陆逊见到有修士离去再听闻李隼此言,更受打击,信念轰然崩塌,一口鲜血喷出,气息飞速下降。捂住心口呆立在原地,已听不到周围的言语,只是反复问于自己“我这些年到底在传些什么。世道当真不再需要道理了么?” 此时走出一名江湖宗师“陈将军,今日我愿随你赴死,哈哈哈,这些山上狗屁练气士,一个个贪生怕死,窝在那犄角旮旯,从未睁眼好好看看这人间,修成了圣,我怕还不如眼前的这头劣鹰。”只听得武夫们陆续开口“哈哈哈,我等皆是草莽出身,多者不过百余光阴比不得那些山上神仙窝在那不动就可坐数十年,见惯了人间爱恨,可见不得变成畜生当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李隼只是看着眼前这群武夫。 陈忆北听着身后的言语,拔出天子剑“愿赴死者,随我前行。” 李隼见此只是挥手自成天地,看着向他袭来的众人“可惜拳头不够大,道理我不愿听。”然后双手对准第一个向他奔来的陈拒北五指一握,只见陈拒北七窍流血,全身三百六十五出窍xue都爆掉,一声痛喊下坠于地李隼也不瞧只是淡淡说到“大宗师境还不够啊。”再转手对冲进身旁的武夫,或拳或掌或是一指下去,皆是rou身爆开,血rou散落一地。只剩陈忆北一人,还在渡步而来,手中天子剑,剑鸣不已,好似也在表达它的愤怒。脚步越来越快,李隼也不挪步只是瞧着陈忆北,陈忆北变行为奔,只见惊鸿而过,一剑出刺向李隼,剑鸣大作。“匹夫一怒,圣亦当流血五步。”剑离李隼咽喉只有寸许,无论陈忆北如何灌注灵气,也无法再刺入分毫。“你这半圣竟如此不堪,连伤我都做不到,可见气运不在人族身上啊。”屈指对准剑身一弹,天子剑寸寸断裂,陈忆北当即呕血,天子剑已被他练化为本命物,这一崩毁,也身受重创。 李隼解除小天地,只见随着天子剑的崩碎,整个北俱芦洲大地震颤不已,山崩,江河倒灌在各处发生。陈忆北攥紧只剩剑柄及少许剑身的天子剑,浑身颤抖。他缓缓落于地面,将天子剑交于周身流血不止的陈拒北,脱下晁天冠及身上的黑袍,露出精壮的身躯。坐地开始调息,只见气息跌落得更快。李隼见状也不出手追杀,只是对身后的大妖说道“战场上你们不用管了,去各城镇吧。愿意依附我们的就让他们开城门,反抗者你们自行处理。”九名大妖低头答应后四散朝各城池飞去,其身后化形妖修们也开始行动,奔向战场各处。李隼看着还在调息的陈忆北问道“还有什么杀招嘛?他们都已经去各处城池了,你不拦上一拦?”陈忆北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调息,修行境界已从半圣跌入下三境的返虚境了,还在跌落不止,直到毫无修为。“怎么?是打算成为凡体好让我放过你嘛?”李隼看到已无任何境界的陈忆北问道。陈忆北这时开口“只要杀了你,一切都不是问题。”李隼继续俯视着想看看这位旧国主能使出什么花样。陈忆北气血开始翻涌,武道境界开始骤然攀升。活血,强筋,淬骨,下三境一跃而过。呼吸之间又已跃过中三境,远识,神光,金身,已到开山境宗师境界,还在攀升,约莫一小会睁开双眼,陈忆北站起来,拉出拳架。李隼见此说“好,修武修术还修心,你陈忆北纵是在初元年之前也是天纵之才,只可惜还差了些,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最高境的武夫。”陈忆北武道境界已然达到自渡境大宗师之境。陈忆北一拳直出,裹挟着北俱芦洲人族最后的气运,可听龙吟不止“生如浮游,亦可撼天。”李隼面对这一拳,也是直冲而下。 ------ 战场上军卒犹如秋天的麦穗,成片倒下。化形妖修加入战场后,形势已陷入一边倒。 陈勇只得护着两少年不停出拳,妖兽完全近不了身,当看到妖修返回时,陈勇就心中明了,人族败了。狻澍等妖修注意到了陈勇这一块,与已经养好伤的巫谢说道“那人是一名宗师,竟然躲了这么久,想来是贪生怕死之辈,去戏谑一下他。”不等巫谢答应,已经动身朝陈勇袭去。巫谢与蹄颢只得跟随前往。狻澍并未收敛起息,陈勇感到气息,将身侧两旁的少年抛出,狻澍已一拳打中陈勇心口,陈勇躯体闪现金光,抗住这一拳没有大碍。已飞快开始反击,每一拳击打在狻澍身上皆将其肌rou打至凹陷。就在攻击之时,一记火蟒缠住陈勇右臂焚烧而上,陈勇只得闪身后撤,右臂已被烧到漆黑。还在感受那记火蟒的灵气波动之时,另一气息已然袭至身后,陈勇被一击踢得滑行十数米。陈勇大口喘着粗气,开口运气向四周喊道“逃。”狻澍戏谑的说道“逃能逃到哪里去?你们的将军都被打死了,国主想来也快了”陈勇听闻并无气息波动,只是观察着已经现身的两名妖修,思考着破局之法,还有一人在暗处,已然无解。若是他只身逃走,恐怕两孩子跑不过这场袭击,我该怎么办。就在心念之间,巫谢抓着陈生和王任远出现在陈勇眼前,陈勇瞳孔放大。巫谢将两少年丢至陈勇身前,两少年打个翻滚后站起,拉出拳架。“嘿嘿嘿,公平,三对三。”狻澍出言说道。陈勇开口对陈生说“我跟你说过,倘若这种无解之局怎么办?”陈生眼泪已经开始止不住的在滴落“我知道的父亲。”陈生话音刚落,狻澍与蹄颢已再度袭来,同时巫谢周遭灵气开始波动准备施展术法了。陈勇直面冲去,两少年开始闪身后退,只见陈生泪流不止,“三人深陷必死之局,我拼命,你两速逃,不要回头,不要犹豫。”这是父亲在那次焚化李大哥遗体后对他两的交代。陈勇硬吃狻澍几拳,终于找到机会,高高跃起,单手环抱住狻澍的脖颈,往巫谢那拖行而去。却又瞧见蹄颢不再追攻于他,向陈生和王任远袭去,只得一脚将狻澍踢至巫谢面前,巫谢躲开被扔来的狻澍甩出一记火法,陈勇整个后背被灼烧不停,陈勇一拳打向蹄颢的后脑窝,蹄颢略微蹲下身体,转身一拳直击陈勇腹部,陈勇被打的飞起后,重重砸在地上。陈勇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艰难的爬起来。蹄颢也说道“你是这么多宗师里,意志最顽强的,这样了还能站起来。”陈勇嘴皮不停动着,可只有陈勇自己能听到了“陈生,快跑。”狻澍爬起来,“我送你最后一程吧,你安心去吧,稍后那两孩子就来追你了。”陈勇听闻本来发黑要紧闭的双眼怒然睁开,飞扑至蹄颢,速度极快,蹄颢来不及躲闪已被陈勇死死掐住了脖颈。“你们才去死吧。”说完掐着蹄颢向狻澍直冲而去,狻澍见此已知陈勇要干啥,赶紧闪身后撤,已来不及了。陈勇已筋脉全部隆起,鲜血都化作蒸汽透体而出,吼出一句“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