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奇怪的师徒关系
今晨风寻从睁开睡眼到彻底清醒只用了一瞬间，因为左逸就站在自己床边，笑眯眯的盯着风寻脸上看，着实是把风寻吓了一大跳。 左逸弯着腰，于是两人的脸凑得很近，并且带着难得反常的笑容，双手背在身后，拿着个什么东西。 “醒啦。”左逸笑着说。 风寻眨了眨非常清醒的双眼，双手不自觉抓紧了被子，声音颤抖道：“醒了，你想干什么？” 左逸直起了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又恢复了原有的不落世俗的样子，对风寻说道：“收拾收拾，想做我的徒弟，真的很难。” 然后左逸飘然而去，留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风寻点了点头，起身打了盆水，拿起平常洗脸用的抹布，认真叠成一个正方形，浸在水中，风寻双手下压，没一会水中的抹布便彻底湿润，风寻将其捧起，细致地擦拭面部。 清洁干净后，风寻双手随意地在头上梳了几下，聚拢头后的发丝，扎成一个短马尾，这一年里，风寻的头发长了很多。 清晨的空气还不算闷热，阳光笼罩全身，“又是一个好日子啊。”风寻感叹。 风寻走出酒馆，便见到左逸已经坐在了马车上，一条腿蹬在车辕上，另一条腿耷拉在空中，显得悠闲无比。 依旧是左逸赶车，风寻坐在左逸身边，马车晃晃荡荡地行驶，马蹄富有节奏般敲击地面，发出令人心安的响声，而马车前行的方向便是城外。 通过城门时，当初的那个城卫很明显是认出了有“独特风骨的教书先生”，便怀着肃穆向左逸示意，赶车的左逸看到后一头雾水，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回敬。貌似一个是感谢教书先生的辛劳，一个是敬佩护守城门的忠诚。 马车出了城，领车的马儿欢快极了，速度在不知不觉间提升了不少，马车走上了一条上山的路，穿过茂密的林子，躲过了不知何时形成的深坑水洼，最后停在了一个草屋前。 草屋不大，周围密林环绕，屋顶的茅草已然丢失大半，遮风挡雨是做不到了，若不是周围有树木遮挡林风，这草屋怕是会被吹得摇摇欲坠。 风寻下车深吸一口气，这林木气息让人非常舒心，便问左逸：“这是什么地方。” 左逸没有回答，只是探身进马车中，而后拿出了一个包着黑布的长条状东西，左逸将它递给风寻，道：“把它打开。” 风寻将那东西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感觉让风寻很是奇怪，翻开黑布，里面的东西便显露出来。 这个长条状的东西约二尺长，通体呈现黑色，整体被分成了九节，在阳光的照射下，会反射出深幽的光。 “这不是魂曜石吗？”风寻抚摸着这块魂曜石，它被切割得棱角分明，上面刻着各种风寻看不懂的符文。 “对。”左逸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准确地说，这是一柄魂尺。” “魂尺？干什么用的。” “魂尺主要用来检测魂脉。”左逸解释道：“魂曜石存在的年代越久远，对魂力的排斥性也就越强，魂尺以九阶为分，越是上阶，对魂力的排斥也就越大。” 风寻问道：“魂曜石不是唯一一个自然魂力载体吗？为什么年代越久远反而会对魂力排斥呢？” “所以年代久远的魂曜石蕴藏的魂力也会更加精纯，这样的魂曜石品质会更高。”左逸沉声道：“我也可以做到观察你的魂脉，但是也只能看个大概，而魂尺则是比较准确了。” 风寻看着手中的魂尺，确实，越是高一阶，魂曜石的颜色就越是黑一些，最上面的那块似乎能吸收光线。 风寻问道：“那我需要怎么做。”风寻激活魂脉已经一年多了，但是没有人告诉自己体内的魂脉到底怎么样，握着魂尺的手也逐渐激动起来。 “先全力运转魂力，一定要最大限度地调动魂脉的活力。”左逸的心情也是起伏不止，言道：“然后用魂力冲击魂尺。” 风寻听言便闭上了眼，魂脉内的魂力流淌，忽然某处波涛汹涌，上下侵袭，一个又一个循环疯狂运转，全身的肌rou也跟着紧绷。 一滴汗水在风寻额头出现，伴随的却是无尽的压力席卷而来，风寻不敢睁眼，魂力从手中猛然释放。 一阶，两阶，三阶，四阶，风寻闭着眼，全神贯注，他能感觉到体内魂力的呼啸，这一年里，风寻从来没有这样疯狂地运转魂力。 五阶，六阶，七阶，八阶，风寻试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他想看看自己已经做到哪一步了，但是手中的魂尺金光刺眼，风寻并不能看得清楚。 风寻突然感受到一丝疲累，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索性破釜沉舟，魂脉再度发力，大量魂力向魂尺内冲击而去。 然后风寻感觉自己的鼻子中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很痒，便想伸手挠一挠，可没等有什么动作，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大锤一样的东西砸了一下，晃晃悠悠几下没站稳，晕了过去。 晕之前风寻隐约看到左逸站在自己面前，抬着手。 ...... 太阳在远处发出昏黄的光，而这片林子里，大片阴影从西边挪移了过来。 “嘶......”不知睡了多久，风寻捂着脑袋悠悠醒来，头还是一阵一阵地疼。 “你要是愿意，我在外面等你拜师。”一个语调平和的声音传来。 风寻没看到人，但是知道是左逸在说话。 “怎么还能动手呢。”风寻捂着头自言自语，埋怨道。恢复了清醒，风寻确定就是左逸动的手。 出了门外，风寻看见左逸站在门口，向某个方向眺望，眼神古井无波。 风寻走到左逸面前，脑海里回忆着以前看的电视节目里拜师的样子，利落地双膝着地，双手撑着身体，恭恭敬敬地冲着左逸磕了三个头，喊了一声：“徒儿拜见师傅。” 左逸目光凝重，待风寻起身，如云鹤老仙般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好，为师先教你第一件事，拜师的时候不需要叩头，只需要单膝跪地，抬起右手，若是师傅认了这个徒弟，便会将其扶起，这就算拜了师了。” ... “你怎么不早说。”风寻歪着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直直地看着那张淡定的脸。 “你......”左逸若有所思，道：“也没问过啊。” 漂亮，这个回答，有理有据，字字珠玑。风寻心中似有一万匹马呼啸而过。 左逸抬起手，一本黑色古书飘荡而来，稳稳地落在左逸的手中，左逸看了看，向风寻递了过去。 风寻以双手承接，拿到面前，古书很单薄，而且破败不堪，封皮经年磨损缺了一角，有几页看上去以成分崩离析之势，简简单单用根草绳绑在一起，很是可怜无助。 封皮有两个烫金大字，“墨经”。 风寻轻轻将墨经翻开，很害怕这本宝贵的古书在自己手中断送了性命，翻开第一页便满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乱极了，虽乱但是每一个字笔力雄健，满纸洒脱之意，只是这字在风寻看来如此熟悉，但就是不认识。 风寻曾经只在蓝城一个少年宫中见过不逊色与此的字，那时候是有一市书法大家到少年宫参观，书法大家一高兴，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 眼前的墨经经文亦是如此雄奇，能看出书写之人定是深悟书法多年。风寻将墨经捧在手里，心情上下起伏。 左逸淡淡开口：“这墨经上记载了四种魂术，游龙，惊鸿，无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