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5 末日倒计时
破烂的废旧车间内，两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将沉重的帆布背包放在地上后，手脚麻利地脱起了衣裤。其中一个男人摘掉了鸭舌帽，露出了一头漆黑的短发，再随手一摘，乌黑柔软的长发就倾泻了出来。 顾媛甩了甩头发，使劲儿地挠了挠头皮，脱着外套长裤，嘴巴不停地抱怨着戴假发太痛苦，身上裹着那么多东西简直热死了，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到现在手脚还在颤抖等等。 苏晴抬眼看着顾媛，顾媛绯红的俏脸上还凝着晶莹的汗珠，漂亮的大眼睛里兴奋的光芒还未褪去。 苏晴浅浅地笑了笑，脱下了那双削过鞋底花纹的内增高山寨运动鞋，就像下了一道台阶，瞬间矮下来一大截。脱掉牛仔裤夹克衫，再脱下那件贴身圆领的男士体恤，露出了用绷带裹得像木乃伊一般的男性躯体。苏晴用剪刀剪开了缠在手臂，胸，腰，大腿小腿上的纱布，断裂的纱布一崩开，一块块硅胶胸贴就掉了出来。肱二头肌，胸肌，腹肌，股二头肌，小腿肌……掉了一地。先前健美的年青男人身材瞬间缩水，变成了凹凸有致纤细修长的女性躯体。此时的两个女人都脱得只剩下贴身的背心和紧身长裤。 顾媛呲牙咧嘴地对着镜子撕着脸上的伤疤和浓眉，无奈胶水粘性太好，扯掉顾媛不少眉毛。不时痛得嗷地一叫。 苏晴也挤在那面小镜子前，将自己眼皮上贴着的那层胶轻轻揭掉，眨了眨眼，细长的单眼皮又变回了又大又双的桃花眼。在鼻梁两侧轻轻扣了扣，揭起了一块rou色的硅胶，宽厚硬朗的男性鼻梁也变成了秀气挺拔的模样。 脱完卸完，两个美女身上已经完全找不到刚才黑衣大汉的影子。 苏晴把运动背包里的两套运动服拿了出来，又将那堆卸下来的东西一样不漏地捡进了运动背包里。 苏晴并没有急着换上运动服，而是穿着那一身漆黑的紧身衣裤坐到了角落里，利落地将长发挽在脑后，带上护目面具，点燃了便携式氧焊机低着头聚精会神地cao作起来。 顾媛就在一旁将包里的首饰倒在油布上，几盏明亮的应急灯照射下，满地金光灿灿，简直耀花了眼。顾媛心花怒放，干脆一屁股坐在金饰堆里，捡着喜欢的往自己身上戴。嘴里还嚷嚷着刚才真是紧张又刺激，简直有一种快意江湖，侠盗人生的感觉。 苏晴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顾媛勾了勾嘴角，纠正道:“没有侠，只有盗。” 顾媛不以为然地瞥瞥嘴，在她自己看来，她们这是在为末世之后争取资源预做准备。等灾难爆发了，说不定她们姐俩还能以此拯救不少人。这些金饰继续留在店里，只能卖给那些庸俗的人戴在身上。灾难一爆发，还不如她们事先囤好的一箱方便面。所以她们现在拿走这些东西，是为了让它们能够更好地发挥自己的价值。而不是被埋没在那些庸脂俗粉的身上，更不是等着被换成没用的废纸。 如此想来，难道还没有侠吗？不仅有侠还有义。顾媛满意地将戴满了十个手指头的双爪抬在眼前欣赏着。 凌晨四点半，地上放金饰的油布上已经只剩下捏着一枚丝绒小黑袋熟睡的顾媛。总算快结束了，苏晴转了转僵硬的脖颈，继续低头将细小的石槽用钳子捏着浸入了水桶里，呲地一声腾起了一阵水汽。片刻之后，将石槽捏起放在石台上，用工具一撬一扣，一条食指大小的金条掉了出来，苏晴隔着抹布将还带着余温的金条整齐地码在之前做好的金条上。 将4公斤多的小金条分装进两个旅行包之后。苏晴喊醒了躺在地上熟睡的顾媛。两人换上了之前准备好的运动服，穿上合脚的女士运动鞋，一人背着一个大包下了山。 第二天，所有媒体都被昨晚刚发生的一起特大入室盗窃案占据了头条。 7月10日凌晨1时许，T市发生了一起特大金店盗窃案。市区内2家大型连锁金店被盗，共计失窃价值1400万黄金及价值9000万元的克拉钻石。警方调取了一家金店安装的隐形摄像头监控资料，发现犯罪嫌疑人为两名男性，年龄在30岁左右，身高均在182cm左右，身材健壮。两名男子身着黑色夹克，深色牛仔裤，42码、43码运动鞋，头戴鸭舌帽，茶色墨镜，口罩，手戴皮手套。通过夜市摄像头可以辨别出两名男子的部分体貌特征。两名男子均为单眼皮，浓眉，其中一名男子右眉有陈旧伤疤。两名男子外貌均有一定相似度…… 看到通缉令上两名男性资料和照片，电视机前的苏晴淡淡地勾起嘴角，抬起手里的热牛奶喝了一口。 这个误区能把警方拖上不少时间了。在苏晴看来，到目前为止她们这个设计每一步都做得非常完美，只要销赃环节不出差错，就很难破得了案。可惜，她们并不需要销赃。 也许一段时间之后，警方还是会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有机会顺藤摸瓜地将她们摸出来。只可惜这个‘一段时间’并不会太短。 按照警方的侦破习惯，首先他们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搜索体貌特征吻合的嫌疑人身上，卡关设卡，寻人走访，这些都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完成的。除非找到关键性的线索，或者从监控中看出破绽，否则他们很难会去怀疑犯罪嫌疑人的性别是假的。就算他们怀疑到性别开始将侦破目光放在女人身上，谁又会轻易地去怀疑一个政府高官的女儿和一个家境殷实的全职太太 记忆中苏晴为了复仇，没少伪装自己。从体型外貌到动作姿态。尽管她不能把别人模仿得淋漓精致，但可以做到完全不像她自己。为了改变两人的步态，苏晴硬是在那两双宽大的鞋子里垫鞋垫改变了‘他们’走路的重心。 警方想要破这个案，这辈子恐怕是来不及了。 手上有了这批黄金和钻石，钱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剩余的那几百万，苏晴让顾媛再次向厂家订购了大批最新生产日期的耐储存食品和生活所需物资，交货时间定于8月6－8日之间分别送到T市和老家C城的指定地点，所有订购货品只支付了40%定金。那些黄金则用来订购更多的枪支和弹药，有多少要多少。枪支弹药不同于一般的货品，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顾媛订购的数量十分巨大，那些军火商都十分小心谨慎，不但要分批交易，还要预付至少60%定金。在枪支弹药上，苏晴是动不了多余的脑筋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全款完成交易。统统支付的黄金和钻石。 扣除交易总金额，苏晴手里还剩六根金条和12颗钻石。黄金和钻石在末世里是除脑核之外唯一被认可的交易货币。尽管在末世里这些东西的运用已经不那么广泛，但终究在某些渠道还是能够当钱用的。 苏晴并不心疼手里这点东西。灾难爆发的最初2个月，是她苏晴的世界。 7月20日。苏晴那几个在建的养殖场刚刚修好了怪异的化粪池，地面围墙才建了一半就因为资金短缺而被迫停工。 7月22日，苏晴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一接通电话，苏爸劈头盖脸就拿着苏晴训斥了一顿，然后审犯人一般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起因是被苏晴遗忘了的那十几吨煤和固化汽油送到家了。苏爸一看那些东西，第一直觉就感到像要打仗了。苏晴这些动作分明就像是再准备长期避难。苏晴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只告诉苏爸一句，再等她半个月。 7月25日，订购的两辆德产军用加固型房车两辆军用越野已到。在原有基础上，苏晴又让修理厂按照自己的要求再次加固改装。原本就是军用车型，按照苏晴的要求改完以后，俨然就是推土机和装甲合体。顾客就是上帝，纵使诡异，修理厂只觉得是遇到了发烧友。还是钱多烧坏了头那种。 苏晴取回了改装车辆，一辆房车一辆越野藏在自家后院里，用大油布遮掩着。另两辆使唤顾媛又跑了一趟送回了苏家。顾媛拉着一个朋友一起将车开去苏家的时候就没敢进第二道院门，直接把车扔进了城墙里，趁着没被人发现就头也不回地溜掉了。一直到下午苏爸才发现大门里多出来两辆“囚车”，估摸着再打电话也问不出什么结果，苏爸只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耐下性子决定等着半个月后苏晴给他个合理的解释。只是希望那丫头可千万别惹出什么岔子才好。 7月26日至8月2日，苏晴按照私家侦探提供的线索暗中跟踪了周纪刚几天。然而他身边一直保卫严密，苏晴根本找不到下手机会。有两次还差点被对方盯上。不得已只好暂时作罢。转而上网买了个号码伪装器。 这些天苏晴开着车几乎绕遍了T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仔细记住每条街道的商铺分布情况，人流量大小和交通路线，地理情况。 8月3日凌晨，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发来的sao扰信息终于升级了，那个女人又怀孕了。苏晴冷冷一笑，万峰还真能干，翁笑怡也真是够拼的。这两个月来挑衅照片暧昧短信大尺度X爱视频就没间断过，现在居然又怀上了。时隔上一次流产才两个月吧？ 看来，万峰和翁笑怡命中该有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能不能好好落地，能不能在那个地狱般的末世里活下来就得看万峰和翁笑怡的运气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了。 8月6日。文明世界进入尾声，末世来临的脚步越来越近。 苏晴去了一趟万峰公司的屋顶停机坪。做了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苏晴走到了天台楼边。站在42层楼顶遥望着夜幕初降的城市，夜风徐徐，霓虹闪耀。地面的车灯如同流火，穿梭在喧嚣繁华的城市之间。苏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8月6日19:19。这个繁华的世界即将谢幕。 倒计时：61小时。 苏晴许久地站在天台边凝视着城市的夜空。似是在怀念，也在和这个即将消失的世界道别。 深吸了一口气，将这种没有血腥味的空气，带着淡淡污染的空气记在了心底。苏晴毅然转过身，直挺着腰背大步离开了天台。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这一次，她已经准备好，随时迎接末世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