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祸（十三）

    不甚强烈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房间，雷扬侧躺蜷缩身体，如婴儿在母体里一般沉睡。阳光照在他身体上，这暖洋洋感觉令他面色十分平静。

    妖妖穿着背心内裤站在洗漱台镜子前刷牙，小紫有些犹豫的慢慢溜进洗漱间，随手关住了门。妖妖扭头带着询问眼神看着小紫，“妖妖，刷牙呢。”小紫不好意思的问了句没营养的话。“呜呜”妖妖满嘴泡沫的点着头，“呃，那什么，妖妖，昨天的事你不要介意。我那个时候有些急躁了。”小紫轻声道歉，“小紫姐，没什么，我昨天态度也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妖妖赶紧吐了漱口水急忙说道。

    小紫拿了块毛巾递给妖妖，笑着说：“呵呵，妖妖，我不会往心里去的。我知道你是为了大家着想。家里的粮食的确要捉襟见肘了。”妖妖拿过毛巾擦了擦嘴：“小紫姐，说实话，我只是为哥哥着想。”小紫露出令人沉醉的迷人笑容：“我知道，你关心雷扬，我心里很是高兴的。”停顿了一下，她眼神带着没落又说道：“雷扬，需要很多人的关心，他需要……”妖妖一边摆着毛巾一边说道：“我会爱护哥哥的。”

    小紫的笑容被妖妖这句话弄得僵了几秒，随后她强忍着难受心情笑道：“妖妖，我想问问，昨天夜里，你和雷扬说什么来着？”妖妖心里一咯噔，本能不想告诉小紫昨夜雷扬搂着自己却是叫着她的名字。但是，如果说谎哄骗小紫，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假作拧干毛巾，妖妖自我挣扎了几十秒，淡然说道：“哥哥，昨天黑夜做恶梦惊醒了，浑身冰凉。我就用身体温暖他身体。哥哥，迷迷糊糊的说和谁要，嗯，要一直在九连山，一辈子和她待在九连山里。”

    九连山？小紫嘴里默念这三个字，那不是雷扬遇见小狐狸的地方么，这个九连山自己怎么那么熟悉。一听到这个地名，心里突然涌出强烈的扭曲感。妖妖看着轻绌秀眉，思索面色的小紫：“小紫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做早饭了。”小紫仿佛被惊醒般应道：“哦，哦，辛苦你了。”妖妖摇头笑道：“我很幸福啊，不辛苦。”说着话擦了把脸就走出洗漱间。小紫顺着展开的门，看见在阳光里熟睡的雷扬，金色光线勾勒出他完美的肌rou线条，身体上的有些伤疤还反射着光线形成亮点。瞬间，小紫的心猛烈跳动几下。

    吃早饭的时候，马波波拎着一大包吃喝烟酒来了。小紫一开门，马波波把东西她怀里一塞末头就跑了。小紫纳闷的抱着东西关住门，黄耀明看见多了吃喝高兴一蹦多高，因为芸芸默默在所以不能引吭高歌表达喜悦。上午的时候，林元和也拎着一大包吃喝来看女儿和雷扬等人。雷扬只是带着尊重收下东西，妖妖勤快的把东西放进卧室。小紫饶有兴趣的问林元和事情经过，林元和面红耳赤的带着搪塞支支吾吾简单说了些。在场的除了妖妖，芸芸，默默，不明所以外，雷扬和小紫，黄耀明都知道事情有了令林元和羞于启齿的变数。

    送走林元和，下午雷扬，小紫，妖妖领着芸芸默默去领口粮，就看见远处一栋烂尾楼冒着冲天黑烟，显然是被大火烧过景象。霎时，雷扬和小紫心里就把昨夜发生的一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两人心里暗自想到屠杀两个字！

    转眼到了八月下旬，大同市政府为了集中警力兵力应付突发事件，下达了禁肖令。与此同时，大同市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指示为了集中管理粮食配给，避免抢夺粮食事件，所有政府行政公务员，警察，武警，解放军清点和保护生存物资进入修建的古城墙内部！这古城墙占了大同市面积四分之一的，放下这些部队政府人员也很轻松。就是领口粮的老百姓，距离古城远的就得自己找代步工具。这样也好，或是邻居或是朋友，三五成群结伴领取口粮，以防不测。

    妖妖今天吵着要和雷扬一起领粮，小紫一是想让雷扬带着妖妖到处转转，让她散心，二是芸芸默默肯定不会和妖妖单独待着，所以也就劝雷扬领上妖妖。雷扬自打那天知道是妖妖温暖自己，面对妖妖总有些不自在，也可以说是尴尬。见小紫同意，又见妖妖可怜巴巴的凝视自己，雷扬暗自叹了口气也就点头答应了。

    妖妖一路亲热的拉着雷扬冰凉左手，紧紧地一刻不曾松开。雷扬说道：“我又不会消失不见，妖妖别拉我手了。”妖妖顺势将雷扬整条左胳膊搂进自己怀里紧紧箍住：“不要，哥哥，我怕你消失。”看着撒娇夹杂着依恋自己的妖妖，雷扬尽量显出微笑，其实还是狞笑的柔声道：“妖妖，哥哥会一直照顾你的。”妖妖听到这句话，心里如同吃了冰冻人参果般的通体凉爽高兴，她亲吻了雷扬左脸颊的血红伤疤：“我知道，哥哥最疼我了。”雷扬尴尬的笑笑没说话。

    无疑，能和雷扬单独相处，此时的妖妖变回了一个无忧无虑快乐的女孩。她的快乐，温柔，体贴，柔情似水，等等女性一切特点只对雷扬展开怒放，对待其他人，只有冷漠，即使是微笑或是温柔，也能看出来那是虚伪的做作和伪装。她的心扉敞开时候，就是面对雷扬。

    雷扬知道身边的这个女孩，经历了很大的创伤，从她那裸露在外的胳膊，腿部上面的伤疤，从她那偶尔独自静默面露悲伤，都可以看出来。然而，和自己在一起时，这个妖妖总是会压抑她心灵深处的难过悲痛，尽量展现欢乐高兴。也许，妖妖怕悲伤会让他心情不好，也许，妖妖的快乐源头就是他。

    两个人领完口粮往回走，妖妖嘟囔道：“哥哥，今天就发这么点，三根玉米，两个土豆。家里还有芸芸默默……”雷扬看着一脸惆怅的妖妖无声的笑笑。妖妖微微扬起头亲吻雷扬左脸颊一下，撒娇道：“哥哥，你多吃点，我少吃点，嘿嘿，省下的口粮给芸芸默默吃。”雷扬点了根烟说道：“妖妖，我吃得很饱啊。你别管了，只要你们饿不着就好。”妖妖一撇嘴：“吔，哥哥，你是想说只要小紫姐吃饱就好吧。哼，你这么饿自己，身体会饿坏的。”雷扬吐着烟雾，看着半空中烟雾变化形状。

    “这位美女剪剪头发吧。”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妖妖脸色瞬间冰寒寻声望去！只见路旁边一个中型美发沙龙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长发男人，他两个脸颊都缩进腮帮了，此时靠着门框满眼祈求。“不剪！”妖妖冷声道，“美女，剪剪吧，你的头发都长到腰了。只要一个半玉米，呃，一个玉米。”那男人还在哀求。“我回家自己拿剪子绞！”妖妖说着话拉着雷扬就加快步伐。“嗯，一根玉米，好好剪。”雷扬看见妖妖头发的确长的厉害就出声答应了。

    “哎，请进请进……”男人强打精神忙不迭开门招呼，“哥哥，一根玉米！”妖妖急道，“无所谓，反正明天还能领，家里面可没人会剪头发。”雷扬笑笑拉着妖妖走进美发沙龙。

    那个男人收益很娴熟，一把剪子上下翻飞，半个小时后，妖妖头发变成很时尚的短发。奇怪的是，妖妖洗干净头发并没有兴奋的在雷扬面前显摆，而是眼睛闪光的看着一个个剪发台子上放的剪子。“怎么，妖妖，你要买两把回家给我们剪头发。”雷扬纳闷说道，“嗯，随便看看，嗯，就是看看。”妖妖目不转睛随意回应。“这些剪子我不要了，我只留下一副就够了。你们要要，一根玉米，外加半包烟。”男人激动地说道，“哼，不要。”妖妖拉着雷扬往门外面走。

    “一根玉米，一根玉米！”男人痛心喊道，雷扬轻轻挣脱妖妖拉扯，掏出身上的烟火和一根玉米：“拿着。”随即对妖妖说：“喜欢的都拿走。”妖妖短暂惊愕，那个男人生怕雷扬反悔似的半抢的接过玉米和烟火。妖妖见木已成舟，就冷声道：“去，找个东西，把所有的剪子都给我装好。”那个男人连声答应着找了个大兜子把三十几把样式不一的剪子装进去，然后递给妖妖：“你拿好。”妖妖冷着脸接过兜子，拉着雷扬走出美发沙龙。

    雷扬一路听着妖妖嘟嘟囔囔小声抱怨回到家里，接着又被黄耀明叫到厕所里痛心疾首训斥一番。只有小紫轻轻拨拨他的头发，柔声道：“你也是，不懂得顺便给自己也剪剪头发。”雷扬轻柔握住小紫柔荑：“我的还不算长，那个男人剪得不错，明天带你去剪个好看的发型。”小紫脸颊一红任由雷扬紧握自己的手，点点头：“嗯，明天我和你一起剪头发。”雷扬压抑着激动凝视小紫令人沉醉的容颜，右手不由得轻轻贴上她羞红发热的脸颊。两人默默相对，妖妖一撅嘴，拎着兜子进小卧室了。

    “咚咚咚”极为有礼貌的敲门节奏声响起，“谁啊？”雷扬回过神来问道，小紫“啊”轻声呼喊，随后捂着脸跑回大卧室去看芸芸默默了。妖妖听到声音急急忙忙走出来，让过雷扬走到门后面:“谁呀，也不说句话。”同时她也把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身高一米八多，二十一二岁，穿着黑色西服，长相阴厉俊美，披肩长发。女的二十岁，身高一米六六左右，一身白色猎装，长发直垂后背，脑门处是齐刘海，长相清秀冷艳。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可以用金童玉女般配来形容。

    年轻男人笑着看了妖妖几眼：“呵呵，是你啊，小丫头，都这么大了。雷扬在家么。”妖妖惊诧的看着年轻男人，暗地脑子里努力思索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位帅哥。“小丫头，雷扬在家么？”年轻女人声音冷得怕人。妖妖吓得后退一步，紧接着想到不能被吓住，万一这两人是找雷扬麻烦的怎么办。一想到雷扬，妖妖刹那间站直身体，冷声道：“不在，请回吧。”那个女人冷笑一下，笑容里尽是无尽阴冷杀意！

    站在大厅的雷扬明显感到门口传过来的阴冷，他紧跑几步到了门口，一把把妖妖拉到身后！然后就是，不相信的睁大眼睛，语气声音由于惊讶而变得颤抖：“是你们俩。”年轻男人笑道：“雷哥，好久不见了。”年轻女人伸手一掐雷扬胳膊：“雷哥，我都渴死了，给杯水喝。”雷扬狞笑一下：“八暗，六怨，你们长大了。”妖妖看着三人满脑子莫名其妙。

    雷扬将两人让进屋里，妖妖关好门就去倒水了。八暗给自己和雷扬都点根烟：“雷哥，这几年过得怎样。”雷扬略带激动说道：“很好。”妖妖这时端了两杯温水放到八暗，六怨面前：“请喝水。”八暗笑道：“这个小丫头怎么在你这。”雷扬说道：“逃难过来的。”六怨眼神一凝冷声道：“从河南逃过来，小丫头真够有本事的。”妖妖见两人对河南的事情了如指掌，怕他们引出话题就赶紧走进小卧室。

    雷扬看着妖妖的背影进了卧室，扭过头满脸笑容说道：“你们俩来得正好，你们……”他想说“你们看看有个惊喜告诉你们。”但是，八暗突然脸色阴狠：“雷哥，今天是你的忌日！对不起了！”话音未落，一探身体右手变掌直插雷扬咽喉！雷扬反应奇快，顺势后仰一脚踢翻了放着水杯的小茶几以阻挡八暗！六怨起身后跳离得两人远远地站到了门口。

    雷扬站起身体一个正蹬踹向八暗，八暗一侧身体，反身左腿后摆抽击雷扬头部！雷扬右手曲肘护住脑袋，但是还是被八暗踢到一边。好不容易止住身形，就见八暗窜到近前，双手如穿花般快速直摆拳连击。雷扬深知自己要是继续防护就会被后续的狂风暴雨打击所击溃！现在他没时间细想八暗，六怨为何要取自己性命，只是想保护好小紫！他不顾防护，索性放开手脚与八暗相互攻击！这一下倒是把八暗弄了个惊愕，瞬间后退几步拉开空间为下一次击打做准备。

    突然四道风声破空袭来，直奔八暗脑袋后部！八暗好似后背长眼一般，一个侧翻躲开四道劲风！“多多多多”先后四声，四把剪子扎进大厅的一面墙体里！这一切，从八暗开始攻击雷扬，到躲过剪刀只用了十几秒！雷扬，八暗，六怨，三人同时看见妖妖两手握着四把剪刀，双眼冷狠！“我草，这小丫头是小李******飞刀么！”八暗调侃笑道。“谁敢伤害哥哥，就得死！”妖妖咬牙切齿道。“呵呵，要是加上千刀万剐四个字，就更像小紫jiejie了。”六怨饶有兴趣说道。

    “哦？是么？我认识你们两人么？”小紫充满寒冷冰霜的声音出现在大卧室门口。八暗，六怨，惊骇混合着不相信，四只眼睛和两只嘴巴张到最大限度的目瞪口呆！小紫左右手拎着两把枪刺，身形挺拔，慢慢踱步到雷扬身前。转过身体双眼放射寒光盯着八暗，六怨：“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杀雷扬！说！”八暗，六怨，同时站直身体，均是眼泪流出眼眶，先后哭出声来：“小紫jiejie，你醒了……”“小紫jiejie，你真的醒了……”小紫被这两位弄得莫名其妙，但是仍不敢放松警惕。

    雷扬平静问道：“八暗，是赢扶苏让你们来的么。”八暗擦擦眼泪：“毛啊，老大把你当亲弟弟。我们只是替五哥看看你身体松懈没有。”六怨也说道：“你又不是看不出来，八暗有杀气么。”雷扬狞笑道：“妈的，这个垃圾五森。”黄耀明这时小心翼翼走出来吐了口憋着闷气，八暗笑道：“小黄也在啊。”黄耀明郁闷，明哥这就变小黄了。可又怕八暗让自己说话，芸芸默默在卧室里呢，它只好讨好的看着八暗，六怨，小爪子捂着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雷扬问道：“你们俩来这干嘛。”八暗说道：“没什么，到北京办点事，顺便看看你。”雷扬点点头：“正好，我有事找你们帮忙。”六怨说道：“行啊，只要别往死炸我们就好。”雷扬不自然笑了几声说道：“小紫，醒了，你们把她领走吧。如果可以的话，妖妖和明哥你们也带走吧。”六怨惊诧道：“雷哥你呢？”雷扬平静道：“我的命运你们都知道，我还是留在大同吧。”

    妖妖赶紧死死搂住雷扬身体：“我不走！没有哥哥，我哪也不去！”八暗，六怨，紧张的看着小紫，惊奇发现小紫没什么反应。雷扬先是扭头安慰妖妖：“妖妖听话，”接着向两人解释到：“小紫失去记忆了。”然后又和小紫说：“小紫，这是你的兄弟姐妹，你的亲人。你和他们走吧。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小紫怔怔的看着雷扬，不知道该说什么。

    妖妖懂事的松开雷扬，雷扬走到小紫身前，双手轻柔捧住小紫失神的容颜：“小紫，听话，你的兄弟姐妹都很想你。你回去……你回去……他们，他们会很高兴的……”说道后边已然哽咽带着哭泣。小紫脑子里一片轰鸣，雷扬，让我走，雷扬，他让我离开，他舍得我离开……不知不觉中眼泪滑出眼眶。离开雷扬，我心里好难受。

    八暗点了根烟：“雷哥，那我就领着三个人走了。”妖妖再次死死搂住雷扬，眼中带泪，语气坚决：“我不走！”黄耀明也小声道：“我也不走。雷扬这家伙，我的看着。”雷扬扭头对妖妖说道：“进卧室安抚芸芸默默，明天送她俩回家。”妖妖见雷扬不提送自己走的事情，就高兴地擦擦眼泪跑进卧室。六怨亲昵的拉着小紫的手：“小紫jiejie，我们走吧。”

    小紫懵懵懂懂如失了魂般任由六怨和八暗领着走出了房间，走出了楼道门，走出了小区，坐上了汽车。八暗发动了汽车，慢慢朝着远方黑暗的地方行驶着。

    小紫坐在后座里，六怨在身边絮絮叨叨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耳朵里。雷扬的身影填满了小紫的脑子，填满了小紫的心。电影一样，从自己醒来，雷扬忙前忙后细心呵护，喂自己吃饭，扶自己走路，背自己上厕所，给自己按摩，。粮食紧缺，雷扬为了自己高兴，一次次替自己的善良背黑锅，无声挨着明哥斥责。所有的事情，雷扬为了自己高兴心甘情愿任由自己……雷扬深情凝视自己，靠着雷扬身体那种安心和踏实的感觉……

    “停车。”小紫说道，“小紫jiejie，你，不和我们走了……”六怨嘴一瘪就要哭泣，八暗没说话，只是叹着气把车停住。“对不起，我离不开雷扬……我虽然记不起很多东西，可是我可以感到你们对我的感情。谢谢，我真的离不开雷扬。”小紫拉着六怨的手说道。“小紫jiejie，你醒来，我们都很高兴呢。转告雷哥，好好生存，老大说了，感受生死，感受希望，感受光明。”八暗沉声说道，小紫听着他的话，无来由接了句：“八暗，你长大了。”八暗眼睛带泪哽咽道：“小紫jiejie，以前让你cao心了。”

    小紫下了车挥手与八暗，六怨道别。八暗一咬牙启动汽车，飞似的提速，六怨一直扒着后窗看着小紫。知道汽车消失在小紫的视线里……

    一口气跑到门口，小紫微微急促呼吸着掏出钥匙打开门进了屋子。她看见雷扬正在出神的看着手里的东西。

    雷扬看见小紫回来，惊喜神色只是出现了一下，就强自换成一脸风寒冰霜，语气冷冷：“你回来干什么！我让你走！”说话的同时，手忙脚乱的把东西塞进一个钱包里。

    小紫美丽惊艳，又令人安静沉醉的双眸闪着泪光。她走到雷扬身前，忽的紧紧搂抱住他健壮的身躯，将秀颜深深埋进他胸膛，声音平静又带有颤抖：“雷扬，我不想离开你……”

    小紫的话打破了雷扬强装的冰冷外壳，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真实情感，双手紧紧搂住小紫：“我陪着你，小紫。我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