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走私货
朱玲调动工作的事，林阳去找了北影厂厂长汪琰。 自从拍完了电影《瞧这一家子》以后，林阳好长时间没有来过北影厂了，他根本不知道，此时，汪琰也正准备找他。 “汪厂长，打扰了？” 林阳看见汪琰的办公室门开着，就开口打起了招呼。 “哎呀，林阳，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说今天早上，院子里的喜鹊一直在叫，原来是你要来了，来、来、来，快请坐？” “汪厂长，实不相瞒，我有事来给你添麻烦来了？” “嘿嘿，林阳，咱们两个人是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正有事找你呐？” “汪厂长，什么事？你说？” “不、不、不，林阳，你是客，还是你先说？” “汪厂长，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请你给安排个人，不知道行不行？” “这个没有问题，她是干什么的？” “这个人你认识，就是我姐朱玲？” “哦，是那个《瞧这一家子》里演张岚的，行，没有问题，你让她来找我，我通知人事科给她办手续！” “汪厂长，我可是认真的，这件事不是在说笑话？” 林阳有些不相信汪琰的痛快劲儿。 “你看看你，要是觉得我太痛快了，那你也给我办件事？” “汪厂长，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保证没问题！” “那好，我就直说了，十月杂志上的小说《牧马人》，我看过了，打算拍摄成电影，你把剧本给弄出来？” “就这？没有其他的是事了？” 林阳还是有些不放心。 “就这，我实话告诉你，朱玲的工作关系，我早就想调到北影厂来，怕其他的人有意见，就等电影《瞧这一家子》上映后办？” “啊？汪厂长，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 “林阳，你也没有问我啊？” 汪琰感觉有些吃亏。 “哈哈哈，你啊！我再送你一份人情，等朱玲的手续办好之后，厂里面就保送他去京城电影学院进修去？” “汪厂长，《牧马人》的剧本我很快给你，不过，有个要求你必须要答应我？” “什么要求，你说？” “这部电影的导演，我已经答应了别人，你们要拍摄就让他来执导？” “他是谁？” “上影厂的谢进老师！” “唉，要是别人，我还可以跟徐山楚说一说，谢进就算了吧！好，我答应你，导演就请他来做！” 朱玲的事情办好后，平淡的日子林阳过了一个多月，转眼间，就又到了烈日炎炎的夏季。 夏天的阳光非常刺眼，林阳考虑是不是应该买个墨镜。 1980年京城的夏天，与前些年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在大街上时不时地看见，一些走街串巷的流动商贩。 李小华在北大荒当了整整八年的知青，回城后也曾经被安排了一份正式的工作。 已到而立之年的李小华，去年谈了一个对象，结果，去女方家时被对方给小看了，气愤难平的他，一怒之下就辞职出来了。 现在，李小华的身份是个小商贩。 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品尝到了其中的甜头，靠倒卖从南方来的T恤衫、变色太阳镜发财了。 没有人知道，李小华眼下已经是半个万元户了。 “T恤衫、太阳镜，瞧一瞧来看一看啊！最新潮的港岛货啊！” 李小华在胡同口的吆喝声，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当然，林阳也停下了自行车。 “有墨镜吗？” 林阳支着自行车问。 “没有！现在，谁还带墨镜，你看看，如今最流行的是太阳镜，墨镜太老土了！” 李小华一边招呼其他人，一边回答林阳。 “太阳镜多少钱？除了这咖啡色的，有墨色的吗？” “小兄弟，你真的是落伍了，你看看，他们都在挑选什么颜色的？咖啡色，你看见没有，所有人都喜欢这咖啡色的？” 李小华伸手把他面前的人画了一个圈儿。 林阳笑了。 “大哥，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为什么要跟他们一样？” “嗨，我卖了不知道多少眼镜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这么有个性的话，小兄弟，怎么能认识一下，我叫李小华？” “嘿嘿，我叫林阳！” 看着那些人，把太阳镜戴在脸上，一个个神气活现的。 在八十年代初，咖啡色的太阳镜最受年轻人的欢迎，并且，镜片角上的标签肯定不会撕掉，这是在向别人显摆。 林阳知道，用不了几年，满大街都就是喇叭裤、蛤蟆镜，他们的肩膀上还扛着一台收音机，到处扭啊扭、跳呀跳。 “小兄弟，你是干什么的？” “我还在读书。” “你是大学生？” “是啊？怎么了？” “那个学校的？” “京城大学。” “怪不得，原来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买东西都与别人不一样，你是怕学校里的老师看不惯吧？” 李小华的话是意有所指。 太阳镜又叫蛤蟆镜，被老年人形容就像是一只大蛤蟆。 “老师不管，是我自己不喜欢，大哥，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小兄弟，要是其他人我还真的不告诉他，你就不一样了，我不怕你抢我的饭碗，这些货都是从广东那边弄回来的。” “你除了T恤衫、太阳镜，没有再弄回来其他的东西吗？” “小兄弟，你想要什么，我家里面还有电子表、连衣裙，今天没有带出来？” “大哥，你的T恤衫多少钱？” 林阳听说没有墨镜就问了问T恤衫的价格。 “五块钱一件，你看看，绝对是百分百的港货，这款式、这颜色、这质量……” 李小华的话还没有说完，林阳就插话了。 “你最低多少钱一件？” “小兄弟，我这也是薄利多销，赚几个饭钱，我看咱们两个人挺有缘的，就成本价卖给你，四块钱？” “你给我拿两件，一件黑色的，一件白色的。” “好，小兄弟，你真是个讲究人，买衣服还买两个颜色！” 林阳没有接李小华的话，其实，他之所以买两件，是要给林宇一件，并不是自己有俩钱烧包的不行了。 林阳没有认出来，这个李小华就是几年以后，第一个买法拉利汽车的那个京城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