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脉脉初开
“棺材船”被急速的水流狂暴冲到瀑布近前，一股耳鸣般的轰音扑面而来，落差接近数十余丈的悬空瀑布让人来不及多做反应，就连人带棺材板坠落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变得平缓，外面是一条河，河水泛着红晕，显得有些奇异，河两边是峭壁，此时天仍然是黑蒙蒙的，三人虽然昏迷着躺在棺材板上，但因为有我这小小女鬼的存在，用吃奶的鬼力牵引着他们，才没得失散。 深山里的夜晚是寒冷的，三人湿着衣服似乎有些瑟瑟发抖，但奇诡的是我的身子没有了轻飘飘之感，反而觉得有些发沉，一股暖意直刺心魂。 “娘娘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围着棺材板飘了两圈，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三人还未清醒，我静静坐在船头，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瞄了一眼“睡得像猪”的小破道，狡黠一笑，沾了沾水，放下心里的急躁，居然开始做起了画。 不知何时小破道缓缓睁开了眸子，半醒半睡之间见一个女子坐在船头，望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眸子，女子神态天真、娇憨顽皮，秀雅绝俗之中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让人为之所摄。 小破道连大气都不敢喘，悄悄翻了翻身将目光投射过去，瞬间发现这居然是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就坐在“棺材船”的旁边，用手占着红晕的河水画着什么，画的用心而且专注，有时还狡黠一笑，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这一刻，小破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暂时没敢出声，默默的在一旁偷瞄着，那“船舷”的背影正画着一张人像，虽然她不是专业的画师，然而一笔一划却勾勒出一名身穿八卦衣，凤目疏眉，如在徐徐清风中飘然而来的小道士。 她小心的勾勒着，如同再铸就一件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画好之后，红晕水迹，久久不散，她无声的望着那张画像，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过了很久，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你可知道，这是命……” 此情此景，小破道内心最深处仅存的一丁点殷瑛影子打消于无形，这道身影，在他心里彻底的纯净而且透明了。 我看着“小道士”，小道士看着我，一时痴了。 …… …… 小破道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涨起了一层晕，一双眸子眨了眨，轻轻地吞了一口气，似乎已经镇静下去了，只是腼腆的对着背影咧了一下嘴，如今两人只有咫尺之遥，小破道已经偷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该轻轻喊她一声，或者又继续假装昏睡？ 就在这时小破道突然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忽而眼睛又放着异样的光，举起头来眸子不自然发散着，对着背影瞥了一眼，又一眼。 少女怀春，女鬼有情。也许是有了几分羞涩，两片榴花瓣突然飞贴到我的腮上，我赶紧双手一挥动，把那画像水迹抹去，侧身之时身上的衣服唰的就滑落下来。 这一幕刚好被处于青春期的小破道望见了，他看见的背影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小衣，乌云般的头发散在后背，隐约露出凝脂一样的肩头和腰肢。身段曼妙的无法形容，像是云层中的一汪流水，又像蓝天上一抹轻云，让他的心一瞬间就像是触电一样，这种感觉他从未体验过。 水面荡漾着淡红的光把这具娇躯衬托的如同浸在一丛粉花之中，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这么美。小破道有些张惶起来，好像正在热锅上蒸煮，局促不安，转过脸不甘心，不转过去又不行，想站起来又不好意思。 他无心亵渎，马上就想移开目光，但是自己的心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呆呆的望着，身子发酥，竟像醉了一般。 我一无所知，褪下衣服之后，随手甩了甩散在身后的黑发，黑发荡开，小破道见我后背立即显出一片如同纹身一样的痕迹，一时怔了。 那是一片乌黑的纹身，纹在如雪的肌肤上，清晰扎眼，猛然看上去，纹身的图案弯弯的，仿佛一轮残缺的新月。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怎么突然有这样一个纹身，也没想到小破道会有机会看到这个纹身。 在望到这处纹身的同时，小破道来不及多看，也来不及多想，感觉额头一亮，感觉那整个背影都成了一片旋涡似的，整个灵魂儿似乎都随着这片漩涡摇曳起来。 小破道控制不住自己了，眼前猛的一黑，身子随之晃动了一下，脑袋眩晕的无法自持，哐当一声，重重磕在棺材板上面。眩晕的时候，心底还有那么一点清明，电光火石一样的想着，叶小鸾背后，那是怎么样一处纹身？ 那纹身，像是要把他的魂都吸走一样，他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那道新月纹身有种说不出的神秘，小破道控制不住身体，额头撞在棺材板的同时，我已经有了反应，飞快的披上衣服，带着怒意猛然一转头，低喝道：谁！ 脑子仍然在发晕，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破道绝对不想让我把他看成一个悄悄瞅妹子的无耻之徒，就那么迟疑了一瞬间，我已经手挥衣袖，身姿轻盈，来到了小破道身前。 随即，他只感觉一片灰灰的雾气涌到了跟前，赶紧闭眸子，假装还未苏醒过来。 “好大的胆子！”我只以为在这诡异的地方有脏东西窥视，怒火冲天，待看清是这呆子之后，不由调笑，“小破道，不要装了，我知道是你了！” 小破道心里叫苦不迭，一道热汗在脸上流，偏这会撑不住气了，只得轻轻答应了一声，“是我……“靠近他的身子的我影子很软，温热可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小破道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噗嗤——”我的眼睛带着nongnong的暖意和开怀，借着水光，望了他半天，轻轻嘘了口气，小声道：“没想到你这小破道也是个坏胚子，小色鬼！” “我……我……”小破道脸红扑扑的，但又并不像成年人红脸，其实只是轻微的红晕，他自己都不觉得，就像小孩红脸，觉得自己的羞报是可笑的，因而感到惭愧，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就更加脸红了，差不多快要流出眼泪来。 一时间两两相望，默然无言，两个人彼此对视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