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急刹车
当朱凤博的余音回荡在排练厅时，雷鸣般的掌声紧接着就响了起来。 “朱老师，你唱的真好！” 林阳这句话不是恭维对方，是发自他的真心的。 “林阳，不是我唱的好，是你的词、曲写的好，没有词曲就算是神仙也唱不出来？” 朱凤博也说出了她的心声。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都是最优秀的，就不要在我们面前夸奖彼此了，林阳，你既然会写歌，就应该不止是这一首吧？” 王琨有一种直觉，林阳肯定还有其他歌曲。 “王老师，我确实是还写了另外一首歌。” “林阳，那你还等什么呀？赶紧给我们表演一下？大家都在翘首以盼呢？” 王琨非常开心，她觉得今天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 东方歌舞团重新恢复建制，她正在为没有新节目而暗自发愁，这一下可好了，林阳无意中帮了一个大忙。 “王老师，这首歌我感觉有些不合适，我想在考虑、考虑？” “考虑？不就是一首歌嘛？有什么好考虑的？” 王琨疑惑不解。 “王老师，这首歌的唱法，与刚才朱凤博老师的那种唱法不一样。” “林阳，不一样在哪里？” “王老师，这首歌听起来会有些俗气，所以，我觉得就不要在这里演唱了，免得大家笑话我。” 林阳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并不是无病呻吟、杞人忧天。 南朱北李中的李谷艺，曾经就发生过类似的事。 1979年12月，李谷艺为电视风光片《三峡传说》，录制了一首插曲：《乡恋》。 随着《乡恋》的蹿红，同时，这首歌也受到了空前的非议和责难，不少人认为这种唱法不符合社会艺术主规律。 一时间，关于《乡恋》，各家报纸、杂志展开了大论战。 批判与反批判，新旧观念、新旧隔阂、新旧矛盾、新旧分歧，统统在这首歌曲上爆发了。 从1981年开始，李谷艺演出时可以唱别的歌曲，就是不能唱《乡恋》。 直到1983年，李谷艺受邀参加，由央视举办的首届春节联欢晚会，面对着无数观众点播《乡恋》这首歌，事情才发生了转机。 林阳此时此刻的知名度，与李谷艺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他可不敢去冒这样的风险，更何况，现在还是1977年。 “不就是一首歌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演唱一下又能怎么样？” 人群里有人说话了。 “就是、就是，现在已经不是前些年了，你还怕什么？” ……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 “你们听我说一句，这样好不好，我先暂时不唱歌，用手风琴把曲子给大家演奏一遍，你们听一听怎么样？” 王琨、朱凤博能够理解林阳的意思，生活中的风风雨雨，她们实在是经历的太多、太多了。 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特别是文艺圈里的人，更容易招惹一些是是非非。 林阳得到大家的同意后，就用手风琴演奏了一首歌的曲子。 他不敢搞八、九十年代，以及2000年以后的那些歌曲，同样选取了1979年的一部电影插曲。 这就是由北影厂摄制的喜剧片《甜蜜的事业》，林阳挑选了其中的一首歌：《我们的明天比蜜甜》。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了。 欢快、轻松的节奏，把大家的心底的热情点燃了。 “唱一个、唱一个、唱一个……” 叫喊声此起披伏，就连王琨、朱凤博也有些激动。 “林阳，你看大家的都这样高兴，你要不就演唱一下？” 王琨试探着问了一句。 “王老师，世事无常，王老师，今天我确实是不能够演唱，希望你们都体谅一些我的苦衷，我还小，承受不住那些流言蜚语。” 林阳一席话，大家马上就安静下来了。 “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你们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希望我们能够进行合作！” 林阳弯腰向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说了就对不住就赶紧走了。 人多言杂，林阳知道今天自己有些出风头了，人心难测，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曲子里不会有羡慕问题，歌词就不一样了，汉字的博大精深，每一个人都可以解释出自己的意思。 文艺圈里事传播的非常快，林阳在东方歌舞团的歌曲，仅仅是两、三日的时间，就已经无人不知了。 廖易原听到这个消息，与其他人不一样，毕竟是在港岛娱乐圈里拼杀的人物，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又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林阳，你好啊！我是廖易原。” 正在出版社上班的林阳，接到廖易原的电话时有些意外。 “廖总，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哎呀，林阳啊！没有事情的啦！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啦！这件事还没有兑现，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的啦？” “廖总，吃饭就不用了，你那么忙，你的心意我领了，吃饭的事就不要了？” “林阳，我这个人你还是不了解的啦！我说出去的话，从来就没有不兑现的啦！既然我说要请你吃饭，就一定要请的啦！” 廖易原在电话里是毫不松口。 “那好吧！廖总，我答应你了！” “这样就好了嘛！咱们已经是熟人了，就应该爽快一点的啦！我住在京城饭店，如果你不嫌弃，这顿饭咱们就在京城饭店里吃怎么样？” 廖易原的诚意确实是满满的。 1977年，京城饭店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高档饭店，这里接待的基本上是外国人和达官显贵。 饭店里汇聚了国内美食的精髓。 谭家菜、淮扬菜、川菜、上海菜、粤菜无所不包，另外，还有各种各样的西式餐点，一句话，可以说是包罗万象。 目前，普通老百姓要想进出京城饭店，必须持有护照和介绍信，就如出入国境一般，否则，只能是里面的人来门口接你。 到了约好的日子，林阳孜身一人来到京城饭店。 廖易原知道饭店里的制度，所以，就早早地在门口等候着林阳。 两个人看见对方的时候，不由得相视一笑，仿佛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因为，今天吃饭的就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