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屋檐之下需低头
苑逍的精神恍惚被柳氏发觉，“逍儿，怎么了？刚才玩雪着凉了吗？”说完摸了摸他的额头。闵氏用手指一戳女儿的头， “都是你非得拉弟弟玩雪，回头收拾你！” 苑逍从恍惚中被拉回现实，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好得很，只是突然有点不知道什么是京东路，还有京西路吗？”这句话引得大家哄笑起来。 “弟弟还真是聪明呢，确实还有京西路。”苑孟凡笑罢却认真的回答道。 “我就说，这家伙虎头虎脑的，3岁就和我差不多高，壮实的很，怎么会玩个雪就生病嘛！”凌美噘着嘴小声说道。大家又闲聊的一阵子就散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苑逍母子二人，柳氏在做着衣服，苑逍则又陷入了沉思。未来的生活怎么过呢？还有三十多年就会天下大乱，到时候金灭辽，然后铁蹄南下，生灵涂炭，大宋将彻底沦为一片废墟。 所谓北宋无将，南宋无相，其实未必，只是宋朝的军政制度为了防止藩镇割据，进行了彻底的改革，这样虽然不会出现唐末的藩镇割据，但是也使得将不识兵，兵不识将，文官作为主将，外行指挥内行，并且北宋灭亡主要是从宋徽宗的无能统治开始的，现在在位的哲宗还是一个很有抱负的皇帝，可惜命不太长，上位时年纪太小，现在是高太后执政。 高太后执政期间，勤俭廉政，励精图治，期间政治比较清明，经济十分繁荣，因而，宋哲宗时期是北宋最后一个经济繁荣、天下小康、政治清明、国势较强的时期，但是高太后是坚定的保守派，反对改革，直到哲宗上位才会重启革新派。 如果说自己想通过走官方道路通过改革改变宋朝走势那估计很难走通，后世有很多例子，最终还是得依靠军事力量，没有军事力量的改革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那么留给自己的时间还有十几年，等到徽宗即位那么历史的车轮就将开始滚滚向前，再也无法从陷入深渊的路上停下来。 忽然灵光一闪，梁山好汉，那里面人才济济只是限于时代和政局，无法得到发展，并且领导者没有开阔的视野，最终落得个饮恨的结局。自己必须行动起来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没有由来的和母亲说道：“娘，我想读书习武。” “嗯？怎么突然之间想读书习武了？”柳氏听下手中的针线活儿奇怪的问道。 “我看到哥哥懂这么多，我也想懂很多东西。” “哈哈，你才多大啊，过两年我和你爹说让你也去读书，至于习武，学那个干什么，还是读书考取功名才是正途啊。”柳氏说道。 “娘，我就想读书习武嘛……”苑逍撒娇的摇着母亲道，这番姿态引得柳氏咯咯直笑，因为平时苑逍表现得和一个小老头一样，今天突然小儿态起来。 “好好好，过年的时候你去和父亲说，他答应了就让你去。” 与此同时，苑尚庄焦头烂额的在县衙里处理着事情，身边很多人，有县衙中的县吏，有自己的管家和家丁，他一条条的命令下达着，因为县衙中事务还要正常运行，而这个烫手山芋还在自己手里。 “老爷，京城里的人来信了，这个蔡华是开封府知府蔡京的三公子，平日里就欺男霸女，无法无天，仗着自己的父亲的势力，各个官府也都不敢拿他怎样，这次不知道怎么跑到咱们雷泽县，还和西门雷打将起来。”管家说道。 听完后苑尚庄叹气道：“这可真是麻烦，这个西门雷也不是个省油灯，他在东京城的一些达官显贵也是有关系的，平日里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这可如何是好？” 旁边的师爷突然说道：“老爷，不妨将这蔡华放了，写封信给蔡知府，表示歉意。” 苑尚庄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也不行，那西门雷这边怎么交代？毕竟打伤了人，如果偏袒过分会引起人的弹劾。新县令马上就到了，到时候可别把我当三把火给烧了。”苑尚庄平日里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如今这骑虎难下，悔不该轻易的将人下狱啊。 苑尚庄正在着急，突然外面有个人进来，“县丞大人，外面有个人送了封信进来。”苑尚庄接过信，将信封打开，信里面只有短短几句话，意思大概是：新县令3日后就将到任，让苑尚庄好好准备好迎接准备。 “哈哈，真是及时雨啊，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过来啦。”苑尚庄读完后大喜道：“来人，将西门雷及斗殴数人也给我拿下大牢，等县令发落。” 新到任县令姓李，也是个了不得的人，刚来遇到这等麻烦事，但是他并没有慌张，最终将双方的斗殴行为定性为一个误会冲突，然后双方互相赔礼道歉，互陪药费了事，真是个葫芦县令判葫芦案。 当然双方并没有相互赔礼道歉，互放几句狠话后就各自走了。原本蔡华还要闹事，但是京城的父亲来了封亲笔信，告诉他现在收敛点，京城里面正有人打算参他一本，并且这件事情被他叔叔蔡卞知道了，这位礼部侍郎叔叔可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和他父亲大大的不一样，蔡卞写信验证警告他，如果再闹事直接法办。西门雷也从京城的渠道知道了这位过江龙是谁，便恨恨的咽下了这口恶气。 转眼间到了除夕之夜，苑府里面热闹非凡，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边围坐这一圈人，主位正是新来的李县令，旁边正是苑尚庄，其余也都是县衙中的人。旁边另有一桌陪坐正是是苑家家人和李县令的家人。 “苑老弟，你可是真会给我找麻烦啊，刚来就给我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难道是要给我李某人一个下马威不成？”李县令笑道。 苑尚庄马上站起来惶恐道：“大人哪里的话，卑职本来正要处理，怎奈突然风寒，卧床几天，无法处理政务啊。” “哈哈哈……苑县丞不要紧张，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嘛。”这位李大人来头可不简单，据说也是京城某位重臣的弟子。苑尚庄接下来连连敬酒赔礼道歉，桌子上的氛围慢慢的浓烈起来，大家都开始闲聊起来。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月上枝头，大约晚上戌时，李县令一家人坐上马车才离开苑府。苑尚庄长出一口气，屋里面只剩下自己家人。于是自家人开始了这一年中的团聚时光。 “孟凡今年表现不错，我听私塾先生多次夸赞你读书刻苦，知书达理，争取早日考取功名，这两年好好读书，过两年参加州试看看。”苑尚庄对自己这个大儿子很是喜欢， “孩儿一定努力读书，争取早日光耀门楣。”边上的大夫人高氏撇嘴哂笑，但是丈夫在，她不敢表现得太过分，否则必然要讥讽一番。 “爹爹，我要学武。”苑逍突然站起来说道。苑尚庄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三岁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要学武啊？读书可以考取功名，学武打打杀杀有什么用？” “我想学功夫，保家卫国。” “哈哈哈……”听到这个回答，苑尚庄大笑不已，“你一个三岁的娃娃，知道什么是保家卫国啊？” 苑逍小脸着急的憋得通红，他又不能说大宋马上就要亡了。 “好了好了，改天我找个武师教你一些拳脚，就当让你强身健体了，但是读书你也不能落下。”苑尚庄突然想到自己家中都是文弱的人，有个人习武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