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海之水
“慢着！” 萧清恍惚了一会儿，扶着身旁的树干让自己挺起胸膛。 他很清楚自己面对拥有红级本命神兵的萧齐毫无胜算，蓝级与红级相差的鸿沟太大，只要二者交手，自己手中的匕首会一点点被破天刀击溃，直至破碎。 如果他过去两年每天都能坚持修炼，或许此时还能凭借比萧齐凝练的兵气和萧齐战上一战。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萧清此时只想着如何能活下去，喊停萧齐也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但萧齐又何尝看不出萧清心里拨的什么算盘。 “想拖延时间？找机会逃跑？不要痴心妄想了，当你把我从酒楼上扔进河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死。我萧齐不会无故杀人，但也不会任人宰割。”萧齐走到萧清身前，举起破天刀，奋力劈下。 萧清头一偏，躲开了这一刀，可已不如先前那般轻松，他的衣袖已经被劈碎，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地。 此时的萧齐正进入一种神奇的境界，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刀挥出之后会造成多大的伤害，而他的双眼更是可以看清楚萧清手臂上细小的血管。 这种境界名为‘势’，萧齐用刀，他此时便是进入了‘刀势’。这种境界极难进入，可一旦进入其中，就可以大幅度的提升战斗力。 萧齐也是怒极而爆发才进入‘刀势’之中，若非看到苏灵儿如此痛苦，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愤怒。 而萧清正被萧齐的‘刀势’抓住，所以脚下的速度才会比先前慢上许多，甚至心底会产生惧怕的感觉。 “死吧。” 萧齐淡淡说道，再次抬起手，手落刀下。 萧清见此，眼中迸发出了最后的疯狂，他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手中蓝色的匕首速度急速飙升，发出阵阵刺耳破空声，直冲萧齐的心口。 可正当他以为自己要得手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 那柄看上去普通至极的刀刃已经劈开了他的身体，刀柄之上挂着的两条红色缎带闪过血芒，转瞬消失。 山林之中极其安静，在萧清死的那一刻，萧齐退出了‘刀势’境界。 一股极度的疲劳之感顿时涌上萧齐的心头，他大口的穿着粗气，踉跄的走回苏灵儿身旁，盘腿坐了下去。 神识投入命海，萧齐需要尽快回复力气，在没人发现这里的时候赶回萧县。 若是被人就这样发现，苏灵儿的声誉很可能落人话柄，而且萧清惨死在一旁，萧齐必定逃不了干系。说不定那柳氏会发狂直接请她哥哥从盛京发话，到时候萧齐很可能要深陷牢狱之灾。 萧齐的命海之中依旧是被一片暗沉的血色红光笼罩着，只是经过试金石之后，此时命海范围之内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有丝丝飘渺的红色烟雾缓缓形成。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萧齐却依然紧闭着双眼，刚才的战斗近乎是透支了他的全部兵气。 就在萧齐终于让命海之中的红色兵气能自动向着身体四处经脉散去修复之时，那命海之底的破天刀上突然涌出异动。 只见破天刀刀柄之上的红色缎带骤然亮起，片刻过后一股浓郁至极的兵气从缎带之中倾洒而出。 “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齐不由好奇，眼前却突然浮现出《弑天刀诀》上的一招。 第三层，第二十七招：破天血海。 这一招已经脱离了普通刀法，它只有一个效果，那就是可以在破天刀灭杀之时产生可以让萧齐直接使用的兵气。 “这种招式，难道是让我变成一个杀人狂么？”萧齐很是无奈道，他也终于明白这破天刀上为何有股血光。 这破天刀分明就是专门为了杀戮而生的本命神兵。 “杀人我不愿意，不过除人之外的魔族，神族似乎也能满足这招的要求。而且魔族和神族天生血脉强大，不知道杀了他们之后是不是能得到更加浓郁的兵气呢？或者直接给我命海之水也不错啊。”萧齐嘴角微微扬起，他倒没想到《弑天刀诀》竟然还有如此暴戾的一招。 就在此时，萧齐的命海之中异象再生。 只见那些原本盘旋凝聚的红色兵气在骤然增多之后竟然渐渐向命海之底落了下去。 萧齐无比期待的看着那一团兵气，他有预感一股由兵气形成的强大力量正要在命海之中生成。 唰！ 红色兵气瞬间缩小，直至化为一滴水落在命海之中。 “这就是命海之水？可怎么那么多的兵气只化成了这么一滴？” 萧齐无奈。 “我这么大的命海，什么时候才能填满啊。”萧齐此前还为自己的命海宽广而感到兴奋，可现在却有点高兴不起来了。 话虽如此，但萧齐却是有了更努力的动力，倘若有朝一日真能将命海填满，便可驰骋在五族之中，可以再次扬人族之威。 那命海之水虽然细微，但是其中的力量却庞大，在萧齐看来若是将这一滴命海止水的力量直接使用到破天刀上，恐怕对付之前的双生子甚至不需要使出流星刺。 萧齐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夕阳已经落下，天空之中满是繁星。 在他身后苏灵儿正沉沉睡着，呼吸之间夹带着淡淡的少女芬芳，动人的面庞在星空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撩人。 萧齐忐忑的碰了一下苏灵儿的脸，又猛的缩了回去，而后不由讪讪一笑，将脑子里某些想法压了下去，自嘲道：“灵儿都已经要成你娘子了，干嘛这么猴急。” 说完，萧齐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苏灵儿身上。 正是初春，没有了阳光，山林之中渐渐冷了下来。 萧齐辨别了方向之后将苏灵儿背了起来，朝萧县快步走去。 临近萧县之时，萧齐看见已经有不少萧家人正提着灯朝自己走过来，看样子他们应该已经是把萧县翻了个底朝天。 人群之中两道身影尤为瞩目，萧齐见到那二人也是松了口气，走上前去。 “大伯，苏伯父，灵儿找到了。”萧齐招手喊道。 萧允义和苏鸿二人正是急如乱麻，从下午开始他们就发动了一切力量开始在萧县内寻找。萧允义在得到萧清同样不见踪影的消息后更是一怒之下直接把柳氏和萧允仁软禁起来。 二人刚刚出城没多久，便隔着老远看见了萧齐和他背上酣睡的苏灵儿。 “灵儿她没事吧？” 苏鸿赶忙走到萧齐身边，看着依然没有睁开双眼的苏灵儿有些担心道。 “灵儿她没事，就是受了些惊吓，可能要休息几天。”萧齐将苏灵儿交到苏鸿手中，认真嘱咐道。 苏鸿眼中泪光闪过，不住的点头，而后更是坚定道：“放心吧，贤婿！” 听见苏鸿竟然在此时改了称呼，萧齐也是有些吃惊，连忙深鞠一躬回道：“岳父，掳走灵儿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您先带灵儿回家休息吧。” 苏鸿也不是傻子，知道萧齐说这话的是为了和萧允义单独相谈，具体原由他不会过问，他很相信萧齐有能力自己去处理，便和萧允义告辞之后带着自己的人回了苏宅。 萧允义送走苏鸿之后也是撤回了萧家的众人，带着萧齐回到萧家书房之中。 “这事是不是和萧清有关？” 萧允义坐在桌子后面，沉声问道。 萧齐点头不语。 “那他人呢？”萧允义追问道。 “死了，我杀的。”萧齐淡然答道。 咔嚓！ 萧允义手中的茶杯突然碎裂，他缓缓的抬起头来，难以相信的看着萧齐，再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该死。”萧齐把萧清之前所做的一切如实讲了出来，萧允义的脸色也是从震惊渐渐转为平静。 直到萧齐说完之后，萧允义才叹息一声道：“他确实该死，但是他一旦死了，后果你考虑过了么？如今确实没人会知道是你杀了他，但柳氏不是傻子，这件事迟早会被她知道，到时候……到时候只怕我也保不住你啊。” 萧齐语塞，他没想到萧允义最先考虑的会是自己而不是萧家。 “大伯，我知道宰相固然权势滔天，但是这盛国之内其实还有他无法染指的地方。”萧齐说道。 萧允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眼中精芒一闪，问道：“你说的是，军部？” “没错，只要我进入军部，将来有了战功便能将大白告知天下，到时候就算他是宰相也无法打击到我。”萧齐回到道。 “可是一旦进入军部，要面对的敌人可不光光是人族，还有隔界天堑之外的异族，你确定要去军部吗？”萧允义不安道。 “事到如今，这天下除了军部我还有其他地方可去吗？”萧齐苦笑道，他怎会不知军部之路的艰险程度丝毫不亚于俗世之中，但那艰险之中却是可以求得一线胜机。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不阻拦你。不过在去军部之前，你可以先去洛城一趟，我之前得到消息萧家今年得到三个进入七玄武门的名额，你若是能进入七玄武门，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萧允义点了点头，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