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渺小

    “奥斯，你就是会长，我们四个做副会长，我们需要设计一面旗帜，还有徽章。”库德兰提议道，桑德玛尔三兄弟在一旁直点头。

    “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标志。但是，我是会长，你们也是，我们是兄弟，不必分这个。”奥斯依然在吃饭，现在，努埃恩点的一整桌大餐，都是他一个人的了，因为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一直在讨论，而奥斯只是在需要他回答时才发言。

    尤雷加尔大叔和比尔斯诺特大叔一直坐在一旁，看着年轻人们热烈地讨论“雪山兄弟会”事宜，他们一人点了一杯雷酒大妈最新进的罐装威士忌。

    “听你的，奥斯会长第一条指令。”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一起嘻哈地敬了个礼，模样庄重。

    奥斯喝了一大口月莓汁，然后拿起一张纸巾擦擦嘴，现在，他总算觉得自己吃饱了，“你们真的不打算吃些什么了吗？”

    “哪里还有时间吃饭，我们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讨论！”库德兰回答，桑德玛尔三兄弟又在一旁做了背景板，不停点着头。

    看着矮人兄弟们急迫地样子，奥斯伸出食指摇了摇，他问：“库德兰，努埃恩，戈斯鲁姆，塔隆埃克斯，问你们一个问题，铁炉堡建了多久才完工？”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面面相觑，他们头抵着头，小声嘀咕着，然后给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他们都不知道。然后他们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叔叔们，奥斯也看向两位长辈。

    尤雷加尔大叔赞赏地看着奥斯，替他们回答了：“三十五年。你们要学学奥斯了。”

    显然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很困惑，他们不知道尤雷加尔大叔让他们学学奥斯什么，奥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解释道：“铁炉堡不是一天就建成的，即使是以你们矮人的工艺和强大的力量，再加上魔法的帮助，它依旧耗费了三十五年的漫长时光。”

    奥斯看着库德兰他们的神情似乎不太重视，他继续说道：“不要这么无所谓的看着我，我知道，你们大概以为三十五年很短暂，但那是因为你们是矮人，你们的寿命，还有那些精灵，对你们来说，三十五年或许只是打一个盹儿的时间。但是，我的兄弟们，对于我们普通的人类，三十五年几乎就是我们生命的一小半了，而对于艾泽拉斯中许许多多的更渺小的生命，三十五年有可能就是他们的一生了。”

    “奥斯！”库德兰神情激动，一把抱住了奥斯，他抽抽搭搭，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了，“我不知道，我忘记了，你是人类……”

    桑德玛尔三兄弟也围了上来，他们纷纷开口向奥斯道歉。

    奥斯心里感慨极了，他揽着他的兄弟们，凝望着他们，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比尔斯诺特大叔开了口，他的声音有种金铁之感，铿锵有力：“小兔崽子，你带头哭哭啼啼地是打算干什么？给你的小兄弟送终？来，过来！给我说说，他几岁来着？”

    库德兰被强壮的，高出他一个半头的比尔斯诺特叔叔掂了起来。奥斯听到这位长辈的话，看到他的动作，和被他拎起来悬在空中，扑棱着小胳膊小腿的库德兰，“噗”地一声就大笑出来。

    很难得的看见，奥斯也开始起哄了，他鼓着掌说：“哈哈，库德兰，我才十三岁呢。而且，被你一打岔，我都忘记本来要说什么了。”

    桑德玛尔三兄弟也显得很怕比尔斯诺特叔叔，站在一旁不敢吭声了。比尔斯诺特大叔把库德兰放下，又坐回尤雷加尔大叔身旁，喝着他的威士忌。

    “呃……奥斯，让刚才的事过去吧，你接着说。”库德兰小心地看看比尔斯诺特叔叔，对奥斯说。

    “咳咳，刚才我说到，铁炉堡不是一天建成的，这说明，要做好一件事，急，是不行的。所谓急事缓办，是因为往往人越是着急做一件事，反而会手忙脚乱，容易急中出错。还有，事情呢，要一件一件办，现在，咱们可要去铸火家试枪了，两位叔叔已经等了咱们几个小时了。”奥斯这次一口气解释完，朝着两位长辈歉意地笑笑。

    两位矮人长辈对于奥斯的所说的话，明显是认同的，尤其是今天刚刚第一次见面的比尔斯诺特，他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奥斯，站起来说：“小子，很不错。”然后又看了一眼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你们，没有吃饭的机会了，都跟我走。”

    奥斯最先站起来，跟着两位叔叔走出酒馆。在他身后，手忙脚乱地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一人抓了几个黄油面包卷，拿了瓶果汁。

    刚走进铸火家，一阵热浪就扑面而来。室内与室外冰天雪地的温差骤变，和热浪的侵袭，让奥斯有些晕眩。不过，还没等奥斯找个东西扶住，他就感觉到一股清凉，这让他的精神为之一震，晕眩感不见了。

    晃了晃头，即使是再笨的人，现在也会察觉出什么，奥斯心里琢磨着：“我最多睡了四个多小时，却一点也不困；疯玩了六次滑雪，洗个澡什么疲惫感都没了；现在看来那些金光也不会是错觉了；晕眩感的恢复也太快了，看来有时间我要做个实验。”奥斯揉着自己的太阳xue，“这里，肯定有什么问题，希望不是坏事。”

    想罢，奥斯就把这事儿暂时放在脑后了。他抬头看去，发现大家都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奥斯的视线越过众人，看到肯·铸火正在给一把武器淬火，他的一个矮人学徒，正在控制着一台鼓风机，火炉中的火正熊熊燃烧。

    在场的矮人们，都津津有味地看着肯大叔给武器淬火，可是奥斯却根本不懂锻造，他也看不出什么。而他之所以知道现在是淬火，那是因为他以前在地球时，看过一期《走近科学之龙泉剑》的原因。

    还好，无聊地奥斯等的不久，他感觉只是过了几分钟，肯大叔就停了下来，看来是完成了。

    “比尔，加尔，这么早就来了。”肯大叔把淬完火的武器放置好，走过来打着招呼。

    “当然，这是大事。”比尔斯诺特的回话简单直接。

    肯大叔耸耸肩，转身走向他的工作台，嘴上说着：“我原本打算在黄昏时试枪，那时候光线不明，试验的效果会更好。”他拿起工作台上的三把枪和两袋子弹，分别是一把长筒猎枪、一把短筒猎枪和一把手枪。

    “比尔实在很心急，你也明白，如果火枪射击变得容易，会有多大的帮助。”尤雷加尔大叔解释道。

    肯大叔折身回来，吩咐他的助手拿上一个靶子，对着奥斯招招手，并递给他一把枪说：“奥斯小子，来看看是不是这样。”

    奥斯接过枪，只是一看，奥斯就佩服起了肯大叔，毕竟，没有实物参照，只是靠奥斯不专业的介绍，肯大叔就做的和奥斯记忆中一模一样。他又举起枪，朝着没人的方向试着瞄准，然后对着肯大叔伸了一个大拇指：“真厉害！肯大叔，您太棒了。”

    肯大叔看起来也非常开心，他摆摆手：“虽然只是两个小改装，但是没有你，我或许一辈子都想不到这个。咱们走吧，找个没人的地方。”

    在路上，心急的比尔斯诺特大叔拿过一把枪，看着准星，不停地问着奥斯一些射击的问题。众人说着话，很快就出了卡拉诺斯，找到了镇子外的一片空旷地。

    肯大叔先把靶子固定好，然后沿直线走，大家都跟在他后面，等他停下，看着众人说：“八十步，大约五十米。你们谁来？”

    库德兰、戈斯鲁姆、塔隆埃克斯以前都对火枪不太感兴趣。努埃恩虽然很感兴趣，但是也没有第一个试枪的意思。而两位长辈也没有出声，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奥斯身上。

    肯大叔把子弹袋递给了奥斯，他拍拍奥斯的肩膀，就像是给他鼓励，说：“来吧，奥斯小子。”

    奥斯没有矫情，他走上前接过子弹袋，打开子弹袋，他发现矮人们使用的子弹还是弹珠，他抓了一把，放进自己外套右边的口袋中，然后面朝靶子站定。

    填装，端枪，瞄准，开火，一气呵成。

    “中啦！”在场的矮人们都是战士，他们的视力非常好，五十米的距离看得清清楚楚，奥斯的兄弟们在中靶的第一时间就蹦起来欢呼。

    奥斯没有说话，掏出一个子弹珠，再次填装，端枪，瞄准，开火。

    “又中啦！”这次，三位成年矮人也开始鼓掌了。

    奥斯一口气把口袋里的子弹打完才停下来，他每击中一次靶子，身旁的矮人们就高喊一次，掌声也更加热烈。当奥斯最后全数命中后，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已经兴奋的不能自已了，他们高呼着奥斯万岁，为他唱起赞歌：

    “库德兰小队新成员，”库德兰唱。

    “别小看他是个人类，”塔隆埃克斯唱。

    “如果有比他更棒的，”戈斯鲁姆唱。

    “我们就再也不喝酒。”努埃恩唱。

    听着大家都为他欢呼，奥斯的小脸红极了。他依然认为他只是做了一件小事，就只是把他知道的告诉大家罢了。而且奥斯还认为，就算没有他，矮人早晚也会发明准星和瞄准镜的。

    接着，在场的矮人们在奥斯的指导下，一一上前试了枪。当第一次摸枪的戈斯鲁姆和塔隆埃克斯都能一枪命中时，矮人们的兴奋彻底达到了一个**。他们一直把带来的两袋子弹全部打完，才意犹未尽的返回卡拉诺斯。

    在回去的路上，比尔斯诺特大叔喋喋不休地拉着奥斯说着话，他熟络的和奥斯称兄道弟，他说了他的设想，他说要组建矮人火枪队，还说要邀请奥斯做教官。那兴奋的喋喋不休的样子，真是像极了醉鬼。而他此时的表现，让走在一旁的尤雷加尔大叔自觉地离了远些。

    就是在这天下午，响彻于卡拉诺斯镇子外的两百次“砰！砰！”声，代表着新式矮人火枪的诞生日，虽然它只是有一个很微小的改动，但是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火枪能够普及，矮人火枪队提前出现，它的影响还远远不止如此。

    这就像，即使是一个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某一天的某一个地方，当他为了信念，为了他心中的坚持，他愿意拼尽他的一切不惜性命，他所做的事，所爆发的能量，亦能震人心魄，光耀万世。

    这就是微小，却能引发巨变；这就是渺小，却是真正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