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三、生老病死
女王的解毒手术持续了整整八个昼夜。 妙手在清理完了胃里和肠道里的焦化物之后，便一根血管，一根血管地疏通。 要知道，人体内血管若是全都首尾相连起来，那长度可以绕地球两圈！ 幸好女王中毒不深，毛细血管几乎没有被侵蚀於堵。 妙手在清理的同时，温枋按照妙手给他的另一份资料加速培养着血细胞，以便低温换血。 虽然人体内血液只有几升，但他必须准备三到五倍的血液，这样才能完全稀释和肃清女王体内的糖毒。 由于时间不够，温枋想出了用生理羊水代替血液进行第一次稀释和排毒。 生理羊水是无色透明的，这么一换，女王看着就像是水晶人，看得妙手寒碜。 终于在三次过滤之后，他们将培养出来的新鲜血液注入女王体内，通过生物仓升温加氧。 “什么时候能苏醒？”温枋不是很了解生物仓的功能。 “看造化了！”妙手cao作完之后很疲惫，“躺了那么久，肌rou缺氧萎缩。以往都是先复苏小循环，让心肺功能先启动。” 等到小循环恢复运作，脑补血液养分充足的时候，大循环就能带着氧气将肢体唤醒。 “你们以前也这么cao作过？” “嗯！有过几次经验，但都没有这次难度大。”妙手点头。 “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守着？”温枋这几天都有休息，只是培养血液，并不需要一直盯着。 可是妙手每隔二十分钟就要cao作半小时，生物钟完全被打乱了。这八个昼夜，算是基本没有怎么休息。 等待的时候眯一会儿，生物仓提示音一响就开始cao作。人不是机器，再这么下去，会垮的。 “可是……” “一时半会儿她也醒不来，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她醒了，还要检查和复健。”温枋劝说着，“你要是累垮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看着温枋安抚的眼神，妙手点点头，去了隔壁找了个病床躺下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妙手隐约听见了温枋的声音：“迪安，醒醒，陈小姐有动静了！” “醒了？醒了？”妙手蹭地坐了起来，还是一脸惺忪。 “还没有，但似乎快了，你洗漱一下，过来看看情况。” “终于啊！”妙手心想，人却没动，似是有些百味杂陈。 温枋回去继续盯着了，妙手坐了一会儿，恢复了神志，快速整理了一番就来到了病房。 也就几分钟，他看见女王的眼睛和手指微微颤动了几下，接着，她睁开了双眼。 她想要动一动四肢，却发现浑身酸痛，不由得皱了皱眉。 “别动！”妙手喊道，“再躺一个小时！我这就加氧！” 实现恢复了清明的女王终于看清了她所处的位置，这是生物仓。 记忆回笼，她想起来她休克之前似乎是中了糖毒。 这糖毒怎么解，女王是基本了解的。现在浑身酸痛，恐怕是被体外循环，换了一遍血吧？ 想到了什么，她开口用嘶哑虚弱的声音说了一句像是撒娇的话：“我不吃洋葱宴！” 温枋听着莫名其妙，妙手对他摇摇头，意思是以后再解释。但女王这样会开玩笑了，是好事啊！ “欢迎回来！”半晌，妙手只是吐出了这么四个字。 洋葱宴么……那可由不得女王！厨师想要怎么投喂，他们只能跟着吃！ 几天后，一群人吃着洋葱宴庆祝女王死里逃生的时候，陆冠生接到了一个电话。 “冠生……来一次医院吧！”电话里传来仲伯的声音，“钱老走了！” “外公……”挂了电话，陆冠生靠在椅背上呢喃。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原本预估一年多的寿命，如今快两年了……两年，真是一眨眼的速度！ 通知了钱久金，几人在医院会合。 冥帝还没有完全瓦解，钱北江的后事不能大办。陆冠生按照遗嘱直接在锦浩私人医院进行了钻石葬，把那颗灰蓝的钻石交给钱久金。 “这是我第二次为父亲办葬礼……”钱久金看着钻石，眼中有些迷茫，“没想到三十年了，已经去了一次的人，还会再去一次……” 外公走了，外婆又恢复了在家吃斋隐居的生活。她说她老了，没精力热闹了，逢年过节儿孙们能想到她就满足了！ 也快过年了，钱家又到了忙碌无比的时候。陆冠生想：“也许忙碌可以化解悲伤吧？” 年后。 女王在厨师一日三顿营养餐的供养下，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孩子们还在放假，桴辕也是依旧热闹。 这天，仲义函来到了桴辕。 “仲伯！”陆冠生笑着过来挽住着老顽童的胳膊，“你怎么知道我又弄到了新茶？” “哟！有新茶？快拿来！快拿来！”仲义函眉开眼笑。 但他这么一说，陆冠生就知道他不是为了茶来的。 泡了一壶新茶，陆冠生坐在他对面，等他开口。果然…… “冠生啊！我老了，眼睛腿脚都不利索了。”享受完一小碗香茶，仲义函终于扯到了来意，“我想退休了！” “仲伯……” “人都会老，还是你们年轻人继续奋斗吧！”仲义函笑笑，“我没几年能享受了。” “仲伯的意思是……” “冠生啊！你也知道我膝下无子，一辈子就扑在医院里了，这医院就像是我的孩子。”仲义函说，“我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已经立了遗嘱，传给下一任院长。” “仲伯这么说，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 “嗯！”仲义函点点头，“那个迪医师我挺中意，要是他肯，我想把医院给他。” “迪安？” “嗯！你让他过来，我们面议吧！” “仲伯您考虑好了？” “考虑了很久了……就听他的意思了！” “您要何时见他？” “现在就让他过来吧！” “这么急？” “臭小子赶快去办！别影响我喝茶！”唉！老顽童就这个急性子加臭脾气！ “妙手！来一趟桴辕！” “Boss！我没听错吧？我去桴辕？你不怕……” “没事儿！不是我找！你过来就是！” “哦！马上到！” “记得到了叫我陆总，别叫我Boss！” “收到！” 一个小时，妙手驱车来到桴辕。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可。虽然听说过，也在纪录片里看到过桴辕的一些八卦，可到了这里，看到那群熊孩子，还是有些讶异的。 另外就是……桴辕好大啊！ 被念伯领进小客厅，妙手看见人才从讶异中回神。 “仲医师！陆总！” “小迪，过来坐！喝茶不？”仲义函说着就要倒茶。 “仲医师！就别在我身上浪费这好茶了！”迪安摆摆手，他知道仲义函喜茶，但他喝不出好坏，被嫌弃了好几次浪费了。 陆冠生让他自己去咖啡机里倒咖啡，寒暄之后，仲义函才打开了正题。 “小迪啊？想没想过开医院？” “年轻的时候想过。”迪安点头，调皮地在仲义函耳边说，“可是后来医师执照被吊销了，所以我现在是黑户……” “臭小子！怎么回事儿？”仲义函瞪了一眼陆冠生，“这点小事儿，你都办不好？” 仲义函的意思是，陆冠生怎么都没有给他恢复执照呢？ “嘿嘿！没想那么多！”陆冠生挠了挠脑袋，是他疏忽了。 “别理那个不靠谱的臭小子！明天来我这里，我给你开执照！”仲义函是有审批资格的。 “谢谢仲医师！我终于能转正啦！”迪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