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拜师学艺
叔侄二人打店里出来之后，已是接近晌午，两人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叫了些食物吃饭打尖儿。 潘城儿手里捧着饭碗，一边吃一边问道：“三叔，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北面就是金国？”欧阳武鬼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这城叫襄阳，襄阳以北几十里地，便是金国边境了。”潘城儿说道：“金人都似这般招人厌恶吗？”欧阳武鬼叹了口气说道：“孩子啊，不是金人厌恶，而是人性厌恶。”潘城儿大为不解，问道：“为什么？” 欧阳武鬼顿了顿，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后周时节，周恭帝柴宗训无能，身为大将的赵匡胤在陈桥黄袍加身，起兵称帝，也就是开国皇帝宋太祖。当时太祖要统一全国，先行假途灭虢之计，灭亡了南平和楚，之后又灭后蜀、南汉、南唐三国。铁骑到处，无不是狼烟滚滚，尸横遍野。作为战胜国，你以为宋兵对那些战败国会心存怜悯吗？又和今日里的金兵有何区别？每攻下一个城池，同样是烧杀抢掠无所不为。人就是如此，得势便要欺凌弱小，纵乐享受，从而彰显自己的地位。从古至今，恃强却不凌弱者，又有几何？所以说脏的不是金兵的行为，脏的是人心~” 潘城儿两只手戳着腮帮子，似懂非懂的看着欧阳武鬼，问道：“那这么说宋人被欺负是报应，活该喽？” 欧阳武鬼赶紧捂住他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声说道：“你这小子真是不怕挨揍啊？”说着放下了手，“话也不能这么说，不管怎样，百姓是无辜的，若有人欺负寻常百姓，你身为习武之人，扶危济困是你的责任，明白吗？”潘城儿傻笑的点了点头。欧阳武鬼说道：“快些吃吧，吃饱了我们就去最后一个测试的地点。”潘城儿点头答应了。 吃罢了午饭，两人顺流而下，打道江陵府。一路上也是走走停停，时而小船游艇，时而骏马香车。盛夏时节，正是漫山姹紫嫣红。浅斟低唱，观山望水，端的是无亦乐乎。 船头上，潘城儿说道：“三叔，您既然会飞天遁地，腾云驾雾，为何我们还要用走的去江陵啊？” 欧阳武鬼白了他一眼，把头上的草帽往面前一扣，靠在船帮上说道：“黄毛小儿懂得什么？”说着拿手一指右手边的丘陵，“你倒说说那山漂亮不漂亮？”潘城儿顺着他的手举头观瞧，见西边山水相连，峰峦起伏，山脉连绵不绝，仿佛一条青麟巨龙在天地间遨游一般，不由得心胸为之一振，便说道：“很漂亮。”欧阳武鬼笑道：“那不就是了~人生匆匆数十载，若是光顾着赶路，而错过了路边美景，岂不痴绝也？”潘城儿楞了一下，随之便冁然而笑，说道：“侄儿受教了~” 又行了一日，这天到了江陵府的西陵峡谷。两人下了船，欧阳武鬼在岸边不住的寻找，不多时便寻到了一颗大松树下。只见他蹲在树前用手去撕树皮，那树皮应声而下，潘城儿仔细一看，才知道又上了个当，这树皮却是假的。欧阳武鬼扯下树皮在后面搬开一块木板，里面是一个括机，扳动括机之后，只听得前面六七米出一块千斤巨岩嘎拉拉应声而起，里面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 欧阳武鬼说道：“就是这里了，进去吧，通过这道考验，你便正式成为我古城派弟子。”潘城儿看了看山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不由得咽了口吐沫，问道：“这里面不会有鬼吧…”欧阳武鬼笑道：“鬼魂何足道哉？里面的什物比鬼魂恐怖一百八十倍都不止~” 潘城儿虽然平时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但终究还是个孩子。一听这话双腿忍不住的打了两个哆嗦。欧阳武鬼笑道：“怎么？怕了吗？”潘城儿一咬牙说道：“谁怕了！进就进！”说着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就往里创。 潘城儿进洞之后，突然听得身背后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却是那石门又关上了。潘城儿急忙跑到石门前猛地拍打着，叫道：“我怎么出去啊！喂！喂！”叫了半天，见到并无一人答话，也就放弃了，当下从怀中取出火折，打着了，借助着微弱的亮光往前摸索。 那地势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地上尽是些尖石软土，难走之极，不过好在只有一条路，别无岔路，潘城儿这才放宽些心。又走了数十丈，潘城儿感觉地势越走越低，偶尔头顶还有水滴滴落，赶紧用手护住火折，唯恐这仅有的亮光熄灭，举头观瞧，看山洞上方的岩石表面，一串串的水滴正从岩缝里缓缓渗出，潘城儿心道：“这恐怕都要走到湖底了吧…”但已经走到这儿了，也别无他法，只能继续前行。 又行了半个时辰，潘城儿突然感觉眼前一亮，仿佛前边有个偌大的山洞，便走上前去查看。走了十几步，只见一个乱石堆成的山洞，宽高斗有数十丈，里边石壁上每隔五尺便有一个火把，把整个山洞照的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般。 潘城儿还算是有些江湖经验，也不做多大动作也不出声，蹑足前进，先看看这洞里是什么什物。躲在一块岩石后面抬头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却是付月鑫、孙如海等人！ 这些人连同十几号蔚灵弟子，每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正是那日在枫林峡谷被欧阳武鬼所伤。只听孙如海说道：“他奶奶的，老子一世英名，竟然在拳脚上面败给了这厮，当真是气煞我也！”金仲工说道：“行了老四，败在御风游侠的手里，也不算丢人，胜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番没得着古玉，当真是失算，连二哥都栽了。”鬼谷天一说道：“我‘笑面阎罗王’从未在灵力上遇见过如此强悍的对手。那日我与那厮比试灵力迷魂术，我已然是拼尽全力，却伤不了他丝毫…当真是…哎~”金仲工回头问道：“付大哥，您倒是说句话啊？” 只见付月鑫在一块岩石上盘腿而坐，双手朝天摊开，紧闭双眼，似是在养精蓄锐，不多时睁开双眼说道：“慌什么，只不过是输了两场比武，便这般的小家子气？男子汉大丈夫，赢得起，固然也输得起。”说罢长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谁告诉你们我没得着古玉啊？”说这便一声长笑。 潘城儿在一旁岩石后整个人都傻了，心道：“那日三叔自己在厅心湖下给古玉解封，难道没成功被付月鑫这厮抢了？没道理啊，这厮根本不可能是三叔的对手啊，况且按照当天他们的对话来回忆，他们两个在我捣乱之前都有十几年没见了，并没有时间给他们交手啊…这是怎么回事…”想到这儿顿了顿，继续往下听着。 只听得付月鑫继续说道：“从这次看来，那个叫潘城儿的小鬼必定是潘松长那厮的儿子，这欧阳武鬼看来是宝贝他这侄儿宝贝的紧呢，而且我也看得出，那小子对柳世云的女儿心生爱慕。若是，我将柳世云的女儿抓来，还愁引不来潘城儿那小子？还愁欧阳武鬼那厮不肯拿古玉来换？”众人听罢皆道此计甚妙。潘城儿心中可就打了鼓了，心道紫涵现在应该已经安全到家了吧，但愿他品安无事才好。 正祈祷着，只听得付月鑫叫了一声：“带上来！”几个蔚灵弟子便压着柳紫涵走了上来。 潘城儿见到柳紫涵，不禁大惊失色，心道：“三叔不是把她送回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三叔走了之后这伙人去紫涵家将她绑了出来？这可怎生是好！” 只见付月鑫从身边一名蔚灵弟子腰间抽出一柄明晃晃的钢刀，说道：“待我先割去这小妮子的一只耳朵，看他欧阳武鬼怎么办，若是不交古玉，下次便是鼻子~”说着举起钢刀便是要砍。 潘城儿在一旁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声：“住手！”洞里瞬时一片寂静，都往潘城儿这里看去，潘城儿一个翻身跳了出来，说道：“我就在这儿，你把她放了，抓我正合适！”付月鑫一瞧，笑道：“呦呵，这儿有更好的诱饵，那就不怕这姓欧阳的不上钩儿了。甚好，甚好啊~”柳紫涵在一盘连声叫道：“快走！潘城儿你别管我快走啊！”潘城儿也不理她，说道：“怎么样，这买卖划得来吧？你把她放了，绑我！”付月鑫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人质是要割掉耳朵的。”潘城儿说道：“你这直娘贼哪儿那么多废话，说了绑我就是绑我，小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几时后过悔？”说着伸出双手，坐以待毙。 付月鑫点了点头，一挥手，吩咐手下的人把柳紫涵带了下去，又上来几个人麻肩头拢二背把潘城儿给绑了。潘城儿看着柳紫涵不断回头张望的背影，心道：“我可能就死在这恶人手里了。紫涵，别了，别了。若有来世，我再这般带你玩儿吧。”这么想着，把心一横，说道：“有什么招数，冲小爷来吧。不是要割耳朵吗？来吧那就。”虽然嘴里硬实，但汗也不由自主的下来了。 只见付月鑫钢刀一抖，不是冲着耳朵，而是冲着潘城儿面门来了。潘城儿一想，也好，省着零碎的受罪了，眼睛一闭，当下也就坦然了。身上一放松，嘴上反倒露出了一丝微笑。 潘城儿闭目不语，过了良久，却也感觉不到疼痛，蓦的睁开双眼，只见身上的绳索和付月鑫等人已然都不见了踪影，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有欧阳武鬼一人。 潘城儿又惊又喜，叫道：“三叔？” 欧阳武鬼微微一笑，说道：“还叫我三叔？” 潘城儿听闻登时心花怒放，赶紧跪在地上噔噔的磕头，叫道：“师傅！师傅！”转念一想，又抬起头来问道：“可，这是怎么回事啊？” 欧阳武鬼说道：“这洞名叫‘反行洞’，洞内被强大灵力笼罩。进得洞来，就会被洞中的灵力冲昏了头脑，看到自己认为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潘城儿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我刚才看到的都是假的喽？” 欧阳武鬼笑道：“自然是假的~”潘城儿继续说道：“那您怎么没事儿啊？”欧阳武鬼答道：“当时有事儿，不过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现在没事儿。呵呵，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说着嘴角呈现一丝苦笑。欧阳武鬼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说这些了，凡是在这洞中经历的幻象，几乎都于生死有关。你能看得透，小小年纪，着实不容易啊。好，很好~我就正式收你为我古城派第九代关门弟子。” 潘城儿欢欣若狂，连连磕头道：“是！师傅！” 欧阳武鬼道：“从明天起，你便跟着我研习我古城派的冰刃拳术，灵功仙法，为期五年，五年之后我便允许你自己独闯江湖。可五年之内，你须得在一所清净地静心修炼，不得与俗世有半点沾染。” 潘城儿听罢，踌躇了一下，说道：“师傅，修行之前我想去见个人… （我是击卖，在这里提前祝大家新年快里，万事如意，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