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有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经历的积累，奥斯逐渐明白了很多道理，也学会了很多问题的处理方式。但在能够选择的情况下，他始终不愿意以一个最高领袖的立场，被一些问题过分地牵绊。 可是在地球时，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生活中也必然会受到家庭的羁绊，并且还会面临着方方面面的琐碎矛盾。 而一个人愈是走到了更高的位置，“家、国、天下”，就会在每日每夜、每时每刻困绕着这个人无法脱身，甚至做出一个决定，说一句话，都需得三思而后行。 也就是说，当一个人的地位达到或曾经达到过顶峰，所谓的急流勇退，其实根本不存在。 就算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范蠡，他与西施泛游西湖的故事，也是经过了后人的美化。真相的背后，却是血淋淋地数次被追杀，不停地狼狈迁居，而他之所以能够得以善终，只是因为他本人的智慧足够强大。 地球如此，更遑论是艾泽拉斯。 家族、王国、种族、世界、各种力量本源的对立、乃至于辐射到整个宇宙层面的毁灭战争！ 奥斯比现在的任何人都明白，未来究竟会发生些什么。而他正是因为害怕那样的未来，所以才不停地逼着自己努力，他总是希望可以尽力地减少伤亡，化解矛盾，为了未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然而，后来他才意识到，他每前进一步，他就必须更进一步！ 面对急流，或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或是一次不恰当的表态，已经选择团结在他周围的人、家族、部族、以及种族，就有可能被急流撕成碎片！ 比如现在，嘲颅氏族的食人魔们愿意承认奥斯为头领，可食人魔们的传统绝不接受没有鲜血和生命的权力交接。 食人魔们，在逼着奥斯，割下莫高的头颅。而此时此刻，正是奥斯必须要以新任嘲颅氏族头领的身份，面对这一问题了。 可奥斯会杀吗？ 毋庸置疑，不会！ 因为他来到艾泽拉斯世界之初，他身上最宝贵的品质，他的信念，就是他所拥有的怜悯之心，这是与毁灭相对立的，对每一个生命的尊重。 所以，奥斯拦住了群情激昂的食人魔们，示意提里奥带走了莫高。 “砰！” “砰！” 两声巨响，卡兹莫丹·大地之力和卡兹莫丹·群山之锋崭露峥嵘，吸引了所有食人魔们的注意力。 在这阵纯白的迷幻霜降中，奥斯朗声说道：“我，比你们高大！我，比你们强壮！” 最有资格开口反对奥斯的高阶侍卫长戈洛洛，却是没有想要表态的意思。说真的，他心里还是挺欢喜莫高被赶下台的，因为他私自动用了贡品。 只见一个食人魔巫师，瞪着一只独眼问向奥斯：“可……可，可那是我们的传统！失败者不配活着！” 奥斯当即回瞪了过去，问道：“你反对我？是要挑战我吗？” “咕……”这个食人魔巫师用他那宽大的巫师袍衣袖擦了擦冷汗，赶紧摇着头回答道，“不……不……我怎么敢挑战头领你呢！” 由此可见，这个食人魔巫师的意识，还停留在挑战者或是反对者失败后会被处死，殊不知奥斯根本就不会这样做。而这一点，恰恰是所有食人魔们固有的意识形态。 “很好！”奥斯装作满意的样子点了点头，戏演的有些累，“从今天起，我说的话就是传统！同样是从今天起，你们每一个人都将拥有可以直接挑战我的资格！谁能击败我，谁就是下一任酋长，谁就说了算！” 食人魔们先是互相看了看，有些不太相信奥斯说的话。 过了一小会儿，议论声越来越大，他们竟是没有再去质疑奥斯篡改传统的行为，反而是被奥斯的霸气宣言迷住了！一些食人魔更是做出了有违他们体格的举动，欢快地跑到了奥斯跟前，再一次表达了臣服之意！ 权力总算是平稳过渡了，但奥斯面临的问题只会更多，不会减少。 几个小时后，联盟总指挥部收到提里奥传达的消息，并且给出了回复。而雷矛部族和远山部族的矮人们则是在奥斯的命令下送来了一些物资，尤其是珍藏的美酒。 铁环挖掘场中声势如鼎沸，最和谐的画面，无疑是只到食人魔小腿肚儿的矮人们在和食人魔们拼酒。 奥斯将高阶侍卫们全都打发了出去，只与提里奥叔叔相对而坐，却是手持一份联盟总指挥部送来的方针建议，久久无言。 提里奥酝酿了好半天话，才递给了奥斯一杯热茶，开口劝道：“这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也不符合教会和圣骑士的教义，但……” “那就不能做！提里奥叔叔！” “……”提里奥又沉默了一小会儿，分析道，“消息现在还没有传达到整个北方，大元帅才会提议由你主动率领归附的食人魔部族攻击奈瑟库斯。等北方得到消息，一定会有人不愿意看到矮人王手下的实力，变得更为强大。” 缓了几息，提里奥还说道：“就算是大元帅……最终也会被逼得对你下令，到了那时，事态恐怕会更加严峻。” 奥斯没有回答，在如何处理嘲颅氏族的问题上，他不会同意用嘲颅氏族和奈瑟库斯拼个两败俱伤，或者干脆就像有些人希望的那样，最好是食人魔和兽人同归于尽，皆大欢喜。 “唉！”提里奥叹了一口气，转而仰头望天，心绪不宁，“战争太艰难，联盟就会面临崩溃，就会有人想要留力自保，或是干脆投降；可战争太顺利，就会有人……想要维系平衡，攫取利益。这就是人心啊……奥斯，如果你不想看到你和大元帅一手推动的联盟破裂，你就阻止不了……” 有人，是什么人，哪些人，两人之间心照不宣。 奥斯着实感到头疼不已，原本他是因为想起了前世地球时的游戏中，厄运之槌那个副本，杀了食人魔的国王就会成为新的国王，所以才决定这样做的。 可他真的这样做，并且还给做成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没有考虑到收纳嘲颅氏族的后续影响，以及该如何正确处理嘲颅氏族的归附问题。 向下望去，奥斯知道，一旦他稍有不慎，这些正在和矮人们拼酒，而且在喝醉之后任由矮人们在他们的大肚腩上跳舞的食人魔们，必将面临身死族灭的下场。 当然，除了嘲颅氏族的食人魔们，奥斯已经见过一面，但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雷克萨，以及雷克萨领导的由他一手组建的新莫克纳萨氏族，也是一个大问题。 良久，奥斯灵光一闪，征求提里奥的意见：“叔叔，你认为，如果我和卡德加不要联盟的支援，而是把嘲颅氏族作为向导带回黑暗之门的另一边去，怎么样？” “啊？这……你要去黑暗之门的另一边？为什么？”提里奥愣住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奥斯也愣了愣，这才想起来，他和洛萨爵士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提里奥叔叔已经率部驻守在了洛克湖的东岸。 …… 同一时间，铁环挖掘场东面的一处山地密林中。 奥斯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思考该如何处理嘲颅氏族的归附问题时，几个兽人同样因为嘲颅氏族爆发出了剧烈地争吵。 “够了，杜隆坦！”奥格瑞姆的右臂吊着绷带，左手还拄着一根拐杖，伤势显然极重。 在奥格瑞姆的身后，他的副官伊崔格手持一把双手大斧，腰间还替他挂着毁灭之锤。 杜隆坦着实气极了，胸膛起伏着，就像是一头发怒的雪狼：“你明知道过去的一切都是错的，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那个人，就是他，是他告诉了我真相，并帮助我和我的氏族掩盖踪迹，得以存活！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我相信你，但我绝不相信一个敌人！”奥格瑞姆扭过头去，不想再听杜隆坦的劝谏。 “你！你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杜隆坦转到奥格瑞姆正面，直斥道。 奥格瑞姆把拐杖一扔，不顾伤势，左手一把摁住了杜隆坦的肩膀，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发而出了：“正是因为我受到了足够多的教训，所以我绝不会再相信敌人！你给我记住，古尔丹和他掌握的新力量将会是部落的敌人，他背后的主子也是敌人，你想要寻求帮助的那个人更不例外！” “你！”杜隆坦气地走到了一边。 气氛异常压抑，等了片刻，伊崔格问道：“大酋长，嘲颅氏族被那个人打服了，既然我们的计划已经失败，接下来该怎么做？” 奥格瑞姆相当气恼，他好不容易等到奈瑟库斯大败，影子议会对各个氏族的控制力大幅度减弱，可他刚想来收编嘲颅氏族，竟然就被奥斯抢了先。 想了一会儿，奥格瑞姆突然冷哼一声，决断道：“回南方！” 杜隆坦闻言，压下心里的气愤走了回来：“你有什么计划？” 奥格瑞姆同样没有再提刚刚那一茬儿，说道：“如果我足够强大，部落就不会被古尔丹控制，更不会被恶魔轻而易举地驱使！” 杜隆坦皱了皱。 “我不行，可有人行！只要他能击败我们的敌人，我会推举他成为下一任部落的大酋长！” “你……”杜隆坦想到了奥斯曾经给他的建议，可他并不认同，没有那样去做，“你要去找格罗姆！？他现在就是一个疯子！你也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