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如果一切】
“小心…！” 空白急促的提醒声回荡在空间里面，可是胜利誓约的剑锋能够为几人拦下对方的攻击。 却也不曾想到，其真正的目的是插在地面上的魂灵风息。 湛蓝色的结界被外力破坏。 像是银针一般的魂灵风息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波及，弹入半空中，不再释放出半分魔力波动。 奇谋反攻的第一篇章就是在这里展开。 目前能够对于影和林小小自己造成威胁的只有已经昏厥的罗琳娜以及空白和靛青。 将影留在那边牵制住靛青，自己则是来到这边的战场上找机会，将空白的战斗力也废除。 这并不是什么极其困难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早就提前理解了空白的能力构筑的话，对方实际上表现出来的东西也就越是受人牵制，不能完美地保持自己的实力。 而其余几位来看，一个是心灵系的超能力者，一个是靠传统枪械造成伤害的不入流杀手，以及一个连门都没入的超级新人魔法少女。 都不会对于大体的局势造成任何的风险。 那么答案就很明了了。 就这样假装自己是他们此前收集到的情报所说的那样，自己就是一个rou体羸弱的超能力者好了。 于是时机也正如自己所看到的那样。 无法对于自己完全痛下杀手的魔法少女们总会让它找到可以下手的空档的。 “知道的太晚了。” 此刻的林小小一反之前柔弱的态度，身形像是闪电般划过，在简单的几轮交手下来之后，两人仿佛有些儿打的满头大汗。 一时半会之间，谁都奈何不了谁的样子。 ……这样说并不完全恰当。 作为魔法少女来说，空白仍然还是占据了一点儿上风的。 可是以往以来，一直都是对抗灾兽的魔法少女一遇上了这样的一种不能下以杀招的对手，就让自己的动作变得很被动，很保守。 “不行，这样的话…” 空白的余光之中，那些被靛青的术式锁定的，被影子侵蚀的同学们已经完全地即将进入再度狂暴的样子了。 恐怕过不了太久，就会突破那封锁，全部都一股脑的涌入到主战场上面来的吧。 枪声响起…这边的人实际上来说也不少，徐萱儿和缪予对视一眼，也开始合作对抗起进入暴走模式的影子们，让他们不能近空白的身。 说是对抗，实际上也只是林小小单方面的躲闪。 毕竟直直的对上圣剑的话，就算是对方再怎么样留手，也不过是瞬息间就会被斩碎的结局。 “超能力者基本上没有机会能够和魔法少女打开差距来…” 这是缪予自己的判断。 “不过，这种一边倒的形式，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林小小还在藏什么么？” 而对方也并没有辜负了缪予的期待…… 确实，超能力者和魔法少女一般来说的话，两者之间的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的存在。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两边都是魔法少女的话，是不是就显得公平得多了？ 在林小小后撤的步伐如同鬼魅般划过的同时。 对方也似乎在那儿，找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从这方面来看的话，或许林小小的能力的真正底细应该是空间相关的能力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可没有余力去对于这个事情多做猜测了。 摆在空白一行人面前的问题是更严重的事情。 ——从林小小的手中 黑色的国际象棋士兵棋子宛若一座小塔一样，静静地盘旋着。 根本不是什么已经和影之灾兽共生共存的培养关系，而是还在外面单独存在着... 远处，罗真的狙击枪的子弹破风而出。 可惜的是。 “迟了！” 随着少女的一声娇喝，黑色的棋子爆发出了闪烁着的光芒，将周遭的所有事物都完全地吞没。 而自那黑芒之中再度登场的林小小，身上已经穿上了一身魔法少女风格的服饰，整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灰色，头上的蒙纱不知道是不是原本的魔法少女本来就有的特色服饰，还是被棋子转化过后的特征。 深灰色的长裙看起来并不利于战斗，可是魔法少女并不能被常识所涵盖包容。 其本身就是不讲道理的存在。 “我想起来了...” 对于空白来说，战局的天枰倾倒并不是能够让她为之动容的事情，令她失态的事情是。 她终于想明白了这种怪异的能力究竟是出自哪一位魔法少女身上。 魔法少女深灰... 其特征和战斗风格就是能够完美的模仿各种人战斗时候的招式和能力。 经过了棋子的异变之后，从“模仿”的特性转化为了对于其他生物的干扰上面吗？ 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思考这些，从初次变身的光芒里面闪身冲来的林小小的目的明确，手中已经拿起了属于深灰的本相魔装，那是一把做工精美的匕首，和空白充满神圣祝福的圣剑孑然截然不同，深灰的匕首则是上面附带了骇人的诅咒的不详之物。 如果是这样挨上一记的话，战斗就完全结束了... 胜利誓约的刃身狠狠地摩擦着向前侵蚀的匕首，让对方不再向前半步，可是从表面上的光辉来看的话，圣剑金黄色的光辉激烈地对抗着不详的灰色魔刃，两边都占不得半分便宜。 初步的交锋，从偷袭的角度上来看，是空白的胜利。 可是这胜利却来得有些儿没有意义。 没能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的对抗结果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就是魔法少女么？” 静静地感受着体内流淌着的力量，林小小不禁有些错愕，这种能够让人完全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能力，真是不可思议。 这样一来，那就更好了，计划的成功率更上几步。 “放弃吧，这种奇怪的力量真是让人浑身舒爽，很难以想象，你们魔法少女不用这些力量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而是拿来作为朋友之间的过家家道具。” 被隔在战局之外的血珀没有任何办法，她看向空白的眼神里面接近于渴求。 ...拜托了，让我也帮上点什么吧？ 如果可以的话。 可是从空白犹豫的眼神之中，血珀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空白紧握着剑柄，目光回看林小小，只是不语... 下一次，一定要！ 刃身滑出—— 金黄色的圣剑随着主人的意愿爆发出了骇人的魔力气息，直直地朝着林小小飞去。 如果是靛青能够做到的话，我也可以。 一定要保护大家。 “偶尔也要接受一下不那么正派的胜利的吧...” 冰冷的话语在空中延续。 掠过了胜利誓约的剑身，那视野之中蔓延的灰色，已经从一个点，转为了占据了一大片视野的囚牢。 像是在光中逃逸的一抹阴影。 眨眼间，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内，两者交撞的声响传出。 ——锵！ 是空间能力，居然能够在窃取棋子力量的同时，还能保持对于自己能力的掌控么？ 深灰的匕首上带着的腐蚀气息已经透过了空白的魔力，开始明显地入侵到了空白的魔力流动之中了，如果这种对峙再持续下去的话，对巨兽特化的空白显然不会占的到任何的便宜，甚至是在自己设定的不能造成伤亡的这一前提上面。 令人难耐的摩擦声在空气中传响。 试探性的子弹却在这两者高速地碰撞中找不到具体的目标，流弹也在魔力对撞的冲击下化为了无用的攻击。 唯独能够对于目前的战局造成影响的，可能只有血珀了。 少女扬起手... 先前一直犹豫着的想法此刻已经豁然开朗起来了。即便是怎么样，都不能对于同伴们的危险置之不理。 ——能力【权柄】 冥冥中，血珀在透化的视野之中，看到了对方身上忽明忽暗的黑色棋子，可是再往更深深处去窥视，却只能看得见是一片虚无。 掌心合拢。 能力爆发状态下的血珀，头顶上的王冠的尖峰亮起了五柱，甚至其余的两柱也有隐约亮起的倾向，她要试图一举掌握棋子的力量，而这将会是一场关于精神力的拉锯战。 感受到了彼端传递来的力量逐渐弱下，可是空白却没有半点好转起来，那棋子的力量仍未褪去，对抗的力度处理仍然不能松懈。 现在她唯独担心着血珀的状态。 一柱子，三柱子，五柱子...完整有着七柱的心之楔已经迎来了爆发的边缘了，甚至是第六柱的光辉已然在隐隐约约地闪烁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这场赌博出了任何的差错，就将会是一个魔女的诞生。 可现在的空白却有些儿身不由己，像是完全被当成拔河的绳子一样，一端是林小小，一端是血珀，任何一点儿自己的异动都会引起两端力量的失衡，从而走向无可挽救的崩溃之中。 “血珀...血珀！” 呼喊声已经顾不上是疲惫，死死地盯着已经亮起来的第六柱，空白感觉视线昏暗，仿佛天将塌落。 “别来碍事！” 感受到了身体里面，独属于自己的力量被有心人争夺，林小小同样感到愤怒。 可这一切都与血珀无关了。 真正的将意识投入到对于那份力量的掌握之中才发现，这个东西简直是可怕，仿佛能够吞噬人们的任何意识一样，是真真正正的黑洞。 不过这也为时尚晚了，无法将自己的意念抽出来的血珀只能压榨出自己的精神力，强行对抗着。 在一片寂寥的黑暗之中。 她好像看见了很多人的梦... 或者说是愿望，有同学们的，有家人们的，如果在这个时候，稍加思考的话，就会将这些人和被灾兽侵蚀的人画上关联。 原来一直导致人们被控制的并不是灾兽的能力，而是这个能够催化人们欲望，并且具象化人们意识愿望的棋子么？ 真讨厌啊，林小小。 血珀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正义可言，可是她唯独不想对方胜利。 比起魔法少女战斗的理由稍微低一档次的东西。 ——大概是，绝不想输给这个家伙吧，即便是对方看起来比自己耀眼太多了。 我这样的家伙，真的能够做好魔法少女吗？ 透过意识的沉入，在这一瞬万年般的感知里，她的意识中闪过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 想要成为史上最强的男人，获得了最拉风的攻击能力，也仅限于拉风。 想要吃不胖的女孩子，却变成了不用进食的僵尸... 一个个愿望实现的方向仿佛都是从一个美好的开始，转为了扭曲的形式，只有在这过程之中，能够不被愿望所诱惑的人，才能维系正常。 这就是这次事件的答案么？ 虽然这个时候开这个小差未免有点儿太过于勉强外面奋战的空白前辈了。 可是血珀却感觉自己的意识不断地下沉... 她又看见了。 在医院里面，愿望是想要回到过去，希望一家人幸福生活的女孩儿。 以及林小小，原来，她的愿望也和自己一样么？哦，好像又有些儿不一样，不过，都是一样的心有不甘啊。 在种种内容的冲刷下，独属于血珀的意识仿佛在大海里摇荡的扁舟，随时都会被骇人的巨浪击溃。 外界里，象征着魔女化进度的心之楔皇冠已经走向了七柱... 即将崩溃的黑色世界之中，又有什么能够拯救现在的一切？ 在即将陷入绝境，意识也被黑色的棋子击溃，走向魔女化的道路上的前一刻，血珀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以及熟悉的声音。 浓烟中... 一个声音清晰无比。 “如果我愿意的话，会怎么样...？” “如果同意的话，就能让这狼狈的一生，完成自己的誓言的话。” 老舅...？ “那就拿去吧，我的一切。” 光辉，伴随着浓烟... 定格在了七柱尖峰上面的血色，证明了这次大胆的尝试与之换来的奇迹。 替已经完全陷入了溃散的血珀续上了那一口气的，正是徐州伸出的，已然虚幻的手... 要成为出色的魔法少女的吧，这样答应过的不是么？ 最不想自己成为魔法少女的家人，却也是最支持自己成为最优秀的魔法少女的人。 在那淡淡的幻觉间，那高大的男人的身影，仿佛这样和身处于黑暗中的血珀那么说到。 届时，苏醒的魔法少女，手中将会唤以新的奇迹与力量。 ——本相武装，凝出！ 黑与红，魔力的洪流在少女手中静静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