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巨龙之魂
在奥斯那无边无际的纯白灵魂视界中，从来没有过哪一时刻，是如此的丰富多彩、绚烂多姿！ 土黄色，属于大地的颜色，代表着大地之力，奥斯对它非常熟悉，不，更应该说是他们两者之间早已是最亲密的战友和伙伴； 鲜红色，跳跃、澎湃、洋溢，奥斯初视之下还以为是火焰的力量，可那止不住的蓬勃生命力，是那么的富有朝气，律动地令人心醉； 青铜色，晦涩而又玄妙，如果奥斯不是认识克罗米并熟知她的力量，恐怕也无法联想到这个颜色，是时空之力； 深蓝色，奥术，对此奥斯是不加怀疑的； 翡翠色，就像是一层朦朦胧胧的薄纱，它所代表的力量隐秘而又奇幻，仿佛一切的真相都被隐藏在了那层薄纱的后面，不可得知。 与此同时，在奥斯的灵魂视界中，他闭眼之前看到的这五种颜色，其实又不仅仅只是颜色：土黄色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坚石、鲜红色确实像是一团炽烈的火苗、青铜色是流淌的细砂、深蓝色凝结成了冰晶、翡翠色像是一团织雾，各自都有实体。 睁开眼，奥斯一阵恍然，久久出神不语。灵魂视界能够透过表象看到本质，已然让他有所猜测和领悟了。 “呼……吼！”奈萨里奥忍着剧痛，着实等得不耐烦了，他看到奥斯睁开眼后立即命令道，“快用你的力量治疗我，凡人！” 奥斯一边回味着刚刚接触到的五种力量，一边应道：“抱歉，陛下，我做不到！” “吼！”奈萨里奥勃然大怒，狰狞的龙首喷出了一口龙息！ 奥斯心里知道这个状态下的黑龙王，是没有道理可讲，也是没有太多理智的，这一点从黑龙王直接攻击自己的女儿就可见一斑。因此，早有防备的奥斯，几乎是在龙息出现征兆的一瞬间，就将自己的身体完成了钻石结晶化！ 好在，奈萨里奥并不是真地直接攻击奥斯，但是近在身侧的龙王吐息，仍是将他钻石结晶化的身躯灼烧地一片赤红！ “敢问陛下，您是和其他四位龙王冕下交手了吗？不是我不给您治疗，而是这股力量太过强大，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奥斯快速地解释着，“而且，陛下您肩胛骨处的五种力量，似乎是合为一体的……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它了。” 奈萨里奥没有理会奥斯，喷吐出一口龙息后，微微低头平息着怒火。良久，他挥动左手召唤出了王座，坐下去后合上双瞳，收敛了所有的气息，就像是在假寐一般。 奥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焦急，却又不得不按捺下去，收声静默。因为在黑龙王奈萨里奥面前，他有的，也仅仅不过是活命的资本而已！ 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奈萨里奥似乎是缓解了自己的情绪，合着双瞳嘶哑着说道：“否则我就直接杀掉你了！” 全神贯注等候着的奥斯，当然听明白了黑龙王话中之意，他深吸一口气维持着恭敬的礼仪，致意道：“感谢陛下的谅解。” “嗯！”一声森然冷哼，奈萨里奥睁开双瞳打量着身前不卑不亢的凡人，稍稍提起了一些兴趣，开口说道，“你的感知力倒是敏锐。” 奥斯结合着自己地猜测，斟酌了一番语言，回答道：“陛下无须担忧和恼怒，以我的感知所得，这股能量正在缓慢地向空间中四处散溢。嗯……大约二十个月左右，陛下就能摆脱它的影响。到了那时，自然恢复的时间或许很长，但只需给我十秒钟，便能将陛下之伤完全治愈。” 奈萨里奥大感意外，咧开的龙嘴不吝赞美：“值得倚重的力量、镇定的心态、灵敏的思维、恭敬的态度、主动的忠诚，我真是越来越喜爱你了！” 奥斯左手五指并拢，抚胸行礼以应。从奈萨里奥的话语中，他不难听出这位守护巨龙之王真正看重自己的是什么——圣光之力最高，所谓的忠诚最次。 奈萨里奥点了点头，再次闭上了双瞳，休息起来。 “陛下。”奥斯不再犹豫，直接喊道。 “嗯？”奈萨里奥闻言，瞪向奥斯的双瞳凶光大盛，露出了一丝不耐。 奥斯没有说话，而是微微侧身，目光扫了一眼奥妮克希亚倒飞出去的方向。 奈萨里奥明白了奥斯的意思，盯着奥斯看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答复：“你去把奥妮克希亚带回来！” “感谢陛下。”心中的怒意微微升腾，可奥斯还是只得忍住，别无他法！ 得到了黑龙王的允许后，奥斯转过身快速地跑向奥妮克希亚的位置。当他跑到那片山壁时，发现山壁被生生砸出了一大片凹陷，而奥妮克希亚正无声无息地蜷缩着身子，倒在一地的碎石崩土中。 只一眼，奥斯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他不知道奥妮克希亚究竟是有多么的恐惧，才会蜷缩在一地的碎石中、任由崩土和灰尘沾满全身，却动也不敢动一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奥斯抿着嘴，走上前，弯下腰，一一搬开压在奥妮克希亚身上的石块。然而，当他触碰到奥妮克希亚的时候，奥妮克希亚竟然抽搐般地猛然一抖，小小的身子缩地更紧了。 “是我……奥妮克希亚……”奥斯跪坐在奥妮克希亚身前，心中的同情和伤感已无法言语。 奥妮克希亚没有给出回应，她的左臂环着自己的身体，将小小的脑袋掩埋在臂弯中，右手穿胸紧紧地捂着左侧肋骨部位，就只是这么躺着。 奥斯用力地咬了咬牙，伸出双手握住奥妮克希亚的右手，随着一句道歉，温柔的圣光汹涌而出，将两人包裹：“对不起，我说过会想办法的，却没能保护你。” 奥妮克希亚的伤并不严重，虽然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了奈萨里奥一拳，但她毕竟是成年巨龙。很快，她左胸处断裂的三根肋骨，以及左近受到波及出现龟裂的骨骼，被圣光治愈恢复。 时间静静地流淌，空旷的巢xue大厅中昏暗幽昧，衬托出了圣光的明耀和温暖。而奥妮克希亚的心亦如这巢xue大厅，奥斯充满热度的大手亦如圣光，她终于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左臂，看向了跪坐在身前的人。 那是怎样一双冷漠的、不带有一丝情感的巨龙瞳孔！奥斯感觉自己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明明只是刚认识，相处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可……可我……”奥斯不敢，也不想去对视那双无情的龙瞳，低着头喃喃道，“我不想看到你走上那条老路。” 奥妮克希亚虽然看着的人是奥斯，但其实她那双眼针对的人，并不是身前的人。 奥斯抬起头竖起了右手食指，想要对奥妮克希亚笑笑，却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双眼有些干涩：“相信我，请相信我，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挡在你身前。” 奥妮克希亚终于有了反应，巨龙瞳孔猛地一缩，刹那间起了变化！等她接连眨了几下眼睛后，已然恢复成了人族少女应有的、美丽的、漂亮的大眼睛，黑色的瞳孔，无暇的眼白！ 对视的两人，牵着的手，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哦。”简简单单的一个音节，奥妮克希亚却尝试了好几遍才发出，美丽的双眼中流露着莫名复杂的情绪。 对于艾泽拉斯的守护巨龙来说，凡人形态远比他们的本体敏感得多。当他们是巨龙形态时，他们就是永生的神灵；而一旦他们变化成了凡人，以凡人的形态生存于世时，在某些方面他们甚至比凡人还要多愁善感。 奥斯张了张口想要再多说些什么，但又放弃了。他站起身，左手自然而然地将奥妮克希亚拉了起来：“回去吧。” 奥妮克希亚听闻，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往后挪了一小步，表达出了明显地抗拒。 “我会站在你身前的，一定！” 奥妮克希亚的身子又是一颤，下意识地仰起头看着刚刚认识了一天、刚刚熟悉了一些的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就那么愣愣地看着。然后，她便被拉着右手，往回走去。 “陛下受了重伤，我原本以为陛下是和其他四位龙王冕下交手了，可感知之后发现似乎不对，那股能量更像是巨龙之魂。”奥斯带着奥妮克希亚走着，同时讲道，“你知道巨龙之魂吗？” 身后除了轻轻地脚步声和呼吸声，再无余音。 “看来是不知道，那是一件神器，无与伦比的神器，在一万年前的大战中轻而易举地杀死了无数恶魔。” 一千多米的距离，并不是多远，没说两句话，奥斯和奥妮克希亚就走回了奈萨里奥的身前。奥斯正面面对着坐在王座上闭目假寐的黑龙王，而奥妮克希亚则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了奥斯高大、宽阔的背后。 奥斯行礼，致意，无可挑剔：“陛下，我们回来了。” “嗯。”奈萨里奥仍未睁眼，随口问道，“你连恶魔之魂都知道？” “是的，我知道一万年前燃烧军团入侵的事，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尊敬奎尔塞拉，希望它能恢复的原因。”奥斯坦诚回答道。 “嗯。”一声无所谓地轻哼，奈萨里奥不再说话了，安心地休息起来。在他的心里，一万年前的事并不是什么秘闻，且不说这个世界中有很多从一万年前存活下来的神灵、凡人、或是特殊的存在，更是有无数的典籍、石碑、遗迹等等，记载和传唱着那些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