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怪人袁英
早晨六点整，袁英准时睁开双眼，外面的天空已经泛白。 伸个懒腰，身上的鸡皮疙瘩消失无踪，袁英带着全部身家来到前台：“早上好网管先生，我可以把这个放在这一下吗，我下午就拿走。” 袁英指着画架说。 网管是个二十来岁有些萎靡的长发男子，正在前台电脑面前玩游戏，听见袁英的话头也不抬，只挑了下眉撇了一眼，然后说道：“行，你放后面屋子里吧，放进去点。” 道了谢，将东西放好，出去在学校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个朴实的塑料杯，一些洗漱用品和一个感觉比较实称的面包。 学校是七点钟开始上课，袁英到时教室门紧锁着，一个人也没有。 接着洗手池的水洗脸漱口简单的擦拭下身子，等到教室开门后用杯子盛些班里的纯净水下面包吃。 面包外面看着又大又结实的样儿，实际上里面有很多孔洞，面也有点死，就算就着水吃也没有半点蓬松感，不好吃，袁英也不意外，毕竟只花了一块钱。 等到六点四十左右的时候，教室开始不时传出“没事，错的我也抄”“一起抄”“别全抄，改一下”之类的话。 交作业时交到第一个座位的同学那，然后课代表统一收取。 没想到昨天打架的四个女生中的王雅珍居然还是数学课代表，想来成绩应该不错，所以昨天应该是女坏学生打班上优秀女同学的戏码？难怪王老师那么生气。 上课后，第一节课是英语，英语老师在讲台上自顾自的讲课，袁英在角落里翻看着其他课本。 没办法，虽然袁英没有之前的记忆，但过目不忘的能力，初中的知识相对浅显，主要学习途径是“听、默、背”。袁英不到五分钟就熟记了书上的知识，只有看看其他书打发打发时间了。 到上第二节课袁英时就没多少东西可看了，不过又多了另一个麻烦，饿了。 本是长身体的时候，晚上一份泡面又受了一夜的寒，早上一个干瘪的面包加清水，袁英的身体此时发出了严重的抗议。 昨日他觉得同桌向柒柒是个怪人，殊不知向柒柒此时觉得他更像个怪人。 这个袁英平时不吭声不出气普普通通的小透明今天一大早的就拿着书翻个不停，看他那认真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努力学习呢。 到了第二节课这家伙更离谱，上课还不到五分钟肚子就开始隐隐的发出叫声，之后更是愈演愈烈，像交响乐一样响个不停，要不是看到他时常吞咽的咽喉和频频的喝水她还以为对方肠子打结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往角落里努力缩了缩，因为总觉得袁英要放屁，这种事情哪怕你长得帅，也是无法忍受的。 看着向柒柒那略带嫌弃的眼神和后桌传来的窃窃私语，袁英表示也很无奈，我也不想这样，谁知道饿的时候越吞口水越饿，越饿越吞口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用手稍稍挤压着点肚子后好一些，主要是校裤太宽松，不然直接勒裤腰带就方便了。 这番动作只有一旁的同桌向柒柒看得清清楚楚，见状有些呆呆地想：虽然听说袁英是个孤儿，不过这是多久没吃饭了？本以为我就够惨了，没想到袁英比我还惨，人真的能惨到这种程度吗？不过做个小透明也挺好，没人问没人管也比有恶毒的目光注视要好得多。 作为生活在中部地区县城的孩子，向柒柒的想象力是贫瘠的，无法想象那些有钱的人可以如何骄奢，也想象不到如今国内会有人吃不起饭。 “你是饿了么？”凑近些后，向柒柒小声的问道。 “我是美団。”袁英脑海里闪过一个车流涌动的画面，下意识的回道，仿佛回答过千百次同样的问题。 “啊？” “不是，我还好，早上其实吃了东西的，不过消化得有点快。”袁英以为自己昨晚没睡好，摇摇头据实答道。 “咕噜！”说完腹中紧跟着传出一道应景的响声。 “嗖！”一道白色弧线精准的朝着袁英的头顶而去，在即将命中目标的前一秒被袁英手中的课本一书两断。 “袁英！”数学老师伍老师是个三十岁出头却已经开始谢顶的精瘦男人，课堂下很好说话，同学们私下里都叫他伍总。 和英语老师上课时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同，在课堂上的时候伍总眼睛里便容不得一点沙子，此刻他正皱眉盯着袁英道：“站起来，在下面嘀嘀咕咕什么。题都会做了哦，我们讲哪道题了？” “第七题，选C。”袁英间不容发的站起身道，因为昨天下午他就见识了，这时候如果回答不上来，伍老师就会让你抄题，三五遍的抄，这种不必要的浪费对此时恨不能一张纸当成两张纸用的袁英来说那不是雪上加霜。 伍老师一愣，平常叫人起来都扭扭捏捏的，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古怪，难道是作业没交怕我责罚所以现在表现好一点，提前看了答案？ 不怪伍老师会这么想，盖因他座位旁的向柒柒是时常不交作业的主，在人设上参考她不少的袁英因此殃及池鱼。 想到这伍老师便严肃说：“我们需要的是答案吗，是解题的思路，你知道该怎么解吗？” “<，对吗。”快速的说完解题过程后袁英礼貌的说。 “坐下吧，上课认真听讲，别开小差。”伍老师严肃的表情维持了三秒才在心里跟上了节奏，挥手示意道。 “咕~！” 沉静的教室里响起一道长长的咕声，像干草堆中的火星，瞬间班级里哄堂大笑起来。 等伍老师整顿好纪律，同学们都收回视线后，袁英的衣角被一只小手轻轻扯动，是向柒柒。 “你这么饿吗，我这带了饭，你要不要下课吃？”她递过昨天袁英见过的金属饭盒到袁英桌面下的书柜中，上面有些凹凸的痕迹，摸上去像是个有年代感的老物件般的感觉。 袁英看向她，向柒柒假意用心注视着黑板，带着遮不住的腼腆和点点羞涩，是单纯的因为这个行为。 “唔，谢谢！”袁英又反复低头看了看，然后又道：“那我中午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小事而已。”向柒柒连连摆手。 “向柒柒，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