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烈娜塔与塔姆
“喂！该到你提供情报的环节了，不给点有价值的情报，我今天就把你宰了！” 拿艾尼维亚没办法，曼恩只能把气都撒在烈娜塔身上，他大力敲打桌子，语气凶狠的威胁烈娜塔。 曼恩怀里的泽丽被封闭了感知能力，所以他并不担心会吵醒泽丽。 在曼恩和艾尼维亚交谈的过程中，烈娜塔终于稍微缓过来了一点，只是现在的她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艾尼维亚，她对艾尼维亚的恐惧已经深入灵魂了。 “瞧把孩子吓的，你先闭眼，让人家把话说完。”曼恩借题发挥，趁机嘴了一波艾尼维亚。嗯，起码在曼恩眼里这是在嘴艾尼维亚。 曼恩和艾尼维亚对于烈娜塔的表现倒是没有多疑。 任何人的强势都是相对的，烈娜塔对她的手下和普通人而言很有气场，但凡人终归是凡人，在艾尼维亚的精神攻击面前，又有几人能面对堪比一座城市大小的神兽而怡然不惧呢？ 那种威压没感受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所以烈娜塔出现这种后遗症很正常，她要是不害怕才有问题。 “行了，她闭眼了，说说吧。”曼恩再次敲了敲桌子，不过这次他的动作明显温柔了不少，毕竟刚刚嘴了一波艾尼维亚，该发泄的都发泄完了。 当了十几二十年的受气包，曼恩的自我调节就是这么高效。 烈娜塔慢慢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艾尼维亚，发现确实闭眼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位大人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烈娜塔双眼满是血丝，看上去像是布满裂痕的紫晶。 从刚刚的话中，她能听出来艾尼维亚是窥探了她的记忆，神情疲惫的烈娜塔现在只想静静，不想说话。 艾尼维亚就是个懒鬼，她要是肯告诉我我还问你？ 曼恩重新加大敲击桌子的力度，大声呵斥道：“叫你说你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烈娜塔没有办法，只好花一点时间整理好思绪，开始说起了她和塔姆·肯奇的故事。 “事情得从我父母遇害的那一天说起。 “那天凌晨，我竭尽全力也没能把我的父母从火海中救出来，丢失一条手臂的我只能绝望地看着烈火把我家烧毁。讽刺的是，那些平日受过我父母恩惠的邻里街坊全都在一旁冷眼旁观，无一人敢上前帮忙，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场火灾的起因是什么。 “当我无力的瘫在一边，看着我的家变成灰烬时，他们在一旁好心地劝诫我，让我节哀顺变，顺便施舍了一点物资给我，让我找个地方重新生活。他们把所有好话都说了个遍，但却没人一个人打算收留我，给我一个容身之所，因为大家都不知道那背后之人会不会再继续报复我，他们不敢吃下原本由他们而起的恶果。 “于是失魂落魄的我像个行尸走rou一般，漫无目的地走着，那时的我多么希望幕后之人能斩草除根，把我也一起带走，可惜他们没有。 “就这样，我走到了日之门，那繁华的港口是我一生所向往的地方，幼年时连饭都吃不饱的我一直幻想着有天能掌控日之门这个世界贸易的运转中心。 “可心灰意冷的我不再有野望，我在高处看着落日的余晖洒在忙碌的港湾，一艘艘满载的商船来来往往。 “我只想在那儿时的梦境中给自己找个归属地。” 说到这，烈娜塔顿了一下，许久未曾回忆过的她此刻颇有感触，不过她很快就平复好了心情，继续说道： “正当我闭眼准备纵身一跃，自我了结的时候。一个头戴礼帽，身形肥硕的鲶鱼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叫住了我。 “他告诉我他叫塔姆·肯奇，他知道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他能帮我教训那些忘恩负义的祖安贱民、杀光那迫害我父母的皮城大家族，还能帮我掌控整个日之门港口。” “等等，你是说塔姆主动到日之门找你的？”曼恩不得不打断烈娜塔，他发现了一个吓人的事。 “嗯。”烈娜塔不明所以地点头。 “嘶！” 曼恩深吸一口凉气，是他格局太小了。 半神之间有规矩是不可以擅闯其他半神的领地的，虽然曼恩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束缚了半神，但符文之地从未有半神触碰过这个底线，那就说明这个规矩是很有约束力的。 而塔姆要是飞升者的话，也不会被艾尼维亚放在眼里，那岂不是说？ 我滴个乖乖，怪不得艾尼维亚刚刚对曼恩爱答不理的，感情塔姆是星灵级别的强者？那不是和巨神峰上的那群大佬是一个级别的？ 不对不对，艾尼维亚可是说过她二哥曾经把塔姆打跑过的。 已知：塔姆=星灵强者，沃利贝尔≥塔姆，艾尼维亚=沃利贝尔=传奇半神。 原来最强大腿早已抱在手中！ 唉，只可惜艾尼维亚恢复巅峰战力只有两条路走：第一是吸收蕴含特殊能量的稀有材料，慢慢恢复实力；第二是把曼恩吸干。 当然，第二条是有限制，曼恩和艾尼维亚如今命运与共，若是曼恩死了，艾尼维亚活不过一年，并且永世不得超生，连化蛋的机会都没了。 反之亦然。 曼恩要是不想当胚子的话就只能努力赚取材料给艾尼维亚上供，这么一想的话曼恩觉得这条大腿好像也确实没什么讨好的必要。 他只是个悲惨的打工人加替死鬼罢了。 “没事，你继续说。”曼恩摇了摇头，不过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再次问道：“他都告诉你他叫塔姆了，你还敢信他？你没听说过比尔吉沃特四大恐怖传说的故事吗？” “当时的我有得选吗？”烈娜塔反问道，她当然清楚塔姆是什么成分，但她当时要么选择窝囊的死去，要么选择完成生前的夙愿再死，对那时的她来说，这是一道单选送分题。 “也是......” 艾尼维亚没有反驳，那就说明这个故事是真实的，而且以曼恩对祖安的了解，那些街坊邻居能做出那种事的确也不奇怪。 虽说烈娜塔对她父母帮助他人的行为是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但烈娜塔从小到大也确实没有阻止过她父母帮助别人，那些街坊邻居受人恩惠又不作为，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这就是祖安的现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在祖安大多数时候都是真理。 至于说帮了烈娜塔可能会被报复，有生命危险而不敢为，这用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没什么问题，但要知道，没有烈娜塔父母提供的药剂的话，他们早就死了。 烈娜塔一家为了救你被报复了，你因为救烈娜塔一家可能会陷入危险，所以不救了，这绝对不是你拒绝报恩的理由。 在这点上曼恩和烈娜塔的看法是一致的，换成是他也会报复那些邻居。 烈娜塔感叹道：“所以我才说泽丽是幸运的，若是那个时候曼恩先生出来帮我一把，也许我现在也不会成这个样子了。” “泽丽和我们不一样，她的性格更像你的父母。换成是她的话，会杀了上城的人报仇，但绝对不会因此记恨底城的邻居，甚至她日后还会继续做善事，延续她父母的传统。” 曼恩摇摇头，否认了烈娜塔的话，他做事随心，为人自私，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但正因如此，他对于泽丽这种真正的大善人是由衷佩服的，在有能力的条件下，他会为这种人尽绵薄之力。 “……” 烈娜塔没有接话，以她对她父母的了解，她那愚蠢的父母确实会像曼恩所说的那样做。 “那你是把你的善心卖给他了吗？” 曼恩跳过刚刚那个话题，他不能和烈娜塔共情，不管以前怎样，现在他们是不同阵营的，永远不要试着去共情敌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天生是恶人，所有人出生的灵魂都是一样的，每个坏人变坏都是有原因的。 但有原因不意味着可以被原谅，曼恩也没资格代替那些被烈娜塔迫害的人去原谅她，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坏人更是如此。 “呵，那东西早在我父母死的那一刻我就完全失去了。”烈娜塔一脸冷笑，“塔姆什么都没要我的，他这些年来偶尔会找到我，给我提供一点急需的帮助，我身上的神灵赐福就是他赐予我的。” 塔姆能被称为比尔吉沃特四大恐怖传说之一，那肯定不是善茬。他会主动找到那些内心有野望、有实力，但又对现实无能为力的人，和他们做交易，只有那种人才能满足塔姆的食欲。 塔姆负责满足他们的愿望，那些许愿的人再根据愿望的价值给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可以是情绪也可以是五官、头发之类的，反正任何一部分都行，只要是价值对等。 “......” 都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曼恩闻言沉吟不语，他心里有数了。 也不知道塔姆是喜欢这种养成的感觉，还是这种养成系的灵魂或者rou体更能让他的实力精进，以至于让塔姆养成这种处事原则。 曼恩猜测应该是后者，毕竟都和巨神峰上的大佬是一个层次的了，应该不会为了这点恶趣味大费周章吧？ 想到这，曼恩看了一眼肩膀上的艾尼维亚，这位也是那个层次的，再想想艾尼维亚平时和他斗嘴的幼稚场面，曼恩突然就对塔姆没了信心。 好像那个层次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也就是实力比我强一点罢了，智商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连飞升者都还不是的曼恩开始进行自我催眠，迈出了克服恐惧强者的第一步。 “曼恩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了，烈娜塔也变得有恃无恐，她已经明确说出自己是塔姆未来的口粮了，若是曼恩不想麻烦惹上身的话，是不会为难她的。 艾尼维亚也许能压塔姆一头，但那是建立在把曼恩吸干的前提下。 如果那两个大佬要是真斗起来的话，牺牲的肯定是她和曼恩。 烈娜塔相信曼恩这么聪明又自私的人，是不会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的。 “没了，那这次就这样吧，改天再聊。”曼恩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曼恩先生稍等一下，除掉尼菈那件事？” 烈娜塔知道曼恩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当然不会让曼恩如愿，曼恩把她的底都摸透了，想不办事补偿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