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就算毁了你
“不管你有没有苦衷，都赶紧给我滚蛋！暖暖不想见到你！” “是吗？”高云泽颇有深意地蹭了蹭唇角，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他没有再看萧晓牧，转而将目光凝在了凌忆暖的身上。 “暖暖……” “牧牧，我们回家吧，锦然在等我了。” 那两个字就像毒药一样在高云泽心上蔓延开来。 他伸出手扼住了凌忆暖的手臂。 “暖暖，我们好好谈谈不行吗？” “我们没什么可谈的。”凌忆暖低低地说，平淡的语气不含有一丝情绪。 “我有话要说！”见到这个样子的凌忆暖，对自己无欲无求了，高云泽有些气急败坏。 “刚刚还没说清楚吗？我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在不值得的事情上。” 高云泽额角突突一跳：“所以，我是你不值得的人吗？” 凌忆暖没有回答，目光凝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夜幕逐渐洒落下来，记忆里仿佛出现了某个场景。 曾经也有那么多次，下了晚自习，她不会急着回家，或者和他手挽着手，或者他帮她拿着包，她放肆地在前面跑着，有时候不小心和路过的自行车蹭到，还会被他狠狠训斥一顿。 可是都是曾经了，他已成家，而她也将嫁做人妇，她从未想过，她和他有一天竟然也会生活在不相干的两个世界里。 “不重要了……”凌忆暖盯着灰蒙的夜色出声，“以后我的世界里，只会有锦然一个男人。” “我不许！”高云泽的面孔突然变得有些凶悍，上去直接把萧晓牧拨到了一边，用力把凌忆暖扣入怀里。 “我不许……暖暖，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你不会放弃我的！” 那时候他家里条件不好，和凌家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高中每年的助学金他都要极力争取，凌父看不上他，多次警告他离凌忆暖远点。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放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如果女人的地位高于他，他是要背负着沉重的担子生活的，何况还是凌忆暖这样的，虽然背负着私生女的身份，可是她的身份娇贵，他不可能委屈了他。 他之所以能坚持，很大部分原因是当时凌忆暖对于彼此感情的坚定，她说，无论怎样都不会放弃他。 她甚至为了自己和凌父闹翻，有一个学期都是和自己住在那个阴雨天会漏水的小出租屋里。 那时候高中生没什么经济来源，她每天就起很早出去送牛奶，回来的时候手和脸都冻得通红。 一个女人跟着自己受苦，才是对他男性尊严最大的践踏。 所以他选择了堕落，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以一个光彩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 可是为什么，等到他的身份足以配得上她的时候，她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是你先放弃我的！”凌忆暖嘶吼着，四肢挣扎着想要脱离高云泽的怀抱，可是男人却扣得愈发紧了，最后连呼吸都有些难受。 “我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如果当年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对啊，我应该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就是一个为了向上爬不惜出卖一切的人！” “有得必有失！如果我不离开，我只能做一个一个月只有几千块钱收入的底层员工，我怎么给你幸福！” “可是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 “可是我不允许我的女人跟着我吃苦，暖暖……你回来我身边吧，现在的我，足够给你富足的生活了。”高云泽对着凌忆暖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怀里的人没了挣扎，忍不住吻上了映着灯光近乎透明的耳垂。 凌忆暖像是触电一样在男人脖子上狠狠咬了一下，然后迅速推开他。 “可是我不需要了！高先生，请你自重，你已经结婚了！” “我很快就会离婚的！我们当初本来就是契约结婚！” “与我无关。我很快就会是锦太太，我的未婚夫不会希望我和别的男人有太多的牵扯。” “锦然吗？他都会动手打你，我不相信他会给你幸福！” 萧晓牧被推了一下，整个人跌到路边，鞋跟也撇断了一个。 总是前男女朋友，有些事情总要说明白，她就干脆站在一边不插话了。 可是听了半天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虽然她对锦然打了凌忆暖一事也有介怀，可是相比起来，一个能为了前途抛弃凌忆暖的男人，难保他将来没有第二次。 “喂喂！高云泽，你真是够了！暖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耳聪目明的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何况就算你离婚了怎样，一个二手的男人，暖暖为什么要选你？” “萧晓牧，这是我和暖暖的事情！” “瞪什么瞪！比谁眼睛大啊！告诉你，就凭你抛弃暖暖背弃暖暖这一宗罪，你就永远出局！” “呵……”高云泽弯唇冷笑一声，“暖暖，你确定锦然就没有背叛过你？我可是听说……” “啪——”高云泽的话因为一声清脆的把掌声断了音。 怒不可遏地转过头，对上了凌忆暖双目的猩红。 他知道，他戳到了凌忆暖的痛处，可是他不这么做，怎么能让凌忆暖知道自己的选择多么离谱！ 锦然那样在黑暗里活了太久的人，呆在他身边，不是被他卷入黑暗中，就是被他一点点吞噬了身边的光明。 “暖暖……你会后悔的！”高云泽一字一顿地说。 “就算我不幸福，也与你无关！” 说完，凌忆暖就拉着踩着断跟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高云泽，看着那样决然的背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间流失。 他不可能忘记那段最艰难的岁月里，什么都要看人眼色，即使被侮辱，被践踏，他都忍了过来，不过是坚持着一个信念。 他拥有的本就不多，怎么可能让生命里的唯一就这样失去？ 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管口红，指尖磨蹭着管底的某种痕迹，脸上露出了笑容。 暖暖，你跑不了的，就算我毁了你。 …… “牧牧，你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凌忆暖坐在驾驶座，对着站在车外，坚持要等谢堇宸来接的萧晓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