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眼老者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穿过广场，来到一座八角高塔前，塔身挺拔高大，古朴雄浑，由边缘八根石柱支撑而起，其上刻有不知名异兽的图案，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进去之后将你的身份令牌交给护书人，就是坐在桌后的老头，然后你可以在一楼选择一本功法抄录出来。” 米子真不断叮嘱。 “还有，如果没有特殊贡献，你只有这一次进藏经阁的机会，可以待一整天，虽然其他书籍不可以带出来，但是你都可以多看看，别傻乎乎的选了功法就走，当初我就吃了这种亏。” 米子真长叹一声，满是唏嘘之色，想着若不是因为如此，自己怎么着也得突破引灵境三层了。 楚淮拍了拍他肩膀，从记忆中他已经知道，这师兄虽然为人正直热情，但资质确实不怎么样，按照杂役房的规矩，只要突破引灵境三层，便可摆脱杂役身份，自由开辟一间洞府，若运气再好点，拜入哪位长老门下，便可一飞冲天。 “没事，师兄，等我练成神功，以后我罩着你。” 楚淮安慰。 但对方完全不吃这套，翻了个白眼。 “少耍滑，赶紧进去。” 楚淮哈哈大笑，感觉逗弄师兄也挺有意思。 前世的他已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如今魂归少年模样，感觉也别有一番趣味。 藏经阁一楼，其内摆有六十四书架，皆有丈高，呈八角形由内而外依次排开，只是其内人迹罕至，除了大门处端坐于桌案后的老者，竟再无他人。 想来这便是米子真口中的护书人了，楚淮向前抱拳一礼。 “师伯，我是刚入宗门的弟子，来此选取宗门功法。” 那老者正在假寐，闻言后微微抬头，一双浑浊昏暗的眼眸却无瞳孔，对视之间让楚淮一惊，好在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道是仙家之人奇特各异。 “这是我的令牌。”楚淮从怀中摸出令牌递上，等待着老者发话。 老者并没有去接的意思，只是打量了一眼后看向楚淮，摇头叹息，声音嘶哑而苍老。 “如此苗子竟送去杂役房，这日月宗，早晚要毁在计剑手中。” 楚淮不明所以，而后又听得老者说。 “罢了，自己进去吧，一楼内的功法你可以任意挑选一本。” “谢谢师伯。”楚淮再次一礼，心情颇为激动。 自己也能修仙了！ 若是还能穿越回去就好了，定要再教训教训那个不孝老爹，用御剑术狠狠的抽他，以报多年来的凌辱之仇。 长呼口气，心中又是一阵怅然，他有些想家了。 楚淮没有急着去挑选书籍，只是随手翻翻后便开始四处打量。 这里的记录方式极为古朴，除了蓝皮书籍以外，还能见到不少的竹简摞在一起，摆放随意。 而六十四书架也似乎是组成了某种玄奥阵法，宛如行走于迷宫之中，但当楚淮经过正中时，心神忽然遭受猛烈冲击，眼前又又又是一黑。 他睁开眼，四周环境再变，那藏经阁，书架早已不见，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座巨大石峰，其上刻满玄妙字符，散发着金光，吸引着楚淮向前。 “传送阵法？”楚淮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是当他走近时，才愕然发现，石山上那一排排的文字典籍，竟是用古代隶书撰写。 但他从原身处继承来的记忆完全不是如此，这个世界的文字，和前世截然不同才对。 一瞬间他想到了许多，不由得心神俱震。 与此同时，守在门口的白眼老者豁然起身，急步绕过书架，看着立于中央，双眼无神的少年。 虽不过几息的时间，但楚淮此刻与先前气质截然不同。 老者手捏道印，口中念念有词，眸中浑浊一扫而空，双眼温白如玉，一道精光一闪而过，随后惊愕发现，楚淮周身遍布道纹，无数经书与之共鸣。 “这是悟道了？” “不对不对。” 老者立即否认，他也曾见过悟道之人，绝无如此异象。 老者神色闪动，手指轻弹，藏经阁大门无声关闭。犹豫再三后，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枚传音石，悄声退开，没有打扰楚淮。 “师兄，我好像发现了先天道体。” 老者敲了敲传音石，发出一道讯息。 一息后，传音石巨震，对方回信了。 “在哪！！” “姜临日月宗。” “那破地方居然也能找到先天道体？？” “计剑那小子估计还没发现，这道体正在日月宗打杂...” “...” “你立即把他带回来！” “不行，我答应过日月殿的那群老不死，在这镇守十年，除非遭遇不可抵挡之敌，不然无法下山。” “师父正在闭关推演，我也无法走开。这样，你遮掩住道体气息，万不可让其他人发现，待师父出关，我就去寻你。” “好。” 话分两头，楚淮此刻还被困在石山间。 那无数古文字跳出石山，盘旋于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涡，似要钻入楚淮脑海。 巨大的压迫感让楚淮难以动弹，只能呆站在原地，被动的接受知识灌顶之苦。 无数记忆涌入脑海，让他有些头疼欲裂，面容狰狞。 但灌顶还在持续，无数修炼功法铭刻至楚淮记忆深处，此生难以磨灭。 不是说好只看一本的吗！！！ 楚淮无声呐喊。 在他现在还看不见的角落，那无名树枝再次摇曳起来，绿叶中同样冒出密密麻麻的小字，与石山中的一一对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护书老者看来，楚淮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过，天色逐渐暗淡，一日的时间便如此过去。 第二日，楚淮依旧没有醒来，周身的道纹不减反增，看的老者一阵呆滞，开始怀疑起这是不是道体了，毕竟他也只是听师父说过。 难道是某种天命？莫不是天宗之人？ 这一日的藏经阁依旧没有开门，门外已经开始聚拢起了几名弟子，不知其内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日，第四日，藏经阁依旧没有要开门的迹象。 日月宗内也开始流传起了一些谣言。 比如护书老人007福报，猝死其中，需要赶紧派人进去抢救。 当然没人敢这么做，历史上擅闯藏经阁的人都没一个好下场。 但随后几日，藏经阁丝毫没有变化，无数等待着翻阅书籍的弟子趴在阁楼窗外，想要探听里面的动静，但毫无所获。 一时间藏经阁外怨声载道，执事院的管事也闻风赶来，在扣了扣大门之后，被一股巨力弹飞，横移百丈，好不狼狈，随后悄声退走，不敢再管此事。 这一番情形看得暗中的一众杂役房弟子心中痛快不已，只是他们也在好奇，楚淮怎么还没出来。 其他杂役房弟子在米子真的叙述中得知楚淮后来的情况，知道对方并未死去，皆是松了口气，毕竟杂役房弟子向来团结，不团结的早就被人玩死了。 随着执事院管事的一番cao作，护书老人猝死的谣言不攻自破。 但随后又有谣言传开。 “你知道吗，我听说藏经阁关门前有个面容白皙，样貌俊美的小师弟进去了。” “然后呢？” “据说那人是护书老人的私生孙。” “行了，别说了，我这就去举报护书老人徇私枉法，给孙子开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