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回家
拜入方寸山的前七年，菩提祖师并没有直接传授孙悟空什么功法神通。 而是在平时的讲道中高屋建瓴，论述修行的真意。 虽然菩提祖师真实身份是佛门彼岸，但她并没有在讲道中有所偏向，而是对佛、道、神、魔、妖这些天地间的主流修行路径，及其内蕴的思想都解读得很是详尽，对世间万般法理亦是不吝演练，希望这个弟子能够找到最为锲合自身心意的道路。 经过这样的学习，孙悟空对天地间的修行可以说胸有成竹，已经有了极为完善的系统认知，从未修行过的他因此而弥补了过往缺失的根基，让他彻底消化、掌控了自身天生的修为。 在孙悟空于此学习的这一段时间，菩提祖师就是一个全心全意为弟子考虑的好老师！ 这一天，悟空对修行已经不再懵懂。 他在听道中，已经完全可以理解菩提祖师的对修行本质的讲述，根基可以说是彻底夯实了。 因此，听到妙处的他不由得手舞足蹈，踊跃不已。 在这时，菩提祖师便知道，已经是时候了。 于是，便按‘元始天尊’的交托，将《八九玄功》传授给了孙悟空。 这是一部至高的功法，为元始无极之道的另类阐述，能够随着修行者行走的道路而衍化出不同的结果：若是入道，可以修成不灭道体；如果悟佛，能证得菩提金身，另有不垢不净、不生不灭、rou体成圣、万劫不磨、三头六臂、法天象地、变化多端、善避灾劫、神通具足、力大无穷等妙处。 习得如此神功，孙悟空自然非常开心。 除了这门神功外，菩提祖师还传了他一门遁法神通‘筋斗云’，补全单修‘八九’在速度方面的平庸弱项，期望他日后可以有更多自保之能。 从这方面说，菩提祖师真的是足够尽心了！ 自此，孙悟空每日运神炼法，勤自修炼，将功法完全领悟之后，以《八九玄功》统合自身先天法体，融合、重塑自身根基…… 随着时间的推移，悟空法性已通，根源亦渐坚固。 仅仅是过了几年时间，他就已经重修完毕。 然后，以自身心之所向，穷极七十二般变化之法理，就在这方寸山中凝练了虚幻大道…… 在他开始修行之前，就已经能够通过自身天生的道心感知到时光长河的冲刷，以及天地间无垠‘苦海’的存在，到这个时候，悟空的‘造化’之路已是贯通。 于是，在离开花果山二十来年，来到方寸山十多年后，仅仅是正式修行了几年时间的孙悟空，轻易证得‘大神通者’之境！ 随着他的突破，七十二变各有所指，勾动了天地间诸多大道，让世间法理出现了微妙的波动。 这样的波动，为诸多‘造化’强者所感知。 “这么多的波动，是谁身成造化了？”有人感觉很是好奇。 也有人认为情况不妙：“短短不到十万年，就陆续有‘魔主’、‘光耀佛’，还有如今这人成就造化，大劫方生大运，这天地间怕不是要出现什么变故啊！” 虽然天地间各种猜测、议论不断，但也只有‘彼岸’势力的成员，才能轻易确定突破者是谁。 ——正是那三百多年前，五色石中生出的天生传说的石猴！ 仅仅是消失十多年，就突破了这个境界，成为了彼岸之下最强的一批人，这可以说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虽然大家都知道，对方注定会和当初的哪吒一样，突破得非常快，但也没想到竟然能够快到这个地步！ 连亲自教导孙悟空的菩提祖师，都对此有些意外。 她看着突破后，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跟诸位师兄弟炫耀着自身手段的猴子，眼神有些复杂。 然后，从洞府中迈步而出。 见老师出现，喧哗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检束自身，整理衣裳。 祖师问道：“为何在此喧哗？” 悟空从变化中恢复，现了本相，一脸的开心：“尊师，弟子突破了！” 菩提老祖沉默了一下，对其他弟子道：“你等先离开。” 然后，她作生气状，怒喝道：“悟空，过来！我问你弄什么变化？有这个工夫，怎可在人前卖弄？若有人因此加害，损伤你性命又如何？” 悟空只能叩首：“只望师父恕罪！” “我也不怪罪你，只是……你去吧。”菩提平静下来，神色变得冷漠。 “呜——”听到这话，悟空骤然间满眼是泪，一下子整只猴都显得可怜巴巴：“师父叫我往哪里去？” 祖师眼眸微闭：“你从哪里来，便回那里去就是了，只要离开后不惹祸不牵带我就行了……” 最终，悟空没奈何，只得拜辞老师，与众师兄弟告别。 在这分别之际，祖师却是绝情道：“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 听到这，悟空也有些赌气了，“决不敢提起师父一字，只说是我自家会的便罢。” 说着，随着心神从妙境中彻底抽离，他的身影也自方寸山消失。 看着悟空的身影消失，菩提祖师只是微微一叹，最后又恢复了澹漠。 哪怕她是彼岸，很多事情也需要权衡，也需要妥协。 她并非是唯一的‘天意’，虽然是‘棋手’，依然无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希望，你可以平安吧！” 随着她转身，整个方寸山连同其中的其中的弟子，都如同梦幻泡影一般塌缩、彻底消散…… 整个方寸山都是为了悟空而存在的，其中真正真实的生灵，也只有菩提和悟空两人而已~ …… 另一边，真身重新出现在当初的山顶上，孙悟空神色也是有些怅然若失。 此刻，他的心意转动间想要再入妙境，却是发现，自己再也寻不到方寸山，找不到自己的师门了~ “……” 沉默了一会，悟空跪下，对虚空中深深一拜。 然后抬头，看向东方，“出来二十多年，也是该回去了！” 想到自己的家园后，悟空便又开心了起来。 筋斗云现于脚下，一步迈出，便是天地变换，时空改易。 一别经年，孙悟空回到了花果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