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谁有我穷
雷栎绕过学校，驻步在学校后门的一条小巷口，组成巷子的房子楼上都是隔成单间举目望去巷子里全是各种各样的饭店招牌，全是做学生生意的，此时放假，里面冷冷清清只有两三家靠外卖维持的奶茶店。 不过几家奶茶店里人还不少，这里的店老板都很会和学生打成一片，久而久之有的学生便想当然的将门店当成了自己小团体的根据地。 感觉四周频频有目光悄悄投来，转过头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雷栎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太帅走到街头时常会有熟透的水蜜桃和青涩的小苹果环绕身旁，更遑论身处颜值占比极高的中学旁。 雷栎忽然勾起嘴角，似乎想到了什么。 …… 袁英顺着人流走了一截，开始肚子并不太饿的，但被无处不在的饭菜香味包裹着，看着周边都是大快朵颐的学生，喉咙便咽个不停。 穿着同样的校服，读着同一个学校，处在同样一条街道，却好像两个世界的人。 在街道停留了许久，摸了摸比脸还干净的口袋，袁英暗暗叹息，他是个孤儿，没有家，没有亲属，一分钱都没有，只有自己和身上的一套夏季校服。 人在危难之际总想着要是有贵人相助就好了，袁英的常识告诉他哪有什么贵人相助，贵人多忘事还差不多，人生最大的贵人就是自己，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至于哪里来的常识，当然是以往的梦境经历留下来的常识。 不过办法还没想，贵人没有遇到，先有善人主动上门。 “同学，吃饭没有呢？”袁英寻声看去，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大爷在对他说。 老人穿着白背心，大裤衩，凉拖鞋的标配背着手从一旁门店中走出，脸上有些皱巴巴的，依旧掩藏不住左边一道长长的疤痕，眼角弯弯的，里面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沧桑感。 袁英摇摇头：“还没，老人家有事吗？” “呵呵，没什么事，就是看小帅哥你还在找馆子的样子，我这刚刚有份外卖被退了，你看都做出来了，小帅哥还没吃的话就请你吃了，免得浪费。”老人笑呵呵的拿出一个打包好的里面热气腾腾的塑料袋递给袁英。 袁英此时刚做入梦还比较纯粹，情感淡薄不通世故，考虑更多的是自身的本能与关于自己身份的需求，当即不客气的接过老人手中的塑料袋，道了声谢谢就离去了。 老人也不介意，原地矗立片刻后转身回店里。 一进去收拾碗筷的老伴便笑道：“刚刚又想什么呢，真当自己老的走不动道了。” 老人闻言也笑：“看到这小伙子我想起了以前家里穷，早早出去闯荡，无依无靠的，我…” “你有一次太饿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你就跑到人家店里讨饭，就要一碗白米饭，对吧。”老伴竖起一根手指微笑着说。 老人摇摇头说：“不是，我是想说，这小伙子长得和我年轻时候一样帅，我那时候因为长得太帅，好几次都有富婆想要包养我，我都坚定不移的拒绝了，不然你就遇不到我了。” “去你的，老不正经。”两人相视而笑。 …… 袁英没有在热气升腾的阳光下多待，直接回到教室，里面零散的有几个人，有的是不想去吃饭，有的是离家太远吃完回来小憩的，还有自己带吃的或煮泡面的。 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份明显加量的牛rou面，情感缺乏不是傻，袁英微微一笑。 吃到一半的时候向柒柒回来了，捧着一个干净朴素的铁质饭盒。眉毛仍是委屈的内弯着，袁英还没见过她眉头舒展的样子，刘海有些水渍，应该是洗饭盒的时候一起洗了把脸，看起来清秀不少。 向柒柒将食盒放好就枕双臂倒在课桌上，两人全程没有搭话。 袁英吃完面后发现自己竟连一张擦嘴的纸都没有，这一刻哪怕情感再淡薄也不禁悲伤逆流成河，我这太穷了吧。 用班里的纯净水抹净嘴巴，袁英走出去到处转转，同时思考自己下一顿饭，下一次用的手纸，晚上的住宿问题应该如何解决。 县三中门口也算是个四通八达的地，认真找是可以发现不少小广告的，不过袁英也没法用手机去验证上面的内容真不真实，还在不在。 走了一圈下来，嘴唇有些干燥，倒是发现几个比较适合的工作，夜班的快递分拣员，搬运工这些日结的工作。 不过袁英不知道地方怎么走，只暗暗记下了地名，今晚捡点瓶子卖钱后有点打的过去看看就知道路线了。 至于说担心自己的行为被同学看见丢人什么的，不存在。靠自己的努力赚钱不丢人，有手有脚恰不上饭才丢人。 他更担心的是怕因为年纪太小，别人不敢招他，不过反正没身份证，自己个子又高，不说出去一般人是不会想到自己才13岁的。 见有学生开始陆陆续续朝学校而去，袁英也准备去上课了。 “嘿，下面的小帅哥，这么早就去上课呀！”头上伴随话语传来一道娇笑声，袁英抬头看去，看见旁边二楼一个衣着清凉二十出头的女性在和他打招呼。 袁英挑了挑眉，突然想到自己应该还有更好的选择。 …… 再次回到教室，袁英发现二楼那女的说的不错，自己来的真的挺早，他只是看有不少学生去学校了，并不知道多久上课，现在教室里大概有五分之二的学生，大部分在睡觉，其余打闹、聊天各做各的。 向柒柒还在睡觉，胖子李杰坐在他隔着一个走道的座位旁悄悄看向柒柒，见袁英回来，拿着两瓶饮料起身到他座位旁。 “嘿嘿，不好意思啊袁英，早上连累你了，请你喝水。”李杰小声嬉笑道。 “我没事，倒是你，手机被缴了。”接过水猛的一口，哈，夏天果然要配冷饮才舒服。 “没办法，谁知道碰到王老师发飙的时候呢。”一听到手机李杰面色就苦了下来，倒了几句苦水就走开了。 无聊的在教室门口的走廊看了二十来分钟风景，王老师将他叫到办公室交给了他一个鼓鼓的书包告诫他好好学习，不能做出把书卖掉的行为，有什么困难可以找老师等等。 然后又过了十来分钟上课铃终于打响后袁英才知道自己早来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