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最大的秘密
从天而降的钻石巨人，是杜隆坦没有想到的，更是所有兽人们都没有想到的。不过，虽然这样一来，德雷克塔尔施放的魔法就显得无谓了些，但奥斯却是已经主动地跳进了兽人们的包围之中。 只是，奥斯本人没有一丁点儿被包围的紧张感，即便兽人们手中那些略显简陋的武器，有几个已经顶在了他的铠甲上。他将右手中装有物资的木箱，平举到杜隆坦面前，简洁明了地用通用语说道：“杜隆坦，我要和你谈一谈。” 杜隆坦仰着头，直视着身前钻石巨人的闪电双眸，他既没有接过奥斯递来的木箱，也没有接奥斯的话头。 而在杜隆坦的身后，仍被一队霜狼卫兵们保护着的德雷克塔尔，此时却像是一个溺了水的旱鸭子！这位双眼蒙着眼罩的老萨满，失态地张大着嘴巴，透过灵魂视界，正震惊地望着从天而降的钻石巨人！震惊地看着那些铭刻在钻石巨人身体上的不知名符文，干扰了他和元素们的沟通！ “呼！” 粗重地呼吸声忽然在一旁响起，与杜隆坦比肩而立的兽人，一把捋走了奥斯平举着的木箱。当他粗暴地掀开木箱的盖子，粗暴地检查着木箱中的空间包裹时，场面出奇地安静了下来。 良久，当德雷克塔尔从灵魂视界中回了神，奇怪地交待着兽人卫兵们散开时，站在杜隆坦身旁的兽人也检查完了所有的空间包裹。只见他没有丝毫掩饰地，将这些奥斯带来的东西，逐一大声地说了出来。 一开始，奥斯并不能确定他交待范达尔雷矛将军带来的这些物资，诸如粮食、工具、皮革、绒布、酒等等，霜狼氏族是否真的需要。但是现在，当他看到、听到周围的兽人们，毫不掩饰地欢呼着、怒吼着，他便知道他有了和杜隆坦交流的空间，以及一定程度上的谈判底线。 果然，杜隆坦先是向身侧的兽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再一次正面和奥斯对视起来，张开嘴不适应地用通用语说道：“跟……我……走！” 杜隆坦说完了这句磕磕巴巴地通用语后，或许是真的信任了奥斯，也或许是另有防备的试探。他不发一言地亲自走在前面为奥斯领路，将整个后背留给了奥斯这个突然找上门，并带来了氏族中急需物资的巨人！ 奥斯只是在心底里笑了笑，无视了紧随在自己身旁和身后的兽人们，坦然地往峡谷深处走着。而他的注意力，这会儿已经集中到了兽人的村落中，打量着那些风格迥异的粗犷建筑物。 这片峡谷，如果是从天空中往下望，整个地势像极了一个大葫芦，口窄肚圆。峡谷中的林地勉强算得上是比较茂盛，但地域范围毕竟不大，资源十分有限。更何况，在奥斯的视线中，他还看到了一片占地极为广大的兽栏，那是霜狼氏族的兽人们，饲养着的成百上千匹雪狼！ 沿着这条看上去并不像是专门修葺，反而像是兽人们走地多了，就自然而然走出来的羊肠小道，七拐八拐地上了山。 在半山腰处，经过了一个做工简陋的吊桥后，最终来到了一处深挖在山体洞xue中的石质要塞大厅。而站在这个大厅的门口处时，奥斯正面面对着的方向，正是足以俯瞰整个峡谷的全貌！ 进入空荡荡的石质大厅，在这个大约数百平米的大厅中，除了墙壁上挂着的霜狼氏族图腾、大厅正中的篝火堆、以及摆放在大厅两侧的武器架外，再无他物。 作为霜狼氏族的酋长，杜隆坦和德雷克塔尔这位硕果仅存的老萨满，保持着静默地站在了一处。而那个和奥斯交过手，又检查了空间包裹，一直跟了过来的兽人，则是进入到大厅后，“扑通”一声坐在了石质地面上。 “老萨满，请确保现在的谈话不会有人监听，这很重要。”奥斯说话的语气非常平缓，他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尽量使自己不会给杜隆坦咄咄逼人的感觉。 德雷克塔尔的通用语，显然要比杜隆坦流利多了。在酋长还未开口的时候，这位老萨满揭开了话题：“放心，外来人，不会有人监听。但是现在，我们还不曾知道你的身份和来意。” 奥斯一边慢慢地取下背后的两把武器，脱掉吸附在身上的巨型铠甲，放置在地面上，同时又一边回答着：“我的身份，是矮人的王。而我来到这里找到你们，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些事、想让你们去找一些人、再杀掉一些人。” “嗤！” 席地而坐的兽人，直接就轻蔑地笑出了声。 德雷克塔尔一直等到奥斯全部说完后，才平平淡淡地摇着头说道：“我在南方见过所谓的矮人，他们不是你这个样子。外来人，虽然我很感激你带来了我们急需的物资，但你的要求我们不能去做。” 愈是平淡的声调，愈能听出拒绝的坚定。不过，奥斯也不恼怒，他脱掉了铠甲后单膝跪在地上，左手握拳，右手五指张开摁在石质地面上：“我这个形态，叫做HA‘THRO！是沟通群山之力，改变了自身的身体构造！” 说着话地功夫，奥斯开始将体内庞大浩瀚的群山之力，导入脚下的这座山中，将它们慢慢散去。 这个应用方法，是奥斯在为吉加克斯大叔进行石化封印时，触类旁通所得。因为通常来说，在他不向大地和群山借用力量时，使用一次天神下凡，大约能够持续数十分钟，才会随着力量的流失而解除状态。 奥斯的对面，比起杜隆坦和坐在地上的兽人，时刻处于灵魂视界中的德雷克塔尔，清晰地看到了奥斯所做的一切。这位老萨满在第二次震惊之中，顺着刚才使用的通用语，脱口而出道：“这……这……这是和戈达乌一样的力量！？你……你是元素之怒！？” “戈达乌？这名字有些熟悉。”奥斯回忆了一下，瞬间就想了起来，“你说的是纳格兰元素王座的那个石头人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知道我们的世界！？”德雷克塔尔更惊讶了，一度失去了老萨满往常的稳重形象。 “德拉诺，我知道。”奥斯继续散去着身体内的群山之力，沉重地说道，“除了幕后黑手燃烧军团，和驱动这一切的野心家古尔丹。你们兽人的来历、你们是怎么来到艾泽拉斯的、又是为什么来到艾泽拉斯，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杜隆坦的神情严峻了起来，就连坐在地上原本对奥斯嗤之以鼻的兽人，也将他那锃光瓦亮的脑门转了过来，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你能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事情吗？”德雷克塔尔已经不称呼奥斯为外来人了，因为这位对元素无比崇敬的老萨满，已经将奥斯当成了这个世界的元素之怒。 奥斯却没有直接诉说，转而说道：“我个人认为，如果想要获得他人的信任，以诚恳的帮助作为诚意、以坦率的方式行事，这些无不是必要的条件之一，或许，适当的利益也可以作为信任的调和剂。不过，如果将自己最大的秘密，直接暴露给认定的未来战友们，这同样是一种方法。” 这段说辞，让理智的杜隆坦和德雷克塔尔互相看看，对奥斯地认识加深了不少。而坐在地上的兽人却不屑一顾地说道：“我不想听这些，告诉我，燃烧军团是什么东西？古尔丹的野心又是什么？” “不要着急，贾纳尔，先来看看我最大的秘密也无妨。”奥斯说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的身体，在一片淡淡的青金色光芒中，缩小、缩小、再缩小。 “你怎么知道我是贾纳尔？你到底是……”贾纳尔正费解地询问着，当他看到奥斯解除了天神下凡后的样子，立刻就跳了起来，大吼道：“是人族的杂碎！攻击！” 贾纳尔一个跨步跳向大厅的边缘，粗大的双手从武器架上取下了一柄长矛，不由分说地向奥斯发起冲锋。 奥斯不言不语，不做应对，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这是因为一直在关注着杜隆坦的他，看到杜隆坦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砰！” “杜隆坦，你为什么拦住我！他是人族的狗杂碎！快杀掉他！你想拖累族人吗！”贾纳尔咆哮着，甚至忘记了用回兽人语。 “我要先听听他怎么说！”杜隆坦这句话，既是说给自己的二哥听，也是说给奥斯听。 “我再说一遍，他是人族！我要杀掉他，然后带着族人撤离！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贾纳尔那巨大的咆哮声，回响在石质要塞大厅中。 “我同样再说一遍，我对古尔丹的怀疑你是知道的，我要先听听他怎么说！”面对哥哥，杜隆坦丝毫没有退让。 对峙的气氛保持了很久，一对亲兄弟各自瞪着赤红的双目，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最终，却是身为哥哥的贾纳尔屈服了。他愤怒地强行挣开了杜隆坦的手，愤怒地将手中的武器投掷向墙壁，复又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赌气般说道：“好！行！你是酋长！你是父亲认可的酋长！你说了算！” 奥斯不由地笑了笑，如果不去在意兽人那诡异的绿皮肤，和可怖的面容。单只看着如此真性情的贾纳尔，竟是有些像他的矮人兄弟们，让他着实开始有些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