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卡兹莫丹
高山之王的请求，奥斯是在悲伤中承诺了下来。这段跟随老师爬山学习的旅程，老师那强大无比的身姿，让他一度都忘记了，其实老师的身躯早已不堪重负。 继续上路，奥斯心中的忧伤已无法平息。血rou生灵永远是血rou生灵，人心的情感不是朽木顽石，更不会像卡兹莫丹山脉这样，数万年的积雪从未消融过。 比起年轻的奥斯，已经两千多岁的高山之王，他对于生命的感悟和豁达，将是奥斯在很长一段时间中，恐怕都无法体会的。 即使奥斯是两世为人，拥有两份记忆，不仅知道艾泽拉斯的过去、现在、未来，还懂得很多地球上的知识。但纵然是吴辽和奥斯·加里瑟斯两人相加，其实也不过才三十九岁。更遑论，原本生活于黒木镇的奥斯，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他又能懂得多少人生的感悟。 在到达峰顶的最后一段路上，高山之王没有再给奥斯讲解，有关力量方面地领悟和使用。这几天以来，他每天只给奥斯讲一件，他在这两千多年的生命中，遇到的某些事情。然后，高山之王再将他从这件事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教训，说给奥斯听。 但更重要的是，高山之王在这一过程中，只作为一个引导者。他从不将自己的理念，强加给奥斯一分一毫。他希望的，是奥斯自己能独立思考，并领悟出自己的想法。 这一天，一面旗帜突然出现于奥斯眼前。这面旗帜，悬挂于一根两米高的石杆上。深灰色的旗帜，绣着两把交叉相击的武器，正是一把锤和一柄斧。 “走到这里，峰顶已经遥遥在望了，明天，咱们就能抵达终点。”高山之王说着话，走到了旗帜边坐下，并招呼奥斯休息。 只是，高山之王的话中，所说的“终点”二字，让奥斯有些失神。他站在原地，凝望着这面旗帜，以及旗帜下坐着的老师。他想要把眼前的这幅画面，在自己的灵魂中，深深地镌刻下来。 高山之王的话音再次响起，给奥斯讲道：“曾经，作为土灵的我，一度希望自己真的是一座高山，可以承载起所有的族人和孩子们。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才渐渐明白，也许我的孩子们，并不需要由我来承载。他们的才能，完全可以自己做到，任何他们自己想要做的事。所以，我变了，我不再希望自己是什么高山。我学会了慢慢地等候，等候着孩子们一个一个，自己成为自己的高山。” 奥斯坐到了老师身边，静静地听着。 “血rou生灵啊……都是会变的……这有好，也有坏。”高山之王感叹一声，继续说着，“因此，奥斯，如果一个有血有rou的生灵，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那只能说明，他是没来得及改变，就已经死去了。” “是，老师。” 高山之王轻抚着奥斯，欣慰地说道：“不要再为我悲伤了，世间的事，不可能总是让每一个人都称心如意。而生命的交替，并不是一件值得难过的事。” 升起一堆篝火，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在这个已经超过了一万米的高峰上，落日的轨迹看得分外清晰。 这时，高山之王指着那面旗帜，突然问道：“想看看吗？” “您是说这两把武器吗？是您的武器吗？” “对，这是孩子们为我设计的旗帜。上面绣着的，正是我的武器！” 高山之王说着话的同时，一锤一斧，分别出现在他的右手和左手之中。这两把武器，皆是巨大的长柄武器，全长约在两米左右！但握在高山之王的手中，却像两把单手武器一般，举动之间轻松自如！两把武器的颜色，同是深蓝与纯白之色互相辉映。由此可以看出，它们的材质也应该是完全一样的。 右手中的锤，造型古朴大气，长柄之上方方正正，为四面八楞。在锤面的两侧，分别刻有一个符文。而锤面的下方，竟是四角开刃。 左手中的斧，是双刃利斧。在宽厚的斧柄两侧，同样分别有一个符文铭刻其上。此时，握在高山之王手中的这把斧，朝外的一侧刃面较大，朝内的一侧刃面略小。 接着，高山之王手握武器，远远地离开了奥斯的身边。但是，随着他地挥舞演练，奥斯竟然感觉到他周身的温度，仿佛又降了三分！而在高山之王的周身，竟是突兀地出现了数十道，纯白色的霜降之气！不止如此，借着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奥斯还看见，在那舞动的两把武器上，竟是出现了美丽的霓虹！ “呼……真是要了老命……哈哈！”高山之王大笑着返回。他将两把武器的柄端，重重地插入地面。 近距离地观察下，奥斯更加地震撼。他刚才的感觉没有错，这两把武器，确实会带动周围的温度下降。仅是那刺骨的寒意，就让皮肤感到一阵阵刺痛。在武器之上，那蓝、红、白三色交辉相映的虹霓，至美至极。 高山之王指着锤，介绍道：“卡兹莫丹·大地之力！” 接着，高山之王又指着斧，介绍道：“卡兹莫丹·群山之锋！” 随着高山之王地停歇，环绕在他周身的那数十道，雪白色的霜降之气，渐渐消失。温度，也随之略微回升。然后，美丽的虹霓，同样地消失不见。 一时间，竖立在眼前的这一锤一斧，让奥斯看花了眼。而高山之王，同样看着他自己的这两把武器，眼神亲昵地，就像是看待孩子和朋友。 “卡兹莫丹主峰之下，数千米深的地底，超过万年岁月的精金寒铁！但母石被我开采出来以后，他们带有冰寒属性，曾经一度无法融化。直到我发现了伴生在矿脉附近的熔岩热泉，以熔岩之力相辅，才将他们打造成形！”高山之王回忆着过往，为奥斯讲起这一锤一斧的来历，以及他们的特性，“熔岩的热力，并不会破会他们的冰寒属性。战斗挥舞之时，寒霜之气会影响对手地动作！同时，他们还带有霜降效果，可以引起温度地剧烈变化！当有力量注入其中，就会出现虹霓，那是冰寒属性和熔岩热泉的特性。而他们的名字，分别代表着我们敬爱的父神卡兹格罗斯，还有大地，以及群山！” “好厉害！老师，这是神器吗？” “那么，什么是神器呢？。” “呃……”奥斯想了一遍他印象中的神器，却没办法给出一个界定，只能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并不是单纯的锋利，或是强大，就能被称作神器。” 高山之王赞许地点点头：“没错，奥斯，你的武器，就是你的伙伴。和人一样，你不能因为外在的强大或是弱小，就给他做下单方面的定义。” “是，老师。就像你教导我的，只有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所以，所谓的神器，绝不是因为它本身如何，才会被世人所知，并评价为神器！真正的神器，是使用他的人！我的这两位伙伴，现在他们就是神器！但等我死后，如果没有合适的人继承他们，发挥他们。如果他们到了普通人手中，或是到了野心者手中，他们就只是两把难缠的，比较强大的武器，仅此而已。” “我明白了，老师。我不会执迷于什么强大的武器，或是装备、魔法物品。只有自身地不断进步，不断超越，才是正确的道路。” “对你，我很放心。”高山之王又给奥斯说道，“有一件事，因为你不精通锻造，所以不会发现。你的剑，正在发生变化。” “啊？”奥斯抽出单手剑，但是他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哈哈。其实，就算是一块最劣等的矿石，只要经过日以继夜地不断淬炼，也是可以锻造成材的。你的圣光之力实在太过活跃，我估摸着，你自己也是不知道的。这份力量的活跃程度，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你周围的一切。你的剑在蜕变，包括我见到的那头熊，库德兰的战斗伙伴，它也在蜕变。” “啊？石墩儿！老师，这不会伤害到它吧？” “当然不会，但具体会变成什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呼……还好，还好。”奥斯松了一口气。憨憨的石墩儿非常喜欢他，他也极喜爱石墩儿。 此时，太阳已经消失不见，天空和大地敛去了所有的光辉。唯有身前的篝火，在散发出光亮。高山上的寒风，卷起一片又一片的积雪，呼啸着，穿梭着。这一晚，高山之王和奥斯说了些话，便早早地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随着太阳地再次升起，高山之王带着奥斯，开始向顶峰全力进发。这大半天的时间中，高山之王没有再给奥斯讲曾经的故事，也没有再讲他的感悟。一直到下午时分，太阳已经斜向西方，一师一徒，终于攀登到了卡兹莫丹山脉的主峰之顶！ 主峰之顶明显被打理过，是一片非常平整的雪地。一个固定的非常牢靠的帐篷，以及同样的一面旗帜，被安置在此。奥斯站在峰顶，不停地环顾着四周。这种放眼望去万里无碍的视野，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上的高度，让他由衷地感到心潮澎拜！ “有什么感触？”高山之王问道。 “在我家乡有这样一句话，‘只有攀地更高，才能纵览奇幻风景’！我也从未想过，我有一天会爬得这么高！”奥斯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想着珠穆朗玛峰。现在，他所在的峰顶，远高于曾经地球时的最高峰。 “那你现在已经处于最高的所在了，这里，就是整个东部大陆的至高点。” 高山之王没有阻止奥斯欣赏风景，也没有立刻就开始教导奥斯进行学习。他在静静地等待着，他要等奥斯自己发现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将是他在卡兹莫丹山脉的主峰之顶，为奥斯上最后一课的序幕。 P.S.感谢“月影幢幢”阁下地打赏。 高山之王的两把武器，名字是杜撰。但外形描写是真的，可以参考暴雪2002年发行的《魔兽争霸3》，以及铁炉堡大门处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