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五十二章：行军
毫不停歇地十一个小时急行军，在太阳初升之时出发，到天色堪堪将要入夜之时抵达黒木镇。这一路上民兵队地表现，已经彻彻底底地让奥斯从震惊，到麻木了！ 两百多公里的距离，虽然斯坦索姆和黒木镇之间，有着一条用石砖修建的优质大道，并不是野外或山地行军。但是，民兵队确实是实打实地步行了整整十一个小时！而且，他们还是穿着制式铠甲！ 想当初，奥斯刚刚回到家乡时，那天下午他和特洛伊四人，是骑着马从黒木镇出发地。一路上他们为了说话，骑行地速度并不快，中间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起床后骑行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了斯坦索姆！仔细计算下来，奥斯五人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差不多是将近十九个小时！ 然而真正让奥斯麻木，甚至是感到疯狂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些！ 在黒木镇的家中，瑞文戴尔男爵竟是表示道，接下来为了适应即将到来的战争，只接受过作战训练的民兵们，将要在抵达洛丹伦王都之前，每天保持着十六个小时地徒步行军。 每天行军十六个小时！？并且是穿戴着沉重的制式铠甲！？ 奥斯听到教父这样说后，他一脸地不可思议，差点儿以为教父疯了！他只是在心里那么想一想，就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但是在父亲和教父地讲解中，先前从未接触过艾泽拉斯军队的奥斯，显然是错了： 首先，这里是艾泽拉斯，军队的后勤保障和物资供给，超乎想象地简单！就算不提那些蕴含着能量的食物，仅仅是毫无口感的魔法面包，一片就能让一个工人卖力气地干半天活儿，这根本不是地球人可以做到地； 其次，这里是艾泽拉斯，人族的平均身体素质，远不是地球人可以比拟地！百米跑进十秒是轻而易举，训练有素的强大战士，一跃十数米、数十米，更是家常便饭！另外像是奥斯知道的半人马，他们竟是可以依靠纯粹的身体素质，在直线加速上冲破音障，更是匪夷所思！ 最后，这里是艾泽拉斯，无处不在的魔法、能量，强化着每一个生存在这里的生灵！只要通过一些有效地法术引导，或是特殊的宝物，瞬间就可以让民兵们的身体，恢复疲劳！ 当奥斯从父亲和教父那里了解之后，他已经对艾泽拉斯的统军方式，有了一个新的概念轮廓。但是，还有一件最最让奥斯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吉加克斯大叔的领袖力量！ 在早上率领民兵队出发之前，是奥斯提议，让吉加克斯大叔小露一手。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斯坦索姆的三千名民兵，不仅变得士气高昂，更是群情激奋地恨不得马上赶赴战场！而这种激奋的状态，来自于吉加克斯展现的强大力量，竟能让民兵们脱胎换骨一般，丝毫感觉不到累！ 有关于这一点，有着地球人思维的奥斯，是怎么想也想不通。他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理解，虚无缥缈的领袖激励，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究竟是怎样在民兵们的身上发挥作用地？ 夜晚，有鉴于这一天地认知颠覆，奥斯摒弃了他在地球时的观念。到了这时，如果他还单纯地拿着在地球上学会的知识，不加更改地用于艾泽拉斯，那他可就真的是秀逗了。 虚心地向父亲和教父请教，奥斯的母亲娜塔莎夫人，就微笑着坐在儿子身旁，一家四口说了几乎大半夜的话。 只是，已经安逸了几百年的人族，别说是父亲海克和教父伊拉拉这一代，就是再往上数两代人，也根本没有打过仗。所以他们能够告诉奥斯的，也只有家传羊皮卷轴中的内容，以及一代代口耳相传的常识罢了。 到了第二天，黒木镇以南，考林十字街区。已经汇聚成六千人的民兵队，在吉加克斯大叔和贵族军官们地指挥下，于黒木镇外就地cao练，等待着来自提尔郡的大领主——阿尔弗雷德·阿比迪斯。 等待的过程中，不用说，已经被人族小伙子们捧上天的吉加克斯大叔，洋洋得意地再次露了一手。一招来自于高山之王的风暴之锤，再加上吉加克斯大叔讲了讲矮人和兽人的作战经过，彻底使得人族小伙子们对这位异常高大强壮的矮人，信服和崇敬起来！而他战争顾问的名头，算是彻底坐实了！ 不过，吉加克斯大叔却是因为风暴之锤这一招，引得后背的石化封印松动，让邪能又活跃了起来。当他呲牙咧嘴地找到奥斯后，不出意外地被奥斯警告了一番，不允许他再那么干了。 时近中午，地面的震动昭示着提尔郡民兵队地抵达。一马当先的阿尔弗雷德，竟然是位有着一头棕红色半长发，面净无须的帅气青年，并非是奥斯想象中的叔叔形象。在他的额头处，绑着一条红色的束带，收拢着发丝，他身着的铠甲同样是红色，甲胄外穿一件战袍，战袍绣有阿比迪斯家族的十字纹章。 虽然年龄相差不大，还不到十岁，但奥斯仍旧是阿尔弗雷德领主的后辈，他在父亲和教父地示意下，主动上前见礼问候。而让奥斯感到窘迫地是，阿尔弗雷德领主对他实在是太亲切了，嘘寒问暖不说，竟然还连道可惜…… 因此，当提尔郡的民兵队从一旁接连走过，一辆马车在众人身旁停下。接着，一位美丽的少妇带着一个粉雕玉琢般，有着精致五官的女童走下来后，奥斯的窘迫便到了极限。 这位有着秀丽长发的阿比迪斯夫人，做男子打扮穿着一身皮质护甲，显得英姿飒爽。但她开口之后，温柔地语气和优雅地举止，却又与她的着装明显不符：“奥斯，真是好久不见呢。娜塔莎为你祈祷了整整三年，赞美圣光，你回家了！不过你的变化可真大，现在已经是个英俊帅气的青年了，真令我吃惊！” 奥斯刚准备开口回话，阿比迪斯夫人已经微笑着低下头，对她牵着的小女孩儿说道：“布丽奇特，快上前见过奥斯哥哥。”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身份，但是当六岁的布丽奇特·阿比迪斯，大大方方地拉起小小连衣裙的裙摆，向他见礼时，奥斯还是难免地愣住了。 被奥斯的目光盯着看，布丽奇特扑闪着无暇的眼睛，不明所以地扬起头看向母亲。六岁的她，留着和母亲一样的柔顺长发，有着和母亲一样的恬静性格。 “真是世事造人啊……” 奥斯在心里默默想到，随即在脸上展露出笑容，弯下腰对小女孩儿说道，“见到你很高兴，我是奥斯玛尔·加里瑟斯。” “我也是，见到你很高兴。”小布丽奇特的家教显然很好，她一丝不苟地再次回礼，小小的声音丝毫不显怯懦。 “阿尔弗雷德，你怎么连小布丽奇特都带上了？”海克一边问道，一边弯下腰笑眯眯地和小女孩儿打着招呼。 “你们知道的，我要南下作战。将她们送到王都，住在那里有伊森利恩照看，我也能安心。”说到这里，阿尔弗雷德打趣道，“我说，你们两个老家伙该不会是贪图安逸吧？奥斯刚回家，你们就这么放心让他领兵南下？” 被问到这个问题，海克和伊拉拉互相看看，又都苦涩地笑了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最后，还是做父亲的海克说道：“这小子长大了，有想法，他非要南下我们也管不住。唉，老了，老了。” “哈哈哈！”“哈哈！” 海克这句话说完，不止是他自己笑了，瑞文戴尔男爵和阿尔弗雷德领主也是忍禁不禁。娜塔莎夫人和阿比迪斯夫人，齐齐看向干瞪眼的奥斯，也在掩嘴轻笑不语。唯有听不太明白的小布丽奇特，仰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却也安静地不会插话和闹人。 闲话说罢，提尔郡的民兵队已尽数通过，众人不再停留耽误时辰，即刻再次出发上路。 奥斯回到了他的民兵队中，不过他几乎没有指挥，也很少发话。大部分时间中，他都是在认真地观察、学习、以及揣摩。 海克和伊拉拉则带着亲随，和阿尔弗雷德领主骑马同行。而奥斯的母亲娜塔莎夫人，干脆就上了阿比迪斯夫人的马车，抱起小布丽奇特，两人聊起了家常。 其实，汇合后越来越庞大的民兵队，不仅仅是奥斯的父亲、母亲、教父，以及阿比迪斯夫人和小布丽奇特，要一起去王都。还有不少东达隆米尔林地的中、小贵族，包括平民们和一些冒险者，也都成群结队的远远跟在后面。毕竟，与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同行，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时间到了傍晚，队伍已经接近达隆郡。远远地，早就收到了传信的达隆郡民兵们，在雷德帕斯家族地安排下，已经将今夜休息所需的空地、帐篷等安置完毕，所需的食物和饮水也已准备妥当。 不过，队伍并不会真地去往达隆郡。因为达隆郡是一个山中之谷，位于去往西达隆米尔林地的这条大道以南，大约十多公里远。 然而，奥斯的舅舅，也就是他母亲娜塔莎夫人的亲弟弟，约瑟夫·雷德帕斯。他却在见到奥斯的一瞬间，就拔出了家传宝剑，嚷嚷着要和奥斯决斗！ 究其原因，正是因为达隆郡的民兵队将要归奥斯统率，约瑟夫的一腔热血无法释放！年轻冲动的他，没能掌握圣光，体格也不算上强壮，再加上还没有结婚生子，自然不可能被家族允许去参加战争了。 奥斯最终不得不无奈地站出来，接受了舅舅地挑战。但是当他一直躲闪到舅舅累趴下后，约瑟夫忽然变换了表情，兴高采烈地揽着奥斯不停夸赞，还直呼奥斯的实力能够让他放心了。不仅如此，他还让强大的亲外甥做出承诺，答应等到战争结束后，一定要来达隆郡教他武技和战斗！ 深夜，万籁俱静，营地外西方五里处。 奥斯先是给吉加克斯大叔稳固了一番石化封印，又再三叮嘱他不能使用力量，然后向来此送行的父亲和教父道别。 不过说是道别，其实很快就能在王都见面了，男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离别愁绪。只是到时候奥斯的身份是矮人，不能公开相认罢了。 想了想后，再无其他的事情需要交代，奥斯当即转身向西，他紧了紧头盔和腰间的长剑，一个跳跃便离开了原地！ 在空中深吸一口气，奥斯落地后展开身形，延着脚下的道路，向着索多里尔大桥全力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