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双耳
“抓稳了，小伙子们！”库德兰高喊一声，作为箭头的斯卡雷忽然划出了一个美妙的弧线，一边折身向北，一边继续攀升起来。 奥斯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其实他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么两件而已。第一，便是将他自己牢牢地固定在狮鹫的背上，千万不要松手；第二，就是通过护目镜的通讯功能，问一问具体情况。 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和穿云破雾地刺激，奥斯几乎将他的脸全部埋在了狮鹫那又厚又长的鬃毛中：“二哥，怎么转道了？洛丹伦在西边！” “是的，我知道！”库德兰回答地很慢，他在不停地确定着方向和飞行航线，“前面有座山，如果不往北绕些路，可是会被山口处的据点发现地！情报上说，那据点可是建有好几座箭塔，安装着巨大的弩炮咧！” “哦！也是，毕竟现在还没有结盟！”奥斯一听就明白了，一支矮人狮鹫小队突然出现在王国腹地上空，肯定会引发严重的外交问题，“话说，这些情报是哪来的？你们不是没有来过北方吗？” “嘿嘿，我们不来，可是兄弟会要做生意啊。而且为了方便和有所准备，出发之前我和大哥都从地精那里拿了些情报。” 然而，库德兰地回答却让奥斯心中陡然一沉，再次问道：“你是说，兄弟会，还有地精们，对人族王国的这些军事部署，甚至是具体设施，都知之甚详？” “差不多吧，不过兄弟会没有地精知道的多，我们并不关心这些。”库德兰听出了奥斯语气中的不对劲儿，回答之后询问道，“是怎么了吗，奥斯？” “是有一些问题，不过并不算严重。”奥斯初听之下，确实是很担心。因为，地精既然能够掌握着人族王国的情报，那么有着更多商贸往来的矮人王国，肯定是已经了如指掌了！ 但是，奥斯稍微一推敲，他先是想到了矮人兄弟们的做事方式，又想起来这里是艾泽拉斯，反而立刻就不担心了。 “奥斯，到底是什么问题啊？”戈斯鲁姆问道。 “我想，地精一定对铁炉堡、格瑞姆巴托、暗炉城，了解很多吧？”奥斯详细地解释道，“也许一开始，轻松毁灭了一个暴风城的兽人，对矮人王国是轻视地，甚至是丝毫不将身材矮小的你们放在眼里。但是你们给了他们一次失败地教训，再加上强大的空军压制，兽人一定会正视起来，先去好好地了解一下你们！” “你是说？地精会……”库德兰已经听懂了，也想到了。 “没错，兽人有自己的探知手段，但他们毕竟初来艾泽拉斯，又兼内部问题重重，时间不足。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去找地精购买情报？” “啊！”戈斯鲁姆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在通讯器中大呼小叫，“肯定会的！那些该死的黑心商人，就算兽人没想到去找他们购买情报，他们也会为了金币主动上门推销服务！” 奥斯赶忙制止了戈斯鲁姆刺耳地喊叫，分析道：“不用担心，咱们的战略是防御，不会主动出击；其次，奥格瑞姆正在统合各个氏族，没有弥补空军的差距之前，他是不会再进攻了！因为以他的出身和威望，是绝对不能再有一次失败！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相信叔叔们和大哥们，哈哈哈！” 其实，奥斯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出口。那就是矮人们的性格，基本上都是忽然有了一个好点子，立刻就要动手去干。这也就造成了他们即使是在打仗，也经常会突发奇想地做出一些突兀的诡异举动…… 说真地，有些时候就连矮人们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们下一秒究竟会对什么事情感兴趣。如果兽人想要提前针对矮人地计划，做出应对，那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讨论着这个问题的时候，队伍并没有减速或是停下。这时，一座不算特别高大的山脉，呈南北走向横亘在前方。不过，说是不算高大，其实也有两、三千米之高，但是对于已经见过了卡兹莫丹和奎尔塞拉两座巨大山脉的奥斯来说，眼前之山还真是“小孩子”一般的存在。 从山峰之间穿行飞越，身下是连绵起伏的茂盛森林。以奥斯地敏锐视力，他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夜间捕食的动物，闪过一丝丝的黑影。而这种在地球时观看《人与自然》中的高空视角，着实让他感到新奇不已。 很快，队伍便飞过了横向仅仅只有十多公里的山脉，开始下降高度。此刻不过才是后半夜，众人便已到达了洛丹伦王都的所在地——提瑞斯法林地。 “嗞……嗞……” “咕……咕……” 一连串持续不停地杂音，传入奥斯的双耳中。他讶异地仰起脖子前后看了看矮人兄弟们，却发现他们都随着狮鹫地俯冲，低伏着身子，不像是有在搞怪的样子。 “你们谁在搞怪？戈斯鲁姆，是你吧？”奥斯问道，他第一个就怀疑上了前科多多的戈斯鲁姆。 “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戈斯鲁姆回应道，而他的嗓音确实不像是刚刚杂音的音色。 “怎么了？”库德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风吹地不适应，有些幻听。”奥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心里已经疑惑重重了。因为，就在他和兄弟们使用通讯器通话的时候，杂音竟是没有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地趋势。 随后，飞行的队伍越来越深入提瑞斯法林地，而奥斯也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难受。仿佛是无处不在的杂音，没有一秒钟地停歇，刺激地他不得不松开了抓着缰绳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耳朵！ “嗞……嗞……” “Yh……Vn……” 然而这个动作并没有让奥斯好过多少，越来越清晰的杂音，已经开始变得有种奇异韵律！甚至偶尔会出现一两个莫名的音符，直达他的脑海和心灵深处！ “奥斯？奥斯？”库德兰连续喊道。 刚刚在聊天时，矮人们问了奥斯一个问题，却没有听到奥斯说话，这终于让他们发现了不对劲！因此，队伍慢慢地放缓了下来，队形也渐渐解除，矮人们开始向着奥斯靠拢。 “呼……吸！” 这时，杂音汇聚成了一个清晰可闻的单词，深深地传入了奥斯的双耳之中！这个单词地传达，也丝毫没有因为他用力捂着双耳的动作，而有所减弱！ 奥斯的脸色忽然变得一阵潮红，血气倒冲！他的双眼也在刹那之间，陷入了呆滞之中！紧接着，他无意识地松开了手，胸膛起伏间，竟然好似就要按照双耳中听到的单词那样，做出相应地呼吸动作！ 不过，也只是一刹那而已！ 奥斯强大的灵魂开始发挥作用，在他陷入无意识的瞬间同样散发了开来，令他得以恢复意识，控制住了自己地行为！就连他那潮红的脸色，也逐渐消退了下来！ 库德兰已经靠地极近了，也看到了奥斯的不对劲！他扯掉了自己的护目镜，几乎是怒吼着喊道：“奥斯！奥斯！奥斯！” 奥斯根本无法回应二哥地呼喊，他剧烈地喘息着，大脑却一阵迷糊，一阵清明，来来回回地转变着。 “沉……睡！” 双耳中的声音，彻底地无法阻挡了！奥斯左手捂着心口，右手重重地掐着额头，他眼前一黑，便有了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啊！啊啊啊！”下一秒，奥斯又被他自己的灵魂唤醒，恢复了理智！但他却再也难以忍受脑袋来回拉扯争夺地撕裂感，仰天嘶吼起来！ 就在这时，从最初的杂音，到一个个简单的词汇，双耳接听到的莫名音符，终究还是汇聚成为了一句完整的话：“Y’ninV’sogg’mulaK’tihhn！” 奥斯顿时一怔，所有地动作都停止了下来！他那张连续变换着潮红和苍白的脸上，竟是失去了所有的表情！与此同时，这句直至奥斯脑海深处的话，开始以奥斯本身为战场，与他的灵魂剧烈地对抗起来！ 十几秒后，就在矮人们焦急地注视中，两丝妖魅的血红，在蓝白色的月光下异常显眼，正从奥斯的双耳中涓涓流下！而奥斯本人，却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骑乘在狮鹫上的身子摇摇晃晃，最终仰面栽了下去！ “奥斯！”库德兰大惊失色，一双大手猛地一拍坐下的狮鹫，“斯卡雷！” 斯卡雷双翼一扇，风雷之势瞬间在它的双翼下生成！只见它带着库德兰，巨大的身体先是略微上冲，又忽然完成了翻转，头部朝下后收敛了双翅，宛如一枚穿甲弹般直直地向下方砸去！ 仅仅两秒，斯卡雷就追上了失去意识头朝下坠落的奥斯！等它和奥斯拉近距离后，并排下坠的刹那，库德兰双腿牢牢地夹住狮鹫，粗壮的手臂一揽，就将奥斯拉到了斯卡雷背上！ “呼！呼！” 斯卡雷双翼陡然伸展到了极限，身躯放平，仅仅一秒之内就止住了下坠地冲势！剧烈的风声摩擦，竟是接近于轰鸣之声！ 库德兰抱着昏迷的奥斯，那双耳中仍旧在流淌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甲和斯卡雷的羽毛！ 戈斯鲁姆四人带着那只孤零零的狮鹫，一起飞了下来，齐齐看向库德兰。此时，也只有戈斯鲁姆敢焦急地吼道：“库德兰，奥斯怎么样了？他怎么会突然栽下来？” “别对我发脾气，我怎么知道！好好儿地飞着，奥斯怎么会受伤！”库德兰的心情不比戈斯鲁姆好多少，“该死，奥斯的耳朵一直在流血！” “现在怎么办？”戈斯鲁姆高高地探出身子，查看了一下奥斯的情况，担心地问道。 “王啊，你可以一定要保佑奥斯啊！”库德兰心中不安地朝着南方祈祷了一句，然后下令道，“戈斯鲁姆，前面开路！科克、基克，全神警戒！德瓦尔，跟紧了！目标，汇合大哥穆拉丁，即刻全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