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拉扯
老道见他这样顿时不乐意了，将他拉扯到一旁，背着那二人悄悄的说道：“小子，别跟贫道瞎摆谱，你的命谁救的忘了？借坡下驴不懂？” “道长此言差矣！” 墨鱼儿手上一使劲，却是挣脱不开老道轻易的拿捏，索性放弃了，歪头面相他一脸正色道：“她是她，我是我，两码事可不能混为一谈。” “得了吧你，既然揣着鬼心思，别不好意思讲啊。”老道懒得跟他拐弯抹角，直抒胸臆。 少年故作狐疑，问道：“作数？” 随手那么一扯，将墨鱼儿拉到眼皮子底下，道长盯着他的眼睛，抬着下巴，低眉道：“作数！” 墨鱼儿忽而龇着一口白牙，迟疑道：“那……我讲讲？” 道长侧头回应，“讲讲！” 听言，旋即低下眉头看了眼老道的手，以眼神示意道长，等他松开手以后，墨鱼儿却一句话愣是没说。 反而腰杆又是一挺，转身踏步走出，将径自拉扯绿水鬼的妖女带到一旁窃窃私语。 晾在一边的师妹也想跟着来的，可被后来的老道扯住手腕拦下，当她面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她迟疑之后，竟也跟着做了，随着老道的目光看向走远的二人。 同样墨鱼儿回头观望一眼老道，然后连哄带忽悠，把一个圈养妖兽的乾坤袋给她，乾坤袋哪来的？自然是那两个倒霉催子的。 然后，磨破嘴皮子才说服妖女留在山上，期间特意提醒留心大花别把两只大鹅给偷吃了，等他下次寻来一起偷偷给炖了，除此之外，墨鱼儿还叮嘱了许多。 一句话概括，就是别瞎胡闹。 说到底，他是怕惹怒了道长被赶下山，再遍地寻他，天大地大找不到他情有可原，但若是走霉运撞上了，便是一个行走的泼天大麻烦。 二人一番商榷之后走回，墨鱼儿刚要张嘴说出要求，却被老道出言生生打断。 “别说了，小女娃的要求皆可应下。” 而小妖女提的需求很简单，一绿水鬼归她了，二要学刚才老道施为的五行道符，三要吃好、喝好、睡好、样样好，四不准骂她、打她、恐吓她……零零总总也就十多条吧。 “那就好！” 一琢磨不对啊，那我跑一旁干嘛，当面说不就得了。 墨鱼儿这般在心里念叨，这机灵抖的真够瞎的，话说回来甭管过程如何，结果总归是极好的，既然道长应下了，想必不会糊弄于他，毕竟身份摆在那，除非道长脸都不要了。 老道见墨鱼儿杵在跟前，摆出一副笑眯眯的贱样，忍不住开口道了句，“你还不下山？” 嘶……这！ 嘿，这嘴脸，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古人诚不欺我也。 稍微一愣，他没好气道：“急什么，她的事儿了了，可我的事儿没了呢。” 闻言老道眉头霍然微蹙，搁这下套是吧，我说怎么如此的顺利，却让人觉得不对劲，不耐烦道：“有你什么事？” 墨鱼儿若有其事，一本正经道：“小仙女不放心我独自一人下山，道长得送我一堆保命的宝贝。” “什么？”老道能信他鬼话就白活了，低眉嫌弃的看他一眼。 “不信你问她！”他怀疑的语气，使得墨鱼儿信誓旦旦的指向妖女，表明这点不容置疑。 道长只好将目光投向小女娃，然而，她的全部注意力全然在绿水鬼的身上，根本没在意二人说的是什么。 墨鱼儿见了无语，胳膊肘杵了一下妖女，在耳畔明目张胆的小声提醒她点头。 小妖女不知是啥，只管傻傻的点头，想着呆头鱼总不至于害她就是了。 此事不要太过明显，老道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手臂一抬，指间赫然夹着一张金雷火符，一张巽风土符，言语简单明了，显然不想多言。 “那，“天雷勾地火”、“逍遥自在仙”，一攻一逃，一旦祭出蟒龙之下无人出其右，务必慎用。” 见符闻名，墨鱼儿脸上顿时大喜，头一回见道长如此大手笔，一张攻伐，一张跑路，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可左右一看数量却少的可怜，立马往上一顶，声音都跟着拐弯了。 “就两张？” 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但伸出去的手已然表明了一切。 可听了这话的老道眉毛霍然一挑，这滑头忒不上道了，属实得了便宜还卖乖，当真气煞道爷。 倒不是他吝啬，而是制作品阶绝佳的符篆材料稀有，再者，以道长的道行压根就用不上，有存货也是为小玄机炼制的，以便日后下山时傍身用。 她若是在，见到本该属她的宝贝被人敲竹杠，必然哭天抹泪，至于另外一个徒弟，随他怎么折腾，属于放养式。 老道很快的将手抽回来，态度很坚决，就问一句话，“要？不要？” 纵观“壁上观”具有极强攻击性的宝物并不多见。 但凡市面上流通的，皆无介绍中的可怖，大多也就稀疏平常，过度宣传是司空见惯的手段。 拿得出手，又叫得上名号的，要么不知倒腾了多少人的手，要么一脉传一脉，实打实的老古董了，一般不会轻易示人，要么从墓葬古xue中流出，乃是前人遗物。 归根究底是“壁上观”身处“无疆”的偏僻之地，由于地域的差异性，能够拿来炼器的稀有地宝少之又少，天材更是凤毛麟角，从而导致炼器一途日渐没落，而真正懂炼器的大师屈指可数。 不过，这里盛产各类药草，炼药师倒是比比皆是，都说物以稀为贵，一旦多了可就不值钱了，市面上流通的丹药层次不穷，既有上乘的，中等的，也有下作的，还有更下作的。 小作坊廉价的吓人，可药性好坏难辨，大店偏高得出血，但品控极佳。 总之一句话，药草的天下，炼丹师遍地开花。 故而“壁上观”的修行理念，多是注重修炼己身，无论是奇形怪状的武器，还是厉害的符宝皆是外物，以人为本才是修行的大道，当修行到极致时，人就是最强的利器。 墨鱼儿什么都缺，哪能白给的都不要，嘿嘿一笑，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两张符，可道长却不松手了，他着急了，弱弱的问一句。 “道长不能反悔了吧？” 听了这话道长果然松了手，墨鱼儿大喜，赶忙收入囊中不带一点迟疑。 道长接着补充了一句，“如果以你化凡境的修为，要想打出“天雷勾地火”，在这之前，必须祭出“逍遥自在仙”，时限只有一时三刻，反过来就没必要了。” “啊这……为何？还这么短！” 对于他的话道长没有回答，只是给他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 墨鱼儿稍微一琢磨有些明白道长的用意了，然后报以微笑，再次望着道长。 道长再度陷入狐疑，莫是这小子还有事？要搁以前可没好脾气，指定一巴掌呼了上去，眼下即使生怒却不好发作。 “就最后一个，晚辈正好缺一个坐骑，那头三足金蟾……我看行。” 他看得出道长要发飙了，却假装视而不见，嘿嘿一笑说出心中诉求。 “你行什么？”这句话可把老道听得发笑，逮到机会一顿数落，“本事不行，却真敢动歪心思，且不谈那大妖不是贫道眷养，就算是，也赠你了，你有何能耐降服？半道把你吃了，都不够塞牙缝的。” 墨鱼儿眨巴眼，此言非虚啊，“其实……死的，也不是不可以。” “你信不信，它随时能弄死你！” 不说字字诛心，句句扎心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