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借刀杀人
周夫人哭，陆冠生便没有在再说话。 司机安慰着就好，人的情绪，不发泄出来也不好！能哭是好事儿！ 哭了好一会儿，周夫人才抽泣着问陆冠生：“陆总啊！对不住了！请你原谅一个母亲的焦急。我们是不是耽误你了？” 周夫人这才意识到，一个公司总裁，出现在医院急诊室，肯定不是来闲逛的，更不是来打下手的。 “不碍事儿，本来就是因为昨天的新闻，下班后来视察一下。这不赶巧了吗？”陆冠生摇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实在是不好意思！”周夫人也是个有礼貌的体面人。 “周夫人，您能告诉我，下一步您怎么打算？”陆冠生见她情绪稳定点了，便又继续。 “下一步？我也不知道！我不懂啊！”周夫人又迷茫了。 “基本有几种解决办法。”陆冠生看她还真是没头绪，便开始讲解，“您也说了，他才三十几，不可能一直卧床使用体外循环，依靠流质补充养分。” 见周夫人点头，一脸求知欲，陆冠生才继续。 “第一条路，那就是安排转院，回到帝龙移植新的机械胃。这么做的好处是立即就会恢复正常饮食，伤口愈合之后便能痊愈。” “可是，万一再泄漏呢？”周夫人还是后怕的。 “机械器官不是锦浩的技术，说实话，我也不太懂！”陆冠生摊手实话实说。 他没有刻意贬低对方的技术，只是很腹黑地用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对方自己把握。 猜也知道，生命安全这件事儿，最怕的就是“未知”二字！ “你刚刚说这是第一条路，那还有别的路？”周夫人一定要问清楚，事关儿子的生命啊！ “第二条，您可以等周先生醒了，询问一下周先生的意思。”陆冠生先是提醒了一句，“我刚才采集了周先生的细胞和血液样本，以便不时之需，您不介意吧？” “有什么用？” “我们锦浩可以培植天然器官，这个您不陌生吧？” “嗯！我有看新闻！” “如果周先生愿意接受培植器官移植，并且愿意卧床等待一个月，那这是第二条路。” “有什么优缺点？”周夫人问出这句话，觉得有些太直接了，“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不懂！” “优点是不用担心核泄漏，缺点么……还蛮多的！” “啊？”周夫人傻眼了，他不是锦浩的总裁吗？怎么吐槽自己的产品？ “这就要看周先生自己了！”陆冠生开始自由发挥，“胃这种东西是要保养的！天然器官，吃太刺激的食物也会受到刺激，会胃疼，会生病。” “这算是缺点？”这不就和普通人一样吗？ “当然是缺点！不能千杯不醉，应酬起来还要喊上一个帮忙挡酒的！很精贵的，折腾不起，这保质期我也无法提供！看周先生自己的作息了，是吧？” “噗嗤！我不是问这个！”周夫人哭笑不得，这不是正常人都知道的？ “那您是问什么？” “我是问有没有后遗症啊什么的！” “哦！那个没有！若要真说点什么后遗症，那么可能就是新胃有些像婴儿胃，初期饮食必须清淡！外卖就暂时不要吃了！得麻烦您给他好好安排三餐！一年内禁烟禁酒。”陆冠生一脸“您要辛苦了”的表情。 “嗐！这算什么后遗症啊！我儿子我疼着呢！不辛苦！”周夫人闻言笑了，“正好有理由让他把烟酒戒了！” “周先生可不是小孩子了啊！您管得住？”陆冠生也笑了。 “只要我活着，就算他到八十岁了也是我的小屁孩儿！他敢不听话我让他好看！”周夫人知道儿子有救，情绪也放松了不少。 “怎么让他好看法？”陆冠生也调侃了起来。 “咳咳！”一边的司机一脸不自然地接话了，“女人么，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句我不想活了！男人都会妥协。” “哈哈哈哈！”周夫人笑了，陆冠生囧了！ 他一个没妈的人，还真不了解！ 陆冠生没有让他们当场做决定，反正结果他差不多预料得到。器官已经送去培植了，就等他们一句话而已。 离开休息室之后，陆冠生回到了手术室外，手术正好完成。 告知了护士家属在休息室之后，他跟着去了病房。 看着麻醉中熟睡的周池，陆冠生自言自语：“周池啊，周池！你命真好！有个那么疼你的妈！你可得好好活着！……唉！……有妈真好啊！” 此时门外，周夫人和司机正好听到他的喃喃自语，老妇人心中闪过一丝心疼！当母亲的人，心都是软的！ 听到开门声，陆冠生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再次找到郝星辰，陆冠生让他将报告写完发给他一份，而消息暂时先不要发。 郝星辰虽然不明白陆冠生的用意，但他也没有反驳。直觉认为，陆冠生作为总裁，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的确，这种严重的事情，上报是必须的。 但是帝龙家大业大，关系网错综复杂，单单上报，根本对他们起不了什么大影响！ 更何况这上报之人还是竞争对手，很容易让人认为是行业竞争搞噱头。 陆冠生在等，等待周池行动！ 病患和家属吐苦水，讲述经历，才能引起社会面共鸣！他在等媒体发酵！ 媒体虽然动不了帝龙的根基，但却能让他们狠狠嚼几口黄连，也可以在侧面给官方压力，让他们不敢草草了事。 早就说了，他陆冠生是个“jian商”，他才没有那么容易放过碾压帝龙，壮大锦浩的机遇！ 正如陆冠生预料的，周池在第二天幽幽转醒的时候，一阵莫名其妙。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医院的，又怎么会在锦浩的病房里躺着，身上都是管子！ 这管子他不陌生，上一次移植之前，他就是这样被与这样的机器连着。 “我的胃怎么了？”周池下意识就觉得他的胃又被摘掉了！ “你吓死我了！”周夫人见儿子说话了，各种情绪又冒出来了，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又哭了起来！ 陪了一夜的司机只好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还把陆冠生说的也都复述了一遍。 护士接到铃声，过来检查。周池向其验证。 “我把报告给您，您自己看吧！”护士递上了平板。 周池谢过护士，等她检查完毕之后，才打开报告。 越读，脸就越黑！ 记得九年多前，也是在急诊室病房醒来，也是这样插满了管子，也是连接着体外循环机。 当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醒来后还在惊慌失措中，就有人让他天表格，交钱。 直到下午，终于清醒了，才想起来问护士要报告。 报告上说他是胃部肿瘤，出血之后有癌变迹象，紧急切除手术切掉了80%的胃。 这对于公司刚刚起步，忙到脚不着地的周池，就像是当头一棒。 接着就有人问他是不是需要接受移植，还保证了安全性，说了不少优点。 最主要的，是三天就能出院这一条，吸引了周池。他二话不说便同意了移植，当晚就装上了机械胃。 为了维持后续，他还买了帝龙的医疗保险，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