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狐面
他们二人雇佣了一辆马车，来到郡内的一个县城中，此县名为太康县，钟倩便是从小生活在这里了。 她带着小师弟来到一家小店铺，名为“酸镇汤”。 这家店生意红火，店里只有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于是食客只能排队购买酸梅汤，站在一旁吃。 钟倩和江月来晚了，自然是站在一旁了端着碗吃着。 一些食客坐在桌上，都是普通百姓，几个青年小伙见那名道裙姑娘模样美丽，本想让座，好搭讪一番。但一看到那对男女身着，定是江湖中人，便不敢上前了。 江月喝着冰镇酸梅汤，觉得全身凉快极了，困意也随着一口冰凉淡去。 “师姐，这店生意这么好，为何不扩大店面的呢？”江月环顾着四周。 钟倩将一颗杨梅核吐到一旁，道：“这家店在我奶奶小时候便有了，听说是百年老店，自然不会更改的。” 江月哦了一声，将碗里的汤水喝完，随之感觉到手腕被抓，整个人被拉了出去，手中碗却是不翼而飞了。 他本还想在喝一碗，见师姐急急忙忙拉住自己，奇怪道：“师姐，怎么了？” 钟倩满脸笑意，道：“走！师姐带你去逛逛。” 一路上买卖叫声不绝，江月看的眼都花了，这是他第一次外出，对一些东西十分好奇。 江月和师姐一人一手抓着一串糖葫，味道酸酸甜甜，他颇为喜爱。 “胭脂，上好的扬州胭脂！” 钟倩听到对面一位中年妇女在喊卖胭脂，女子本就爱美，她就走了过去，给了师弟一些银两，让他自个在一边看看其他的摊子。 江月见不远处站着一群人，正围着一块布帘坐着。帘上有几个小影子在打斗着，而台下人群在不停叫好。 他微觉疑惑，绕着人群看去，看到布帘后方有一个老头，老头手中拿着三个支架，上面有三张薄薄的图像，分别是一只猴子，一个托着塔的人，还有一个脚踩火轮的孩童。 江月感到新奇，布帘上三个影子打斗，都是出自老头一人cao作。 他觉得那只猴子有点像小红，于是走回布帘前，看了一会，人影一会上天，一会入地，实在有趣。转身见师姐还在那摊位前拿着一盒胭脂打量着，便打算再看一会。 忽然瞥见旁边有一个摆着一个放满面具的摊位，他往那喵了一眼，发现有几个面具觉得有趣。 江月想起那夜吓晕那名少女的事情，脸色动容，走了过去。 他看向那几个面具，一个满脸通红，留着下班留着一束胡须，一个满脸通黑，鼻子大的出奇，还有一个满脸白色，露出一条大舌头。 想起张三一行人，不由自主的笑起，那白脸老头和黑脸大汉，与这三个面具有着七分相似。 “这位公子，有喜欢的吗？只要三文一个。”摊主嬉笑问道。 江月点点头，拿起一个猴脸面具看了起来，忽然看到一个面具，眼睛亮了起来。 他拿起那个面具一看，却是一个白色狐狸面具，额头画着一朵精致的金色莲花，花边还漂浮着几朵红云，眉毛和眼角都为红色，脸颊上，左边是两条红纹，右边是两朵红色玫瑰，一大一小。 江月见这面具如此精致，十分喜欢。问道：“这面具怎么卖？” 摊主搓了搓手，道：“公子好眼光，这面具仅此一个，所以卖的贵了点，嘿嘿、我给公子打个折，五文钱，您看咋样？” 江月点头，却不知五文钱是多少，只好扔出一两银子，问道：“你看够了吗？” 摊主一愣，道；“公子你说笑了，我做的是小本生意，哪有那么多文钱找您。” 江月正把玩着狐脸面具，也不在意，笑道：“没事，那不必找了。” 摊主大喜，急忙鞠躬道：“小人多谢公子了！” 江月摆手、正要离开，看见一个少年公子哥正朝着这里走来，走的非常快，眨眼就来到他的身前。 这名少年公子哥长的很白，柳眉杏眼，比江月还要矮上半天，衣服非常干净，胸部却有一丝鼓起。 江月眉头皱起，疑惑这少年公子为何会拦住自己。 正想着，少年公子开口说话，发出清脆的声音道：“这狐狸面具是我先看中的！快给我！” 江月好气又好笑，看着眼前的少年公子哥道：“这明明是我买的！哪里是你先看中的！” 少年公子脸色发红，气道：“那你过来，咱们去找那摊主！”说着拽住江月的衣角，将他拉到摊位前。 摊主一脸尴尬的看着少年公子，讪讪笑着。 少年公子双手叉腰，气鼓鼓的道：“你骗人！刚才我没带钱，让你把面具先给我留着，我回去拿钱就来，怎么把它卖别人啦！” 摊主无奈，这位亲年道士出手阔绰，光买这个狐狸面具的钱、便抵得上他卖三四百个面具了，自然是不会要回来再卖给这位少年公子的。 “这面具是这位公子先买下的，要不您在选一个？权当我送你了。”摊主无奈，对着少年笑道。 少年公子摇头道：“我不管！除非给我一个一模一样的狐狸面具，不然叫人拆了你这摊子！” 摊主不知如何是好，这狐狸面具倒不是他胡说，而是真的只剩下这一个了。 江月听到那少年的话语，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厌恶感，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如姑娘一般胡闹！” 少年公子脸色一红，喝道：“你才姑娘！” 江月正要反驳，只见一个青年汉子赶到，这大汉身穿布衣，脸上一道伤疤，从眼角划到脸颊。 青年汉子乃是少年公子府里的家丁，见自家小主子与人争吵，二话不说就推了江月一把。 “你敢欺负我家小...少爷！” 青年汉子说完，就一拳就砸了过去！ 江月怒气升起，这少年如此无礼也罢，其下人也持强凌弱。 他从容不迫，侧身躲避。以手代剑，起手《玄元剑法》里的第五式，手一旋转、一拳砸中青年汉子的胸口。 一声闷响！青年汉子一声痛呼，后退几步，脸色变化。 四周人都在看那皮影戏，倒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江月虽然没有步入开尘，至今也算是纯阳宫内最弱的一位弟子，但他身躯经过重塑，对付一名没习过武的青年还是绰绰有余。 少年公子一惊，见到这道士身手不凡，家丁不是其对手，咬牙道：“你等着，我姐这几天回来了，有本事别跑！” 说着拉起那青年汉子，朝着一边逃跑。 江月看着那少年逃跑的方向，也没多过在意，对着摊主歉意笑了笑。 这时，他看到师姐离开那胭脂摊位，不停摇头。 那些胭脂颜色黯淡，做功粗糙，却是顶着扬州胭脂的粗劣胭脂了。 钟倩一眼就看到了小师弟，看到他手中的狐狸面具、十分好看。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这面具看来是十分适合你的，来、戴上给师姐看看！” 说罢，拿起面具给他戴上。 江月戴上面具，与道袍搭配在一起，有了一种俊逸飘渺之感。 钟倩绕着走动几圈，啧啧道：“不错！小月现在变成俊公子了。” 面具里的那张脸，在没人看到时，红了起来。 钟倩此时却是不知，这一张面具从今日戴上，今后却是一直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