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得意忘形，自作自受
环顾四周，来到沈寒潭家参加葬礼的女生比男生多很多。 这让我不禁想起初一毕业前，大家一起玩真人CS的事情。 初一快毕业了，班上几个玩的比较好的人打算一起去玩真人CS。 玩这个游戏需要自费，大概每人五十多块钱。五十多块钱对于还未工作，没有收入来源的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几乎是我五个星期的早餐钱。 我站在露清荷的旁边，抬头看向她。她低头看了我一眼，我猜，她一定和我想到了一起。 “沈寒潭，你去不去？”她喊了一声正在教室前面专心写作业的沈寒潭。 沈寒潭回头，看了着露清荷，故意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摇了摇头：“我......我......” 他我了半天，不见回答，像在吊露清荷的胃口。 露清荷急了，跑到他面前，又喊了他一句：“你倒是说呀！” 换做是我，可能已经揪起他的脖子对他用刑，逼他“认罪画押”了。露清荷还是太过温柔了。 旭向东也开口劝他说：“初一快毕业了，以后咋们这些人能不能分到一个班聚到一起也说不定。这次活动可能是咋们几个最后一次一起去玩了，你可想清楚了。” 这时沈寒潭终于开口，“我......”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他说：“我当然要去啊！没我这个神枪手怎么能行呢？哈哈哈，你看你们都上当了吧！” 露清荷软绵绵的拳头打在了沈寒潭的肩膀上，没好气道：“能不能不要再故意逗我玩？我们都很担心你诶。” “好啦好啦，对不起，我的错。我下次不会这样啦！”沈寒潭安抚着他面前的露清荷。 我差点以为沈寒潭真的去不了，原来他只是在逗露清荷玩啊？ 我想，也许露清荷也想和沈寒潭一起玩CS的时候创造一些美好的回忆吧？ 我看着露清荷的时候，心里又开始不自在。我回头，用只有我和旭向东懂的手语问他。 “我脸上的表情有没有变化？我刚刚又嫉妒露清荷了。” 旭向东笑了，摇摇头表示没有变化。 回到家，吃饭的时候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向爸妈要钱去玩。但是，我知道结果，mama和爸爸一定是不会同意的。 看着爸妈疲惫的样子，狼吞虎咽的吃饭速度，我想着他们每天吃饭都在赶速度，每一分钱都来得很不容易。想找他们要钱出去玩的话，我仍旧迟迟没有说出口。 饭桌上，爸妈除了吃饭，更是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我看到有人在学校附近发传单。是有关放假培训班的。 拿到传单，我想的不是如何报班学习，而是如何挣这五十块钱。 放学后，我按照培训班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地方。 小jiejie以为我是来报班的，热情的给我倒水，招呼我，并向我身后看。见没有家长跟过来问：“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是你mama让你自己先过来看看的？你想要培训几年级的课程……”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好意思，我问：“小jiejie，请问你们这里还招兼职吗？” 小jiejie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说：“有。所以，你是要来做兼职吗？” “嗯！”我肯定的回答。 “这个星期六星期天早上八点，还是这个地方，你来找我报名发传单。但是我提前说好，工资不会很高。” “一天大概多少钱？” “一天二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原本以为发传单是一个有手就会的工作，但是我没有想到它还需要业绩！找有意向的人要到一个号码，可以额外得到两块钱。 为了凑足五十元，我将我爸的电话和旭向东的电话一起写了上去，最后才一共凑足了五十二元。 我高高兴兴的回到家，刚到门口就听见培训机构的老师给我爸打电话，和她说报班的事情。 我爸说：“电话不是我写的，可能是我老婆写的。报班就不用了，你们这些机构不就是骗钱的吗？一个姑娘伢报什么培训班，浪费钱……” 我站在家门口，不敢进去。 电话中的女老师陪笑道：呵呵～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钱，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而已。培训班并不贵，两个月只要三百块钱，对孩子的成绩提升来说这些钱真的都不算什么。成绩好，考上一个好的高中，上大学才是孩子最正确的路……” 我曾和我爸一样觉得像培训班这种机构存在就是为了赚别人钱。但是，今天听她们和我爸说的这些话，我又觉得她们说的很对。她们尽管为了钱，但却比我爸更关心我的未来。 我不知道，我爸给我设想的未来到底是怎样的。也许他想过，也许他根本没有想过。但是，培训机构说的这些话，让我对未来有了一个切切实实的幻想。 幻想以后读一个好的高中，读一个大学，认识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像沈寒潭和旭向东一样的人。也幻想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但爸爸接下来的的话让我一下子失去了幻想的能力。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早点出来上班，来钱快！这不比什么都强？” 我爸的话一字一句敲击着我的内心，敲击着我的灵魂深处。 我爸的意思很明显，他没打算让我读太多书。 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我的世界一片黑暗，仿佛天空中有无数的闪电在劈啪作响。我的内心也被电流击中。 我知道，我以后一定会和沈寒潭和旭向东的轨迹越来越远，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了。 看着手里的钱，我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没人救我，那我就自救！ 可能是爸爸的那番话让我备受打击，所以在和大家一起玩真人CS的时候我格外珍惜和他们相处的这一天。 我希望这一天，我是快乐又真实的自己，好好的，开开心心的过过去。 所有人都集合了，站在了一起，围成一个圈。我故意拉着旭向东挨着沈寒潭站着，我站在沈寒潭旁边，沈寒潭另一边则站着露清荷。 就今天一天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就今天一天，任性一回，大胆的站在他的旁边！ 沈寒潭看了我一眼，他的眼中有一抹笑意。我猜应该是我原来和他的距离一直比较远，这次距离近了些。他还是那么爱热闹，希望每个人都喜欢他。 旭向东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似乎有些不理解我这样做的原因。 我对旭向东说悄悄话：“找个近点的距离，待会儿好打她们！不让她们有机会秀恩爱。” 旭向东没有回答，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已经领悟到我话中的含义，也可能已经看透了我的想法。他也看了我一眼，然后一副呵呵的表情。好像在说：有必要这样吗？ 当裁判的：“三、二、一！开始！” 一声令下，大家一窝蜂的找地方躲藏了起来。 我们班一共来了18个人，男生有六个，女生有12个。平均分配，男女参半。里面包含了王冉冉，我、旭向东、露清荷、沈寒潭…… 我和旭向东是红队，沈寒潭和露清荷还有王冉冉等都是黄队。 整个CS的环境就是高高的土墙，铁墙、很深的草地、树组成。 我和他旭向东跑散了，只有我一个人躲在了一个土墙后面。他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很快，数声枪声响起，我听见很快就有人下线举手投降，大喊：“我中枪了！我中枪了，兄弟们为我报仇……” 我心里暗骂：你倒是说完，你是红队还是黄队的吧？ 分不清死的是谁，是红队还是黄队，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好像真的上了战场一般，非常激动和紧张。 “砰！”我的耳边听见了一声枪响。我的心跳骤停了一秒钟，我的脑袋里嗡嗡的响。 完了，我中弹了吗？ 我不甘心，我才刚刚开始就要下线了吗？ 等我回头，则看见旭向东站在了我身后，我这才发现，我的前面有两个人正在偷偷伏击我。 旭向东打他们，他们则躲了起来，旭向东顺势将我掩护在身后。 为了我们后方不被射击，我立刻与旭向东开始背对背射击。 “我中枪了！”“我中枪了！”旭向东的那边，那两个伏击我的人投降大喊，看来已经被旭向东解决了。 “走，一起往前走看看。我发现那边的草在动。”旭向东提议。 我和他很默契的背对背，朝前边走。我想，我们两个现在的姿势一定很帅！ 我们渐渐逼近，那个草丛则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很显然，那里面肯定躲着一个人。 “啊！” “是沈寒潭！”我喊出声音，回头果然看见沈寒潭正对着我和旭向东准备射击，结果被石头绊倒了。 旭向东没有回头，一下子就冲了上去。他的动作很迅速，我几乎都没有反映过来，就只听见枪声蹦蹦蹦的在草丛里不停的响起。 而我则捡了一个大便宜，迅速跑到沈寒潭那里，趁沈寒潭被绊倒没有爬起来，我大着胆子一把摁倒了正要站起来的沈寒潭，坐在了他的腰上，让他彻底爬不起来。 “蹦蹦蹦蹦！”我连开数枪，对着沈寒潭脑门上的钢盔一顿输出。 “哈哈哈哈哈……”我笑得很狂妄，沈寒潭躺在地上，不停的向我求饶：“我投降，我投降……请你放过我吧！” 可我太过狂妄，得意忘形，压根不愿意。还打算缴获战利品。 我说：“投降了就把你的枪给我吧，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不等他答应，我已经伸出了手准备去抢。 “你敢！”沈寒潭趴在地上死死地护着自己的枪，怒吼道。好像在说，要我的命可以，要我的枪不行。 可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来了兴致，飞得给他抢过来不可。 我开始演起了流氓说到：“你有本事就喊外援呀，这里荒郊野外的，你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们队加上你，已经死了四个队员了！你们没有胜算了！哈哈哈……” 我大肆宣扬着，得意忘形至极。他们的队员在暗处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也知道没有胜算了！ 沈寒潭被气得脸色涨红。我继续火上浇油，说：“沈寒潭，你要是识相的话就乖乖把枪给我，我保证不再伤害你！”说着，我又伸手去掏他护在怀里的枪。 因为我太过狂妄，躲在暗处的王冉冉很生气，直接蹦了出来，将得意忘形而没有防备的我一枪结果了。 “夏日落！你不要欺人太甚，今天就让我们新仇旧怨一起算。我要报你那天用蛇吓我的仇！我要让你跪着对我唱《征服》！” 尽管我已经中弹了，但是我还是迅速弹起，竭尽全力的落荒而逃。 我知道，我这样子的逃亡很狼狈，可是已经我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们因为我已经疯了。要疯狂的找我报复。 沈寒潭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和王冉冉合作，两人的枪口都对准我，然后疯狂扫射。我连忙喊到：“我错了，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欺负你们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反而助长了黄队的人士气。 黄队的人见状，集体跳了出来，加入沈寒潭和王冉冉的队伍，对着我的方向疯狂射击。 而我，身上被射击得花花绿绿，浑身都是颜料，没有一处幸免。 我觉得我这是活该。谁叫我先惹上了他们呢？ 我一边闪躲，一边在想，如果我刚刚打到了沈寒潭就立刻跑了，此刻也不至于弄到他们全情激愤。 我跑了有一段距离，正当我后悔的时候，我身后被射击的子弹瞬间少了，而且隐约听见他们投降了。 “我中弹了。”“我中弹了！”…… 身后几人纷纷中弹。而他们身后，旭向东还对他们举着枪。 游戏结束，红队胜利。大家都在夸我和旭向东配合默契，一招引蛇出洞用得极妙。 呵呵……我配合着他们笑了。 只有我和旭向东知道，我是真的得意忘形了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