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常识
延着这唯一一条大道，向北奔驰片刻，奥斯对于骑术慢慢地得心应手起来。在地球时，他就非常喜欢骑马，只是那个时候仅限于在马场遛弯。而在艾泽拉斯，贵族自小学习骑术，既是必须掌握的贵族文化，也是必备技能的其中一种。 “在会客厅中，我扶起你们时，你们似乎神情有异。”奔驰一阵，奥斯拽着缰绳放缓速度，询问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特洛伊四人轻夹马肚子，与奥斯并驾齐驱。只是他们四人彼此之间互相看看，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奥斯左右打量着儿时的伙伴们，心里已经大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恐怕问题还是出在，被他自己忽略的某些常识上。因此，奥斯思索片刻，出言问道：“我记忆中，咱们黒木镇好似没有农田，斯坦索姆和达隆郡也没有。粮食问题是如何解决的？城镇中有粮仓储备吗？” 特洛伊回答道：“都是现运地，从西边儿，西达隆米尔和提瑞斯法有三、四个农场，咱们东达隆米尔没有适合种植的地方。” “整个王国只有那么几个农场？为什么不烧林开垦？” 奥斯这一问，不管是他右侧的特洛伊和特洛格达也好，还是他左侧的塞斯和马库斯也好，都是面面相觑。 “那个……”特洛伊费解地说道，“没必要这样做吧？烧了林地去开垦农田，得不偿失呀。” “为什么？仅仅几个农场的收成，就能担负起全国的子民了吗？” “吃不完的。”塞斯详细地解释道，“不仅如此，咱们还往北边儿卖给精灵们呢，那些长耳朵艺术家们可不种地。” “……”奥斯此刻完全无法想象，那得是多大的农场，才能担负起两个王国的人口，“农场有多大？农作物一年几熟？收成如何？” 奥斯问罢，顿时有些冷场。特洛伊四人也听明白了，感情他们的小少爷完全不了解情况。 “少爷……”塞斯硬着头皮，给奥斯科普道，“自然生长基本上一个月一熟，根本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急需食物，只要让大魔法师们催熟就好了。差不多也就是一夜的时间，第二天就能收割了。” “啊！？”奥斯一阵惊讶，无法想象。他小时候的记忆中，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而他在矮人王国待的那三年，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山顶感悟力量，也没有来得及去实地考察。不过，奥斯又回想起来，貌似整个丹莫罗中仅仅有一个冻石农场，在担负着矮人们全部的粮食供给。 “确实是这样的。”特洛伊继续说道，“不仅是各种农作物，包括草药和水果，如果急需的话，都有精通催熟魔法的大草药师和大植物学家，完全可以一夜成熟。” “竟然是这样！”奥斯不由地感叹万分。他想到在地球上，人类数千年来发生的大多数战争，根本原因就是因为食物不足，资源不够啊！ 忽然，奥斯脑海中又想到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曾经在游戏中的某个任务。因此，奥斯再次向左右两侧的伙伴们问道：“南瓜成熟后有多大？” 特洛伊四人听闻后，他们全都用双腿夹紧了马肚子，空出双手给奥斯比划着。他们比划的大小各个不一，但即使是比划最小的马库斯，奥斯也能看出，成熟的南瓜至少高达一米有余，直径也在一米五上下。 “真好……”奥斯轻声感叹着。接着，他又想起了酷爱烹饪的熊猫人。貌似那些由熊猫人农夫们精心耕种的农田，像是萝卜、白菜等农作物，成熟后都有数米之高，极为庞大！ 感慨片刻，奥斯又问起他想到的第二件事：“除了农作物、植物、草药，像是生灵可以催熟吗？比如某种小动物？” 奥斯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催熟”两个字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性半兽人——迦罗娜！貌似这个女性半兽人，就是在少儿时期，被古尔丹使用魔法一夜间催熟长大的！ 塞斯回答道：“有啊，达拉然的大魔法师们，制造了一种名叫灵rou傀儡的构造体，用来充作守备。具体是怎么做的，那就是一个秘密了。” 奥斯沉默无语，慢慢赶路的同时，在心中思考起来。特洛伊四人回答完奥斯的提问，也没再说话，他们守护在奥斯两侧，保持着警戒。 轻轻地摇摇头，奥斯将一些想法暂时放置脑后，继续问起：“通常一个三口之家，一年下来需要多少钱才能维持温饱？” “只是温饱？”塞斯反问一句。 “嗯。” “不要钱。”塞斯回答道。 “……” 好在塞斯很有眼力，他赶紧为奥斯讲解道：“奴隶不算在内，普通人托庇于领主们才能生存，只要能够按时交税，粮食自然会由领主们供应。不过那只是最普通的食物，在领地内想要吃得好住得好，就必须要努力地工作了。” “为什么托庇于领主才能生存？既然种田很简单，又不用担心收成，自力更生不也很好？” “呃……”不仅塞斯无语了，特洛伊、特洛格达、马库斯也都一阵无语。 特洛伊指着众人身旁，被快速略过的森林，说道：“出城十里既有野兽，离开城镇太远更是猛兽遍地。愈往深处，愈有各种强大的存在，谁也不清楚最深处有什么怪物。不仅如此，还有流窜的强盗出没，甚至偶尔会有巨魔出现。不托庇于强大的领主们，不生活在领地中，普通人就算是聚集在了一起，恐怕连一个月也生存不下去的。” “哦！原来如此。”奥斯恍然大悟。 又是一阵沉默，奥斯抬起右手握了握拳，他深呼吸数次，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态。诚然，他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方面，这是因为他已经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野外的各种危险，不放在眼中。而这种自大自满的心态，无疑比外在的危险，更要危险！ 接下来，奥斯又接连询问了，有关平民们在领地中如何生活，都能做哪些工作，工钱如何，以及普遍的物价情况。然后，他又详细地了解了黒木镇的方方面面，包括有关父亲的风评。 “人头税一年多少钱？只有这一种税吗？” “那就不一定了，税都是领主老爷们自己定的，每个城镇都不同。国王陛下只向领主们收税，领主们向各自的子民们征税。” 马库斯突然兴高采烈地插了一句话：“少爷，咱们黒木镇和达隆郡，那可是整个王国中最好的地方了！老爷只按年份收人头税，才二十个银币呢！” 特洛格达又说道：“那些生活在巴罗夫家族领地下的人，可就倒大霉了！各个王国中谁不知道，那个家族贪财、势利，热衷于用阴谋诡计不停扩张！” “够了，快闭嘴！贵族老爷的事情，是你能乱说的吗！”特洛伊探出身子，朝着特洛格达就是一拳。 奥斯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对于什么人族的贵族身份，他更是浑不在意。至于巴罗夫家族的风评事迹，他有一些印象，但没有亲眼查探，也不会盲目地去下定论。只是到了现在，奥斯也终于清楚的知道，临别时老师赠送的那五袋财宝，究竟是多大的一笔财富！毫不夸张地说，他完全可以花钱买个新爵位，再买下一大块土地，自己建设城镇做领主！ 将最基本的常识，了解了个大概，奥斯继续问着有关人族本身的问题。而他首先问的，即是制度：“奴隶有很多吗？都是什么来历？还有我家里那些仆人和女佣，那是什么情况？” “也不多吧，都是些强盗、杀人犯之类的，还有捕获的巨魔。”此刻，塞斯已经完全化身为奥斯的常识课老师了，“多少年都没有发生过战争，没什么奴隶来源。他们都在农场和矿洞里干活，平民们很少干这些活儿的。至于少爷家里的人，都是雇佣工，清清白白的领地子民。” “虽然只是管吃管住，没有固定工钱，但谁不愿意去少爷家里干活儿，谁就是傻瓜！”马库斯补上一句。 奥斯对待此事，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当然已经全都明白了。在艾泽拉斯生存着实不易，普通人类想要好好生活下去，只有两条路：除了依附强者之外，唯有努力使自己变强！ 该了解的，基本上都了解了。奥斯左右看看伙伴们，笑着说道：“现在你们该明白了吧，我对于常识几乎没有印象。小时候没关心过这方方面面的事情，这三年又一直待在矮人王国。所以，在我家时究竟是怎么回事？” 绕了一大圈，问题再一次拐了回来。这一次，塞斯直言答道：“少爷，我们还以为，你不需要我们的效忠……” “嗯？我当然需要你们啊，咱们正在同行不是吗？” “那为什么当时？” “看来是我地举动有误，正确的回应应该是什么？”奥斯一边问道，一边又回想起了三百年前的往事。那时候，吉加克斯大叔也曾向他宣誓追随，当时他地回应同样是将大叔扶起。 接着，特洛伊四人明白他们自己想多了。然后便一人一句，兴高采烈地比划着，这个所谓的“人族效忠仪式”。 奥斯搞明白这个仪式后，对此倒是不置可否。但他只是笑盈盈地对伙伴们说道：“真是太麻烦了，难道咱们还要重来一遍？我希望咱们能一直这样，想叫我少爷就叫少爷，想直呼奥斯就喊奥斯。咱们既是伙伴，更是战友！” 然而，奥斯这样的回答，反而让他的四个伙伴们齐声高喊道：“主人！” 如此突兀的称呼，让奥斯一个趔趄，着实被雷地不轻：“喂！你们真是……快把这个称呼给我换掉……” “大人！” “大什么人……”奥斯想了想，给了一个定论，“叫老大好了，这个听起来比较顺耳。” “呃……”特洛伊四人又一次面面相觑起来，这个称呼他们可不敢喊，“那个，少爷啊，‘老大’这个称呼，听起来像是流氓头子、强盗头子。领主大人要是知道我们这么称呼你，他一定会罚我们再守三年城门的！” “哈哈！驾！”奥斯乐地不行，他大笑一声扬鞭挥舞，加快了行进速度。而他的四个伙伴们同样加速前进，紧追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