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责中集团

    杜茜和薛婉昀面对面坐着，严肃得好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也确实是个很值得思考的人生大事，毕竟是毕业之后要签的第一个公司，不仅要权衡利弊选个最适合自己的，更要找好自己在其中的定位。

    那些电视上的什么歌手、演员、爱豆，大多都是签了经纪公司和娱乐公司，再不然就是有自己的工作室，哪像她们直到这些近几年才开始有五险一金的舞台剧演员一样呢？

    两个人面对着深思熟虑了两个小时之后准备先去吃午饭。

    确实很深思熟虑，最后选择的是M记的新品。

    “这样吧，”杜茜鬼点子多，总是会突然想到什么新点子，“我们分开签吧，然后签完再告诉对方自己签了哪个公司。”

    “行啊。”但是这些鬼点子三分之二以上都是薛婉昀能同意的。

    而剩下三分之一大都是薛婉昀十分同意的。

    责中集团，目前国内三大的娱乐集团之一，旗下有四个分公司。最开始责中是唱片公司，所以现在责中集团中最大的公司，也就是总公司依旧是以签歌手为主。

    公司越开越大之后，最开始决定是把演员和歌手分开，于是就分出了名为STAGE分公司主要签各种演员。三年前才把舞台剧演员和影视剧演员分开，主演舞台剧或者专职舞台剧的演员虽然不算特别多，但责中对于舞台剧演员也十分重视，外加STAGE和总公司早已经稳定下来，这几年责中的重心逐渐向主要签舞台剧演员的WHOLE偏移。

    剩下一个ENJOY，是一年前才被曝出来的分公司，主要签练习生，但据说其中不乏有练习时长一年半以上的练习生。ENJOY没有太赶上热潮，刚成立选秀就被禁了，也就只能在公司内部自己搞点东西，半年前推出的男团虽然还不算顶流，但总体来说反响也不错。

    在陈明她们眼里，杜茜和薛婉昀都应该是卯足了劲要留在舞台上的，无论如何是绝对不会选择主要活跃在影视剧工作上的。

    分开后薛婉昀和杜茜跟苏玥莹约好了一个星期后到首都时可以先去了解一下每个公司的环境，在面试过后公司会具体分配宿舍。

    这两天毕业生都陆陆续续地开始离校，杜茜这一圈子的大学好友只有她是上海本地的，大部分东西早就送回了家，但依旧留了一些东西在宿舍住到了最后一天。

    杜茜用大二考下的驾照和爸爸的旧车把人一个个送到了火车站和飞机场，最后一天的时候杜茜和薛婉昀在杜茜家里玩儿得开心。杜爸爸喝醉了，却还是沉默着红着眼一杯杯地往下继续灌着酒，杜mama眼里闪着泪光想拦杜爸爸却拦也拦不住。

    结果第二天中午杜爸爸和杜mama又开开心心地把人送上了去首都的飞机。

    真正确定杜茜和薛婉昀看不到自己之后杜mama才开始偷偷抹眼泪，哽咽道：“我真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出去打拼。”

    是啊，杜茜就连上大学都只是在城市的另一端而已，不算旅游，这应该就是杜茜第一次离开上海。

    杜爸爸也跟着叹了口气，但也算看得开，仿佛是在自我宽慰道：“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杜茜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真是的，应该早点睡的。”下一秒就被薛婉昀的眼罩糊了一脸：“那就睡两个小时吧。”

    “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一路无话，开口的是薛婉昀，一下飞机她就接到就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杜茜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离了家，而薛婉昀从高中开始就只能长假才能回家了。

    薛mama和薛爸爸一起来接人，开心得不行，北方人的热情和爽朗一个都不少，一上来就帮小姑娘搬行李。

    “叔叔阿姨，不是我说，薛薛在学校真的是超级超级棒！她有没有跟你们说毕业大戏已经是她第三次当女主角了吗？厉害死了！”杜茜和薛家父母活络得很快，一路上嘴叭叭个不停，薛婉昀终于有一次被杜茜的自来熟震惊到了。

    薛家父母被杜茜逗得一路上都眉开眼笑的，这时候薛mama反而开始埋怨起自家女儿来了：“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多会说话，平时我跟你爸想跟你多说两句话你都嫌烦。你跟你爸一个样乱死了，在家的时候把家搞得乱七八糟的我都没嫌你俩烦，你看看人家！”

    薛婉昀一脸懵，这怎么还带拉踩的呢？

    然后薛婉昀又想了想自己在杜茜家里的样子，杜mama疯狂给自己加菜，杜茜和杜爸爸两个人几乎是只就着一盘番茄炒蛋就吃完了整顿饭；杜mama还拉着自己的手，翻着杜茜小时候的照片集把杜茜和杜爸爸之前的黑历史全都抖了出来。

    果然，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好。

    带杜茜和薛婉昀面试的不是苏玥莹，甚至不是同一个人，因为两个人是分开约的面试时间，所以两个人并不知道对方的面试地点和面试官，只是知道对方面试的大致日子而已。

    责中集团的九楼十楼是ENJOY，杜茜的面试地点是十楼的二号舞蹈教室。

    和杜茜一同面试的还有两个女生和两个男生，杜茜是最后一个，杜茜前面的，是一个萝莉样的女孩儿，头发染过，是淡淡的栗色，盘成随意的丸子头，看上去跟个高中生似的，背着的大概是木吉他，几乎和她整个人都差不多高了。

    面试的大概流程就是，进去交简历，自我介绍，才艺展示，然后回答问题，面试结束后依旧要在教室外面等待。

    公司隔音做得很好，在教室外面一点儿也听不见里面的人有什么才艺，问了什么问题。

    背吉他的女孩儿进去之前就带着耳机，一脸平静，出来的时候结结实实地出了口气，这下才真真切切地放松了似的向杜茜报以友善的微笑：“加油。”

    “谢谢。”

    教室就是普通的舞蹈教室，偌大的镜子面前除了一个三角钢琴之外还有一排一看就是临时搬来的桌子和四个椅子，坐着两个男生，两个女生。

    墙边还有一排靠着的折叠椅子。

    杜茜一眼就认出从左到右数的第二个男生是首都著名的编舞，柯然希，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没看清那个钢琴的牌子，但要是每个教室都是三角钢琴的话，无论是什么牌子那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各位老师好，我叫杜茜，刚刚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剧系。出演过话剧《寂寞烟火》女三的A角，音乐剧《游戏秘密》女三的B角，毕业大戏《密》的女二，也当过很多话剧和音乐剧的配角。”

    柯然希和身旁的男生窃窃私语起来：“演出经历挺丰富的……就是那个苏玥莹说的小姑娘……”

    “好，你开始才艺展示吧。”

    “我的才艺展示题目是《卡门》的选段哈巴涅拉……我可以拿把椅子吗？”

    “好。”

    杜茜今天穿了一身橘红色的长裙，上衣外套扔到一边，将一个折叠椅子拿到教室中间打开，脱了鞋，一只脚踩到椅子上，将裙子下摆捋到膝盖上，示意老师可以开始放音乐了。

    “L‘amourestunoiseaurebelle”

    “Quenulnepeutapprivoiser”

    “Etc‘estbienenvainqu‘onl‘appelle，”

    “S‘illuiconvientderefuser.”

    “Rienn‘yfait，menaceouprière，”

    “L‘unparlebien，l‘autresetait”

    “Etc‘estl‘autrequejepréfère”

    “Iln‘ariemaisilmetient.”

    “L‘amour，l‘amour，l‘amour，l‘amour!”

    橘红色的裙摆飞扬着，这段剧情原本是有人互动的，但台上此时只有杜茜一个人。

    杜茜眼神撩人，手指一勾，好像是真的要去勾谁手里的苹果，杜茜在台上自信热情的样子和跟人自我介绍时候的文静大方根本不一样。也不能说是杜茜完完全全演出了吉普赛人的勾魂和妩媚，可心性不算格外稳定男人却也都甘愿为这样的杜茜俯首称臣。

    戏中人附身下来愿意让对方坐在自己身上。

    杜茜扶起裙子，露出洁白坚实优美的双腿，会不会真的有男人倒在这双腿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