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南伏天
翌日,莫宇竟然早早的起来。在一番草草的梳洗以后,就迫不及待离开莫家。今天是一个很不错的日子,起码莫宇心里是这么想的。 莫宇一路小跑,一刻时后就驻步在一间店面前,南伏天。莫宇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要了一碗豆腐脑后,就坐在一旁等着。 店员飞快的跑过来打趣道:“莫二少爷,早呀。您的豆腐脑。” 莫宇低着头,勺子拌了拌浮在碗上的佐料,白了他一眼:“阿梁,你可不要酸我,哪有莫二少爷这种说法。” 阿梁心里暗爽不由得大笑:“哈哈哈哈,这样不好玩吗?” “梁…”莫宇刚准备说些什么,阿梁自己也抄起一碗豆花,坐在莫宇旁说道:“啊,别说别说,这碗豆腐脑算我请你的。” 莫宇得意地舀起一勺豆腐脑说道:“这豆腐脑吃起来更香了,哈哈哈哈。” “呕,南伏天的早点本来就香。”阿梁撇了撇嘴,嘴里吃着豆花,眼睛瞧着四处来客。 莫宇看着阿梁,想到了一些事情,接着问道:“你上次来信和我说奶奶腰背不舒服,腿脚也冷。我让医阁院的医师给奶奶额外开了些药,奶奶现在好些了吗?” 阿梁本来转过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要干,又捧着碗回过头来说:“你上次走的时候是不怎么好。但你不是和医阁院给我额外申请了很多药嘛,塔阳先生还给了我一个他的秘方,现在好多了。” 说着又凑到莫宇耳边细声道:“我每天偷偷的拿点店里剩的些吃的给奶奶,现在身体可好了。”说好了对着莫宇眨巴了眼,来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莫宇用肩拱了拱阿梁说“那我可要找你店家谈谈了。” 阿梁笑着说“快去快去,那你就看不成塔阳先生的说书了。”莫宇本来假装站起身子,又一屁股坐下来,摆摆手说道:“那可不行,谁也不能耽误我听塔阳先生的说书。”阿梁笑着就走了,又去后厨忙活去了。 莫宇豆腐脑还没尝几口。就听到有人喊道:“塔阳先生来了。” 莫宇循声抬头看去,塔阳先生穿着一身黄袍,准确来说是频繁的洗涤将本来泛黄的长袍洗的有点白了,下颚长着一缕山羊胡子,头发发根泛银光,面色苍白,有着上了年纪的人特有的褶皱,但是精神却很饱满。总体来说要是不认识他的人都会认为他必是个年老的破落公子。 塔阳先生走到自己的专属位置,阿梁连忙送上一壶清口热茶,三两个白面馍馍加上一碟小菜拌rou酱。塔阳先生向阿梁笑着点了点头:“身体无恙了吗?”阿梁连忙点头笑着说:“奶奶好多了,多谢塔阳先生关心。”塔阳先生又向阿梁点了点头。 塔阳先生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今天想听点什么?” “听说楸宗的领地出了大事,塔阳先生定有消息,给说说呗。” “我觉得一定得说椿宗的那件怪事!我从椿宗过来的商贩那边听到了关于这个怪事的传闻。” “不行不行,你忘了上个月栖宗的三夫长被整个西盟追捕吗?那才有趣!” 塔阳先生和莫宇都很喜欢这样子,虽然大家都在吵着议论,但是很和谐。仔细一想还十分有趣。莫宇是楠宗的继承人,对于这种市侩生活却最感兴趣。在南伏天,太寻常不过。莫宇就这样津津有味看着他们吵着。 终于塔阳先生拍了拍桌子,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盯着塔阳先生,塔阳先生笑着看着大家“大家说的都很有趣,但肯定没有我说的有趣。”莫宇很喜欢这样被吊着胃口,这实在对于一个才十三的孩子太有吸引力了。 塔阳先生看着众人:“我要说的是檐宗的一个逃犯。” 下面就吵着,“那为什么不说栖宗的三夫长,三夫长多大的官呀!” 塔阳先生摆了摆手“三夫长官是不小,但被抓捕的理由太简单没什么是非曲直,还是我要说的有意思。” 大家默不作声,既然塔阳先生说了有意思就一定是有意思,这点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塔阳先生满意的看着观众的表情:“这个逃犯叫做盗冬,本来是个很厉害的小偷,后来出了点事。就想报复思林城的詹助,没错就是那个上次说的老头。”说着大家都会心一笑。 “这个詹助上次说了不是个好东西,可是这城里还有另一个坏东西。这个坏东西大家也都知道就是檐宗大隐州的地区千人队的夫长元炎。这个盗冬就偷了元炎的些东西。等到元炎寻找钱财时,他暗通元炎的手下,让手下告密说是找到了盗窃者,但盗窃者已经被伏法了。按照檐宗的律法,找到财物的詹助可以从中分得一部分,所以元炎的部分财物就被詹助拿走。” “本来东西失窃了,元炎完全可以去地区民府登记,但按照他的收入是绝不可能有这些财物的。其次他的这些财物也不是个人所用,他卡在千夫长的年头有些久了,自然有些活动的想法。被偷的东西中有一只夜光杯本是说好给元采南的,也不好改主意。” “谁能想到元炎这个傻大个自个儿去詹助家里偷这只夜光杯,果不其然啊,夜光杯真的被他偷到手了。但元炎的技术怎么比得上盗冬这个小偷专业户,盗冬按照把消息告诉詹助的手下。这下子元炎和詹助就撕破脸,这可是詹助自己应得的钱财怎么会让给元炎,而且元炎还是偷到手的,真是不把詹助放在眼里。两个人暗中大打出手,詹助这个大隐州领州怎么会是元炎的对手,自然是被元炎揍得鼻青脸肿。这下可真是触怒了詹助,元采南也不得不给詹助几分面子,元炎就被降到了列人队的副手。”
“就这么多?”众人显得很不尽兴。 “当然不是。两个人都吃了亏,心里都很不舒服。可是更不爽的在后面。这个盗冬很有意思,乘着詹助巡城,将詹助的搜来的那笔钱洒在了歌会上。元炎被告知这就是他被偷的财物,便假意维持秩序,暗中把钱财占为己有。詹助也被通知自己家又被偷了,这笔钱就在歌会。两个冤家碰面可想而知了。那这个盗冬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他呀,又偷偷摸摸去了元炎家,多领了一笔仁义之财。这就是两头吃了。” 说到这里,众人都鼓起掌来“有意思,有意思。真的该去看看。哈哈哈。” 塔阳先生笑着说“你们猜这两个笨蛋最后怎么样了” “怎么都得下狱,贪污受贿,滥用武力,在楠宗得是公开审理的。” 塔阳先生摇了摇头“他们呀,现在还在当着自己的差。我想到这里也是觉得檐宗有趣。” 众人想到这里也是边笑边摇头。确实,想到别人地盘的荒唐,再想想自己的,这种荒唐感就越发强烈,所产生的可笑感也越发强烈。 大家都感到十分的有趣。莫宇听了也十分的满意,低下头吃自己的早点抬起头听塔阳先生的说书。众人也笑够了,低头吃自己的早点,但还是要将自己的想法笑着与人分享。 “这件事情我在宗内早听说了,在楠宗又听到,我都不知道宗内那些人怎么好意思这么处理的。” “詹助是大隐州领州,在大隐州就比元采南低一级。元炎也是元族的直系。在大隐州的地盘,詹姓和元姓总得调和。” “我当然知道,但他们连脸面都不高兴做点粉饰。嗯..我们的事得抓紧些,不能让他们再这么瞎搞整个檐宗了。”店内边角一男子朝着同伴说道:“你去给伙计两份听钱,我在楼下等你。” 尽管南伏天的二楼人来人往,但塔阳的书还有下半场,几乎没什么人愿意错过塔阳的说书。 莫宇看到有人竟准备下楼,好奇地望过去,却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