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圣玛利亚万圣节
偷溜女生宿舍的事，我以为那帮学生绝不会善罢甘休，谁知第二天风平浪静，这事就放下了，不了了之，我暗自感叹这长生真是走运，便打消了继续看他笑话的念头。 长生也不由松口气，对这次轻易躲过霉运，感到挺意外。只是自顾解释好歹他也是这长仙观的一观之主，这帮小丫头片子怎么也要给他这个地主几分薄面。 通过与长生的交谈，我知道了如今是民国晚期，没想到自己这一缕鬼魂还无缘由的穿梭百年了，会不会是上几辈奶奶留下的那一枚古朴玉戒的作用呢？我想不通也就没在想了。 我感觉十分虚弱，也许是刚来陌生的时代水土不服吧，于是连续几日都在长生身上沉睡着，他身上似乎有什么灵力可以滋养我一般，我渐渐变得真实灵动起来，而对他的味道也说不出的喜欢。 还有件怪事就是人若被鬼附身了就会有气无力，四肢发软，而且还会散发出淡淡的鬼气，但自从我在长生身上住下以来，他就像没事人一样，精神头足的像一头发情的小牛。 天气逐渐转凉，黄叶飘落，眼看就要进入深秋了。 听说女校快要考试了，热闹的道院变得宁静起来，大家都不在打打闹闹，都躲着认真复习功课。 不过今年的鬼故事之夜也快开始了，圣玛利亚女校是洋人创办的，所以洋人的节日在学校也很流行，这鬼故事之夜听说就是从洋人的什么万圣节演变而来。 女校的鬼故事之夜到今年已经是第七届了，西方历10月31日这天，长生道院涌动着热烈而又诡异的气氛，男男女女神秘的围在一块悄悄的准备着鬼怪面具之类。因为这是考试之前最后的狂欢，所以大家都很投入。 圣玛利亚女校最开始是纯粹的女校，这里的学生相当于我那个时代的高中，随着时代的发展，男女之防不再那般严苛，女校也开始偶尔招收一些男生，不过这些男生普遍都是小学生的年纪，正因为女校也有男生，所有小道士长生才能在道观继续待下去。 顺着夜幕的降临，躁动的气氛开始弥漫道院的每个角落，学生老师带着丑陋而又恐怖的面具出场了，因为这万圣节是舶来品，所以多数人也只带了一个面具应应景，并不像西方人那般全套准备打扮的像个非主流。 长生自己做了一个牛头面具，还挺精致的，不过他一身破旧的青衣，还有乱糟糟的头发，远远看见就像一个男吊丝，妹子早早的就对他敬而远之了。 “叶小鸾，你快帮我看看，哪个是我的殷瑛？”长生东张西望的找人。 “咦，人家殷瑛小妹纸什么时候是你的了，真不害臊！呶……你左手边10米远那个白裙子带着狐狸面具的就是你的殷瑛咯。” 长生扭头一看一下子就迷醉了，殷瑛在秋风中，长发飘扬的她，穿着一种橄榄绿的暗色绸，上面掠过大的黑影，满蓄的风雷。淡湖色的丝质秋裙，闪着水纹，真是美到了极点，同时随风送来一阵淡淡的幽香，仿佛就是她身上的体香味，没出息的长生小子哈达子都快流出来了。 说实话，我压根没想到民国校服居然这般高颜值，殷瑛这一身别致妖娆的打扮也确实惊艳了我的眼球。 长生吧嗒吧嗒的挪动了过去，眸子死盯着人家小姑娘，一幅蠢蠢的模样儿，殷瑛见到一个牛头走了过来，把脸色一沉：“小道长，拜托你以后不要这么无聊缠着我，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以后不要再sao扰我了，好吗？”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长生的一颗心立马沉到底，这从喜悦巅峰直接给丢下深渊，其间落差也太大了，女神的直接拒绝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一幅怔怔的傻样。 “哎，你穿着这身破旧的道士青衣，人家瞟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呆子……”我在心底感叹道，同时也恼怒这殷瑛丫头如此不近人情，长生好歹也是我的身体房主，我得帮他一把，于是在他耳边道：“这小妞太不识抬举了，要不要我上她的身制住她，让你生米煮成熟饭，倒是……呵呵……”我的声音只有长生一个人听得到，我刚说完长生就急忙拒绝。 “不要！我才不要！” 长生这是跟我着急说的，可是殷瑛不知道，以为他又要死缠烂打，只得狠狠说：“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你就不要在自多情了，算我求你！”说完直接掉头往回走。 长生怅然若失，知道自己彻底没机会了，有些不甘的望着转身即将离去的殷瑛。 “啊，不好，这小妞怎么会邪气入体，有性命之忧，你快拉住她！”我突然在长生的耳边大声而急切的叫道。 长生吃了一惊问：“啊？”随即迅速拉住了殷瑛的手臂。 “快，立刻给他灌输你的纯男阳气，阳可克邪，再迟疑她就有性命之忧！” 有道是关心则乱，长生挺聪敏一小道士，心里一慌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殷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长生已经霸气的用嘴堵住了她的双唇。 “啪！” “啪！” 殷瑛推开长生，狠狠的给他来了两记响亮的耳光，长生吃痛的捂了捂脸。这两记耳光扇得可真是狠，我似乎都隐隐感觉到了脸上的火辣辣，没想到民国的妹纸也是如此彪悍，料想这圣玛利亚女校开展女生防色狼的培训活动一定棒棒哒。 “流氓，我以后再不想见到你！”殷瑛狠狠的甩下这句话有些恼怒的跑开了。围观的少男少女一时都有些惊讶，这么直接的示爱手段显然他们从未见过，被深深的震撼了。 “一群土包子！”我不由吐出了这句话，但也友情提醒长生了一句，“赶快闪人，小心一会等他们反应过来群殴你！” 长生无奈的的望着殷瑛背影消失，只是喃喃自语：“我这是为了帮你驱邪呢，被冤枉流氓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平安……” “哟哟……还真是个痴情人儿啊！”我格格笑道。 这时候长生回过神，忙问我：“她身上的邪气被我吸走了吗？” “她身上哪有什么邪气啊，你身上才是真正有，我只不过骗你亲亲她而已，哈哈……” 长生一时被我气结。 随着改版的万圣节面具舞会结束，今天的重头戏鬼故事之夜就要开始了。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刺激盛宴，许多女生对着鬼故事是又怕又爱，明明怕得不得了，却偏偏喜欢去凑热闹。 道院飘荡的热闹完全没有引起长生的注意，他独自远远躲在坍塌的老君阁旁疗情伤，我也不得不安慰他几句，减轻这情窦初开的少男失恋痛苦。 这时候，老君阁一侧传来响动和一些低语，长生有些好奇的转过头，刚好看见了七个人正围坐一起，有说有笑。 老君阁位于长仙观的后山，山虽不高，但却与观内的主建筑群隔了一个小树林，人迹罕至，十分偏僻，不知这些男男女女来此作甚，难道是要在这阴森的地方开鬼故事聚会才有气氛？ 这时长生眼睛一亮，竟然发现殷瑛也在这群人之内，显然她已经从长生的强吻中恢复过来，此时盈盈浅笑，映着火光，显然是极美的。 “为什么殷瑛长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愣是喜欢听鬼故事呢？”长生感概了一句。 面对这么脑残的问题，我竟无言以对。 包括殷瑛一共三男四女围坐在坍塌的墙角开讲鬼故事，而我则和长生在一旁偷听。首先开讲的是个大胖墩，长生知道他叫王玉环，很娘的一个名字，这小子有色心没色胆，长生曾经见这小子偷看女厕所哩。 对于我这个新鬼来说，其实挺好奇这帮无聊学生会讲些什么鬼故事，于是也认真好奇的听这大胖墩的开讲。 “我这个故事是亲身经历的，你们被吓哭了可不要找我！”大胖墩清了清嗓子，大大咧咧。“去年我奶奶过世，我和父亲去北平奔丧，临时住在一个老旧的旅馆里，我总感觉房间有股腐烂的味道，但父亲四下床底都没找到什么腐败玩意儿……而且晚上我总是听见微弱的声音：背靠背真舒服，背靠背真舒服……父亲却说他什么也没听见。” 当他讲到这里的时候，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显然大家都被大胖墩营造的气氛给吸引了。 “我怀着忐忑恐惧的心情住了三天，就在最后一天的晚上，我父亲也终于听见了那个哀怨凄凉的声音：背靠背真舒服……这声音仿佛是来自床底，于是父亲壮着胆子趴在地上向床底看了下去，仍然没有东西。蓦的！他突然的发现在床背面的床板上——钉着一个已经高度腐烂的人，而那声音就从那死人嘴里发出……” “啊——”四个女生抱作一团，显然被吓坏了。我也倒吸一口凉气，姑奶奶的，这鬼故事还真把我这女鬼给吓着了。 显然这种极度的恐怖刺激让这些少男少女很是兴奋，相互打闹一阵，他们又嚷嚷着：“下一个，下一个让刘影来……” 刘影很清秀，个儿在这群人中最高，她一沉思，压低声音，竟然说了一个发生在这长仙观的故事。 当这刘影一开口，我见长生立马色变，表情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颤声道：“怎么能讲这个故事呢？师父嘱咐这不能乱说的……” 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但很快我就知道这群无知的小屁孩给自己招来了麻烦，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