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祭祖

    过了小年，一清早几声声炮仗震落了房檐边的雪，枝杈上的两只大鸟被嘈杂的吵闹声惊起扑簌簌的飞向远处。李猎户家知道今天秀才要去里正家祭灶就早早的先过来热闹一下，李嫂子又给龙升带来了一顶虎头帽。两家人说说笑笑的走到了路口，秀才抱着龙升往里正家走去。

    里正家也在忙活祭灶的物事，秀才父女过来的时候只见案板上整齐的摆着五个馒头、一碗清水、代表吉祥寓意苹果、灶糖、香炉、三炷香、和三盏酒。里正看秀才父女进门，就示意叶大娘抱着龙升退回到后屋，祭灶女子是不能参加的，然后自己将香炉、供品等物摆于神位前，点燃三炷香，插入香炉，带着叶家三兄弟及孙子高声礼请灶王爷高登宝座，享受祭供，说一些灶王爷功德，检讨过去一年做的不周全的地方，并祈求来年带来祥瑞，保佑子孙之类。香燃尽后，把灶位上贴的灶王爷画像请下来，用灶糖轻轻在其嘴上抹一下，在香炉里一并烧尽，再带着子孙恭恭敬敬的鞠躬，这礼就成了。

    祭灶完成，里正展开红纸让秀才就着先把各家的对联啊福字啊写好，并准备了一串二三十个铜钱做润笔，秀才略思忖了下就笔走龙蛇的写成了两副，里正家三个儿子没什么墨水就不停的说：“好、好、真好”。一口气写了5-6副对子，叶大哥叫家里的大儿子叶世坚给周秀才敬茶，秀才赶忙放下笔接过来，点头笑了笑，叶大哥接着说：“有个事呢我和家里商量一下想劳烦周秀才”，秀才放下杯子等着大哥说话，大哥说：“世坚来年也6周岁了，想着跟秀才识个字，启蒙，如果真的有本事也挣个功名出来，也算是咱家的荣耀不是”。秀才说：“这个不难，使得使得，不嫌弃在下材疏便好。”二哥说：“看不出大哥憨憨的还有这好主意，我估摸着是大嫂想出来的”，继续说：“我家的世荣过了年也5岁了，也一起跟着好了，好事不能都大哥家占了”。这一打趣气氛就活泼起来，几家人就哄笑起来，世荣和世坚一起过来给周秀才行礼。商议着年后什么时候开始读书。在哪里读书。

    晚饭几家人摆了两大桌，男人一桌，女人和孩子们一桌，小孩子没吃多少便追着满院子跑了完了。里正抱着龙升坐在了主人桌，偶尔还喂口汤，叶家兄弟看见父亲这笨拙略带滑稽的样子转过头装作闲聊的样子却偷偷的笑。叶大娘看见龙升可爱的小模样又想起了珍秀，叹口气脸色也暗了下来，媳妇们看见互相递颜色，老三家的是商户出身比较会说，借着看龙升就说：“你看我们家龙升像观音前的童女一样，将来不知道谁家有福气娶了去，我看世坚和世荣都好的很，可得加把劲”。大嫂说：“我到想的呢，就怕世坚没这福气哦”，叶大娘轻啐了说：“我们如珠如宝的，哪能便宜你们的野小子”，二嫂说：“娘也太偏心呢，别人家都报备大孙子，咱家掉个个”。几个妯娌哈哈笑了起来，刚才的阴霾气也消散了。

    到了夜色将晚，龙升趴在里正的怀里浅浅的睡着了，里正就这么抱着继续和叶家兄弟闲聊。忽听得外面“咚”的一声山响，把大家吓了一跳，叶老三连忙跑去看，原来几个混小子点爆竹，偏偏玩得出圈，在地里刨了个小土坑，放了两三个炮仗再埋上土，直接炸了起来。到时没什么受什么伤就弄了一身土。被叶老三一人一脚踢回家。

    却说龙升在睡梦中听见“咚”的一声却像着了魔，眼睛也不睁的就开始啼哭，开始大家不以为意，可是哄了许久换了几个人都哄不好，就着了慌。叶大娘恨恨的说：“几个杀千刀的，惊着了孩子，莫不是吓掉了魂”。接着几个大人就“龙升、龙升的开始叫魂”。

    折腾了一夜也不见好，真是小年祭灶迎大年，敬神祭祖会团圆。一响惊破梦中梦，谁是浮生蹉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