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丢不掉的
从诡异的别墅逃出来后，我身无分文，披着一件怪怪的黑袍子行走在街边。 我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最后放弃了乞讨的念头，决定凭本事回家。 我当然不会愚蠢到用双脚跑回去，那样不仅浪费力气，还浪费时间。 马路上车辆穿行，其中的某些车，便与我的目的地相同。 我使出潜行的技巧，跳上了一辆大巴的车顶，像只壁虎一样趴在上面，开始了我的免费乘车之旅。 大巴行驶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慢上一些，当它停在我的学校附近的车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我趁着夜色偷偷溜下车，看了一眼学校的方向，然后转头朝我家所在的小区走去。 走在小区的水泥路上，我想，现在这个时候，勤劳能干体贴贤惠的柳若晴应该在准备晚饭吧。 等我敲门时，她肯定会扔下手里的活计，飞奔过来为我开门，接着躬身问好，“主人，欢迎回来！”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把我给累坏了。我加快了行走的速度，想早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咚咚咚！ 我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相并，有节奏地轻轻敲起了门。 刚敲了两下，房间内就传出了椅子倒地的声音。 接着，房间里的人开始四处跑动，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半分钟过去了，柳若晴仍然没有过来给我开门。 她是不是没听到我的敲门声？ 我又敲了几下门，这次是用的整只手掌。 终于，五六秒钟之后，门开了。 柳若晴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她躬身说道：“主人，欢迎回来！” “你的蝴蝶结歪了。”我提醒了一声。 柳若晴低头朝自己的领口看去，我也在这时亲手为她整理了一下，将那只可爱的蝴蝶结摆正。 “谢谢主人。”柳若晴乖巧地说道，笑靥如花。 我一步跨入门内，轻轻关上门，向她问道：“饭菜准备好了么？” “还有一会就好了，还请您稍等片刻。”柳若晴回道。 “你去忙吧，我先回房换件衣服。”我说道，匆匆进了自己的卧室。 换完衣服，我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坐下后，我放空大脑，双眼直视前方，进入了发呆状态。 地板刚被拖过，但只拖了一小部分，在日光灯的照映下泛着淡淡的水光。 空气中弥漫着略微刺鼻的气味，好像是家里那瓶空气清新剂制造出来的。 不一会，柳若晴做好了饭菜，一盘盘端了上来，摆在客厅角落的饭桌上。 现在的她，不像杀手，更像是一心服侍主人的女仆。 一切准备完毕，我们在饭桌的两边相对而坐。 她吃着饭，向我讲起今天在超市买菜时发生的趣事。 还没讲完，她自己就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笑容，我也被逗笑了。 今晚的她，比平日更加热情主动，竟然反常地自己提出了聊天的话题，这在以前是十分少见的。 我们聊得很愉快，但我隐隐觉得她的笑容下掩饰着什么。 在旧的话题聊得差不多了，柳若晴还未提出新的话题时，我抓住机会，提起了刚刚我进门前发生的一个小意外。 “刚刚我第一次敲门的时候，好像听到你把房间里的椅子给撞倒了。” “是啊，我听到主人您的敲门声，非常激动，跑着去开门，结果不小心被椅子给绊倒了，膝盖现在都还疼着呢。”柳若晴把她的左手缩到饭桌下面，轻轻动着，似乎在揉着受伤的膝盖。 看着她蠢萌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你一定偷懒了，没有锻炼，把功夫都给荒废了。谁能想到，一个身手敏捷的杀手，竟然会被一把小小的椅子给绊倒呢？” 听到我调笑她的话，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脸蛋也微微红了起来。 这顿饭我吃得很高兴，因为我平日里总是忙着赶往各地完成除妖任务，很少有时间能和别人这么轻松地聊天，尤其是和一个可爱的女生。 吃完饭后，柳若晴去洗碗，我坐在沙发上浏览起了捉妖人联盟的网站。 病毒感染的危机爆发后，捉妖人联盟的官方发布了一个歼灭感染者的任务。 学校里能人异士很多，没用多长时间就把校园里的感染者给清了个干净。 问题被如此简单地解决了，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但是，当我翻到一个相关的帖子时，里面的内容却让我有些意外。 那个帖子里明明白白地说我被病毒感染，已经不再是人类了。被感染后，我疯狂屠杀人类，还肆意释放病毒，让更多无辜的人感染，变成只知道攻击其他人的行尸走rou。 我被通缉了，杀了我或者活捉我可以得到一笔钱，很诱人的一大笔钱。 帖子下面都是声讨我的留言，我大概翻了翻，小部分是我以前抢任务时得罪的人，大部分则是根本不认识的人。 看完这个帖子，我笑了笑，把手机给关了。 你们想杀我就来吧，我可不是这么好杀的。 柳若晴刷完了碗，又回她自己的房间呆了一会，然后提出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 我想下楼确认一下有没有埋伏在附近的别有用心之人，便对她说道：“你把垃圾袋给我，我帮你去扔掉吧，正好我想下去溜几圈，吹吹夜风，看看夜景。” 她把垃圾袋往身后藏了一点，笑着说道：“不用麻烦主人了，我自己来就好。” “跟我客气什么，我们住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说着一把抢过了垃圾袋。 柳若晴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掂量了一下垃圾袋，问道：“好轻啊，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问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即使她平时总是称呼我主人，我也不可能真的是她的主人。这样刨根问底地探询人家的隐私，肯定会被讨厌的。 “没什么，穿旧了的衣服而已。”柳若晴淡淡地说了一句，面色平静。虽然看不出厌恶的情绪，但也绝对不会是高兴。 “哦，是衣服啊。”我点点头说道，“正好我今天穿回来的那一身衣服也不想要了，干脆就一起扔了吧。” “嗯。”柳若晴轻轻应了一声，“我去您的房间帮您拿过来。” “啊，好的。” 柳若晴转身径直去了我的房间。 我心想着，看她那个样子，应该没生气吧。这次算是个教训，以后说话前一定要先过过大脑。 这时，我闻到垃圾袋里传出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被好奇心驱使的我用手指在系上口的垃圾袋上扣出一个小洞，借着灯光看向里面。 隐隐绰绰的，我看到里面确如柳若晴所说是衣服，但那是男人的衣服。