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实的梦
“哈哈，谢了雷小哥，真是麻烦你了，有时间一定要过来玩啊！”赵启明接过雷栎手中的行李热情的说。 雷栎笑笑不语，不给赵启明接话头的机会。 从K市下火车到明光县至此已到凌晨一点，街道上零零散散还有几人行走。 雷栎低头看着路面，将一双明亮的双眸藏起来，身着单薄的黑色带帽长风衣，单肩背着一个鼓鼓的黑色书包，手提黑色塑料袋，虽然是黑夜，但一身黑色的装扮在张灯结彩的城市道路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赵启明夫妇二人乘坐出租车走了一小会儿，雷栎才缓过神般又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广胜路。”雷栎上车熟络说道。 …… “到了！” 付账下了车，雷栎目光先四处打量一圈，似是有些踌躇，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找了一家路口旁的小旅馆就近住下了。 简单洗漱一翻，雷栎伏在窗户旁，窗外的世界看着陌生而又熟悉，和印象中几乎没什么变化，突然朝窗外挥挥手，像在和什么人打招呼，不过外面并没有什么变化，就无趣的关上了窗。 ‘差不多又有近六个月没做过梦了。’到了凌晨两点半，临睡前雷栎想着。 …… 雷栎现在一天只需睡一两个小时就可以保证一整天的精力旺盛，简直非人，昨晚他还是没有做梦，他一点也不奇怪，六点多钟就早早的出了旅店。 天空还暗暗的，出门转了个弯，雷栎脸上多了个黑色口罩，贴着观察扫视了一下隔壁的街道，往来的车辆不少，一些早餐店之类店面也开始准备开门迎客了。 “是这啊，怎么不在，是还没起来吗？还是？”雷栎低声呢喃道，眉头微微蹙起，迈开步子有些紧张的搜寻着什么。 明光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常住人口在二十万出头，县城有两条主干道，分别是新城的明光大道和老城区的河西干道，全市的绝大部分建筑都是围着它们修建的，通过这两条路和它们的支路便可以通达全城。 雷栎此时的位置正处于明光大道和环城路的交叉口，四周都是高高的安置房小区，又因为新城的工作岗位多，绝大多数都要通过这里去上班，所以上下班时间这里的人流量非常大。 大步走到一家门店前，这家门店没有开门，不过旁边的水果店老板倒是早早的起来给水果做包装了。 用力的按住心口，似曾相识的回忆涌上心头，那天也是同样的天色，梦与现实的壁垒被打破，自己还能否安然处之呢？ …… ‘嗯哼，说，想吃什么？算是今天对你的犒劳。’晚上清冷的街道上，男孩背着硕大的巨型背包，嘴里微喘着热气的指着正在收拾的水果店笑说。 ‘算了吧，我不太想吃这些，还不如回去吃烤红薯，又甜又暖和。’女孩穿着宽大的羽绒服，手指隔着衣袖偷偷拨动男孩的衣角。 ‘你这笨蛋，去上网都舍得花钱，买点吃的你就舍不得了？而且我跟你说，晚上买这些水果啊，比白天便宜很多的。你看这个怎么样？’男孩扯着女孩的耳朵轻声说，说到最后转头拿起一个浑身尖刺的大榴莲询问道。 ‘啊，不要不要，好臭呀，那我要吃苹果！’ ‘好，老板，给我个袋子！’男孩兴高采烈的冲店老板说道，浑然不曾注意到女孩羞红的脸颊都快埋进衣领中了！ …… “老板，给我拿个袋子，我称点苹果。” 雷栎挑了一堆又大又红的苹果递给老板的同时随口问道：“诶，老板，我记得你们这旁边以前不是有卖酸辣粉的吗，怎么没卖了吗？” “这边现在有好几家卖酸辣粉的，你说的哪家哦？” “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开的。” “哦，那家哦，还在卖，前几天跑到广场那边去了，那个女娃做的味道确实可以，就是人凶得很，听说过去就和别人吵架，差点就打起来了，结果抄起板凳硬是把别人吓起跑了。”八卦是社交的硬通货，店老板说起来就像是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雷栎恍然，快过年了，此时这虽然还有不少人流量，但哪比得上老城区广场这个县城的核心位置。 …… 王雅珍是家里的独生女，万千宠爱于一身，是爷爷奶奶的心头rou。 可她一直很不开心，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变得一塌糊涂了。从进高中到现在，因为曾经的事情，她被所有人孤立了，冷暴力、嘲讽、讪笑乃至欺凌总不时的降临到她的身上，哪怕换了学校也是如此。 而就在昨天，她喜欢的男孩向她以前瞧不起的女孩表白了，还被直接了当的拒绝了，这令她不禁更加气愤。 都是她的错，我明明已经说对不起了，我都认错了，我都没有再招惹她了，我知道是我不好，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越想越是觉得怨愤和懊悔，怀着这样的心情，王雅珍晨跑的速度再次加快。 你们都给我记着，我会变得更加优秀，到时候你们就是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们的。 还有一公里就到家了，加油，王雅珍你可以的。 跑过又一个小巷口转角，迎面跑来一道黑色的身影与她擦肩而过，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明明是没见过的高大背影却总觉得很熟悉。 …… 雷栎以前总觉得自己的梦境真实得有些骇人，后来才明白，那本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说来可能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经过多方证实，竟真有这样神奇的事情。 雷栎得出结论：就像有两个自己，一个乖乖待在家里，一个隔三差五的满世界浪，回来以做梦的形式告诉你他干了什么！ 他觉得另一个自己应该不算自己，可是自己又能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所知所想，一切的一切，跟他做的想的一模一样，这一度令他有些纠结，陷入对自己的存在而迷茫着。 还有比较神奇的一点就是他发现他梦中虽然是真实存在的经历，但和他接触的人除非是自己和对方相互都印象深刻的那种否则就会忘记他的存在，印象浅的问及他来都是“有吗？记不清了。”“死了吧？”“好像是有，可能搬家了吧？”这种情况。 不仅绝大多数人记不清，就连电子设备也是，不论多清晰的电子设施只要涉及到另一个自己外露的身体部位就会变得朦朦胧胧的，难以看清。 不过见怪不怪，这样反而省却了雷栎许多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